邪王煞妃081玩弄冥藥,除非她死
爲首那位開着馬步舉着鏟子的手頓時僵在自個頭頂,小腿一抖身子半斜着,踉蹌的往前傾去,不可置信的瞪着不遠處那個怡然自得吃得正歡的女人。
他們剛剛沒聽錯吧?
她這是?
吃飽了再打?
在撲倒地上的那瞬間,還好被身後的同伴給拉住,直接拽起,不然這下可就真的難看了。
他是這副情況,自想其他師兄弟也好不到哪去,臉色變得尤其的精彩,雙腳收住,就是前也不是後退也不是,舉棋不定。
只有胖子黑着臉,雖然是一身肥肉,可走起路來也還算穩住,想來也知道自己剛剛鬧出了個大笑話,看那小丫頭吃得歡快,雙手沾滿油膩,吃得毫無形象,也來了興致,徑直越過那些徒弟,停在最前方,目不斜視。
“好吃嗎?”
鳳珏胡亂的點點頭,將抓在手中的蘿蔔丟到嘴裡,回味似的嚼了嚼,轉頭睨了眼那胖子,“嘿,沒想到你人長得胖是胖了些,這做菜的功夫還是挺靠譜的。”目光更是在那胖嘟嘟的肚臍上掃了一眼,沒有諷刺,卻也渾身惡寒了下,雞皮疙瘩抖了抖。
這肚子都趕上人孕婦八個月大的了吧?還好他的那雙圓柱般的大腿可以支撐起這肚皮,要不然就真的是‘大頭兒子’了。只是下顎這短短白花花的鬍子看着挺可愛的,呃,剛剛怎麼沒注意到呢?
“聽說胖得人死得更快,所以,你要是想長命百歲的哈,還是將你身上的那一身脂肪給減減吧。”說完又吃了快魚片,“唔,我這是忠告,信不信隨你。”反正她是信的。口齒間那淡香留齒的味道讓她雙眼一亮,再次對這碟子魚片讚不絕口,唔,要是做成水煮活魚應該會更好吃點吧?雖然這也不差。
胖子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紅,雖然有些詞語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她話裡大概的意思還是清楚的,廚房裡溫度本就教外界更高些,竈臺上的火苗更是吱吱吱的亂竄,幾人剛剛又熱了回身,這會每個人都是額頭冒着細汗,臉頰也淡紅的。
“你個小丫頭有何資格說我師父?”
“小師弟說得對,師父都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了,你還不快跟師父道歉?”
“五師哥,跟她這麼多廢話幹嘛?直接綁了丟給王爺發落。”
“六師弟說得對,看這小丫頭這麼囂張,不僅挑釁師父還膽敢將這大婚用的餐食這麼糟蹋,這便是死罪…”
“對,要把她綁了。”
“……”
“全都住嘴。”胖子低吼一聲,後面一片噓唏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鳳珏依然吃得老神在在,眼神都沒不帶漂移的,不過,這胖子還真讓她另眼相待,沒想到他這幾個徒弟倒是能毫無芥蒂的以他爲尊。
這確實是難得!
她自認她的脾氣已然是怪哉了,沒想到這胖子和他那羣徒弟更加奇葩,這走得還真不是尋常人走得路線啊,不過這配合她的程度她還是滿意的。
後面幾人怒紅着雙眼,不敢瞪向他們的師父,轉而將目標移到對面的女人身上,就她吃得垂涎若渴的表情,更是讓人看得牙癢癢。
那一桌子精品菜餚可都是爲了王爺大婚準備的,如今就被一個小丫頭闖進來,才一會功夫便被她給毀得七七八八了。
這讓他們該如何向王爺交代?
“小丫頭,你鬧也鬧過了,吃了吃飽了,現在也是時候離開了?”
聞言鳳珏滿足的嚥下口中的食物,斜眼睨向說話的胖子,瞥了撇嘴,“有沒有頓好的補品?”
胖子抖了抖臉上的肥肉,估計也是忍到了極限,“小丫頭,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鳳珏無所謂的搖搖頭,吃飽了這次發現滿手都是油膩,這下可難辦了,眼睛掃過廚房一角,滴溜溜的轉過不停,“看在你這菜做得不錯的份上,胖子,你叫什麼?”
胖子暗暗吸了口氣,小眼睛徹底的眯成了一條線,只那條細縫看着卻更加凌厲。
“放肆,師父的大名豈是你這小丫頭能問的?”
“不知天高地厚。”
鳳珏抓過一旁的青菜葉子,慢悠悠的擦拭着自己的雙手,不一會整個青菜葉子便油光光的,丟棄後在拾起一片,繼續重複着剛剛的動作,“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些徒弟太多話了?”
“小丫頭倒是懂得老朽的心思。”胖子看着她擦拭雙手的神情,微微變了臉色。
“師父?”後面一片不滿聲,其中要數那個小助理的聲音最大,到了驚叫的地步。
鳳珏擡起眼粱看了他那額頭青腫幼稚未脫的臉龐,不能想象將來整張臉張開後,又是一個禍害,將來不知有多少姑娘要爲他傷心失落。
“他,不單單是你徒弟這般簡單吧?”
胖子身子一僵,便快速的恢復如常,彷彿剛剛那一瞬間的動作只是旁人的錯覺罷了,自然的轉頭落到那小助理的身上,沒細想那小丫頭深意,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姑娘眼真利,他們全都不僅僅是老朽的弟子,所謂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老朽這便宜爹爹當得也算稱職。”
鳳珏瞭然的點頭,那小助理眼中的錯愕和驚喜衆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也是個半大小子,眼眶溼潤也很正常。
“好了,我也該走了,謝謝你這些菜,我很滿意。”將手中的青菜往後一丟,精準的落到了後方的小碟子裡,“記住了,你可千萬別把這幾個也養得像你這麼胖啊,否則以後有你後悔的。”
擡腳便往門口走去,看到胖子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笑了笑,他沒在將她攔下,也算他明白得不晚。
“對了,這廚房異味真的太重了,我想冥藥老人一定有辦法將這廚房煥然一新的,對嗎?”
這次是真的走了,走得還有些急切,甚至是連個瀟灑的背影都沒有留給對方,在出了廚房大門,漫不經心的掃了眼那個小院子,這時院子裡只有兩個男人仍在那一絲不苟的洗着盆中的菜,而最初坐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卻不知所終。
不過這些她也沒在意,身子一閃,便消失在這廚房後院。
“師父?這…?”衆人眼睜睜的看着那小丫頭大搖大擺的從他們面前消失,臉都綠了。
廚房裡衆人驚訝的看着大門口,每個人的身子傾斜度都不一樣,對師父居然就這樣放任那小丫頭的離開既是驚又是怒,更甚至是不滿;然而更讓他們錯愕的是,這小丫頭居然能知道師父的大名?
師父早已不聞事實,隱跡江湖數十年了,她是如何知道的?
胖子眯了眯眼,冥藥?這名字有多久沒被人叫過了?微微有些閃神,最終還是輕笑了聲,“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朽確實是老了。”
“師父?”那小助理嘟着嘴,對他的話顯然不言苟同,竄到他跟前,“師父一點都不老。”
冥藥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師父已經年過半甲,你還當師父是年輕小夥子?”
“我不管,師父在弟子心中永遠不會老。”
冥藥有些無奈,他是他最小的弟子,自然對他多加了些疼愛,也或許如剛剛那小丫頭所說,他,對他終歸是不一樣的罷了。
“行了,都多大了,還跟爲師撒嬌呢?”冥藥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眼中也有些苦楚,想他冥藥年少風光,到老時卻也是對這身肥肉無可奈何。
“這是弟子的權利,弟子爲何不能用?”
冥藥搖搖頭,掃了眼扔圍在自己四周的徒弟們,鬍子一瞪,低吼一聲,“都還愣着幹什麼?王爺吉時就要到了,這菜都被毀了,還想被王爺削了一層皮?”
衆人脊背很有默契的一涼,齊刷刷的挺直了身子,隨即一鬨而散往自己的竈臺跑去,消失得一乾二淨。
那小助理掩脣偷笑,這時候的師兄們太有愛了,可他那幸災樂禍還來不及收掩,額頭便傳來一個暴慄。
“還不趕快去幫你師兄的忙。”
小助手刷的一個立直,拔腿就跑,“是,弟子這就去。”
冥藥瞧着他那搞怪淘氣的表情,心情也總算是好了些,看着廚房大門左側的這一角,這是剛剛和那小丫頭打鬥時弄亂的場地,地上茶杯的碎片依然靜靜的躺在地上,長桌上的白菜葉更是被切得凌亂不堪,撒的四周都是…
更不用說那備好的菜餚一處,哪還找的到菜餚原來的形狀,顏色?
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丫頭果然不是尋常人,他這輩子對於形形色色的人看得也不在少數,沒想今日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還好的是,醒悟的也不算晚,要真跟那小丫頭槓上了,只怕,這個廚房想要保住,那就是個屁話了。
真不知這小丫頭是何身份,身手出乎尋常,眼光也是毒辣尖利,更加聰慧過人,他在江湖上隱退少說也有三四十年了,如今身子更是走樣的不像話,沒想到還是被她猜出了身份?
難道僅僅憑着那一桌子的菜色嗎?
冥藥搖搖頭,當年的他可不是以這廚藝出名的,想來他年輕的時候年少輕狂,不知所謂,得罪的人也就多了些,自然能算得上談話的朋友也就沒有幾個…
這也是他如今繞的這個下場的原因吧?
儘管事隔多年,如今想到這些,心中還是有股不舒服感,他這輩子,沒有對不起幾個人,而他最對不起的人便只有幽冥了…
這名字讓他心口一痛,整個心臟如被人拽在掌心用力掐着似的,讓他的瞬間亂了呼吸。
如果當年不是因爲他的任性,那麼項姐姐和幽冥哥哥便也會分開…
那段往事或許是太過痛苦,讓他眉宇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臉上的肥肉更是一抖一抖,顫動得比往常要急躁些。
“藥師父?”
一聲沉穩帶着磁性的聲音自廚房門外傳來,冥藥身子僵了下,強行從回憶中拉回自己的思維,再次抖了抖臉上的肥肉,一步三搖的顫着肚子,往廚房門口走去。
其他人依舊跟着自己手中的大鍋奮鬥着,一副全神貫注的摸樣,完全沒注意廚房大門這邊。
師父發了話,剛剛做好的菜餚現在全都不能用了,他們只能重做一份,而且剛剛那些材料也用完了,只能做其他菜式,而且這時辰也不夠,只能加把勁埋頭苦幹,哪還顧得上其他的心思。
“豐管家?老朽正要去找你,你倒來到及時。”
豐元年剛要踏上進廚房的梯子看冥藥抖着身子一步一顫的自廚房出來,也就自然的收回了腳步。
“藥師父客氣了,王爺讓屬下過來看看,藥管家需不需要幫忙?”
冥藥大笑着點點頭,“這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王爺。”
“藥師父又豈是今日才認識王爺?今日是王爺大婚,本就是個熱鬧的日子,王爺不希望藥師父您這頭在出小岔子。”
豐元年跟冥藥早些年在黑狼山的時候還是經常接觸的,冥藥一直都當黑狼山上的那些年輕小夥子爲後輩,對他們也算是和藹些。只是自從他來到二王府當管家一職後,兩人的聯繫也便少了,關係自然也生疏了些,說話難免的就帶着些客套。
這冥藥的性格年輕時自大狂妄了些,但經過這些年的人事,早已將那些毛躁的性格給改了,如今能坐到這般謙謙君子,也實屬是不易。
“這,還真是出了些小岔子。”冥藥回答得有些無奈,小眼睛卻眯着看向立在豐元年不遠處的那個穿着像是個婦人一樣的男人身上。
想來剛剛在廚房動靜鬧得大了些,這小院子裡的人又豈會是聾子?
有人大鬧廚房,這也不是小事情,上報給王爺那也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他沒有怪罪的意思。
“一小丫頭不知怎的就誤闖進了廚房,將菜餚都弄髒了一部分,如若要重新在做一份原來的,想來這時辰不夠,怕會誤了王爺的吉時,所以,老朽讓手下幾人做了份備份的,只怕屆時上菜的順序會倒着改一些,還往豐管家支會王爺一聲,老朽這頭正忙着,便不親自去找一趟王爺了。”
豐元年臉色如常,依然是一副沉穩的摸樣,看不出喜樂,“藥師父無須擔心,就按着藥師父的安排來上菜便行,王爺沒有怪罪藥師父的意思。”
“哦?”冥藥這倒有些好奇了,他話說到剛剛的份上,想來豐元年這小子早心中瞭然,這王爺只怕也是在第一時間便知曉整個過程了,只是他還真有些疑惑,王爺向來不喜女子踏足這二王府的地界,爲何今日那小丫頭大鬧了王府,王爺還沒有怪罪之意?更加沒有難爲那小丫頭的意思?
這倒是新鮮。
“那小丫頭是?”
說到這豐元年總算是有了一絲別樣的表情,“她便是王妃。”
“王妃?”任是冥藥怎麼猜也是猜不着的,今日是王爺王妃大喜之日,按理說,這王妃此刻應該在孃家正等着王爺前去迎接新人呢?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王府?而且穿着還是那麼怪異的服飾?
而後又像是想到剛剛那小丫頭的所作所爲,頓時胸中一片澄明,頓感醒悟,不僅感嘆出聲,“果然。”
豐元年挑了挑眉,“藥師父以爲王妃如何?”
冥藥眯着眼睛大笑出聲,肥肉跟着一顫一顫的同時,鬍子也一點點的正往上翹起,“人中龍鳳。”就是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性子讓人恨得牙癢癢,那一聲聲胖子的叫聲恍若還在耳畔響起,讓他磨了磨後牙。
豐元年滿意的點點頭,“是王爺的福氣。”
這冥藥是贊同的,這般聰慧機靈的女子配上王爺那也是綽綽有餘的,小院子那三個男子倒是沒看到過王妃的真容,只是聽到廚房打鬧聲,以爲是賊子前來搗亂,所以潛了一人前去通報,其他兩人也只是在廚房門口守着,沒敢真的探頭偷窺廚房裡間發生的一切,自然也就沒有那個機會見到王妃的真容。這會聽到這管家的對話,那叫一個驚悚的啊。
心中早就懊悔了一千遍了,若要知道那是王妃,就是在給他們三個兩個膽子,他們也是斷然不敢去找王爺通報的啊。
這下好了,鬧得管家親自下來盤查,這要被王妃知道,她還會放過他們三嗎?
想到這一層,三人瞬間焉了,身子抖得如同飄零的楓葉,一股後怕徒升在心尖。
冥藥扯了扯自己的鬍鬚,“豐管家可知,這王妃是何家閨女?”
豐元年不解的看向冥藥,“鳳府庶女,藥師父何故問這?”
冥藥拍了拍自己臉上的肥肉,笑得意味不明,“爲了這個。”
豐元年錯愕的看着他那一抖一抖的肥肉,這冥藥真實身份是什麼整個黑狼山無人知曉,就連王爺也曾說過不知,他第一次見到冥藥的時候,他就是這麼一身彪悍的肥肉出現在衆人眼中,偶爾也有同伴會問他,他這身肥肉是怎麼吃出來的?冥藥也只是笑着搖頭,像是無害,只是那雙小眼睛確實眯着點,彷彿有利劍從哪細縫裡飈射出來,只要一個不注意,那便會被利劍鬧得個千瘡百孔而亡。
漸漸的,黑狼裡的人也見怪不怪了,慢慢的,也就沒人在會在意這問題了,只是不想,今日他會自己先提及此事。
“藥師父?看在小輩無知的份上,還請藥師父明說。”
冥藥似乎心情特好的抖了抖肚子上的那一圈肉渣,笑得豐元年一陣莫名其妙,“豐管家想必今日要忙過來了吧,王爺那頭估計也有一籮筐的事情正等着豐管家前去處理,依老朽看,豐管家還是前去前廳更爲重要,至於老朽剛剛說的話,也請豐管家不甚在意,就當老朽糊塗說的是胡話。”
豐元年眯着眼,睨了眼樂得歪了嘴的冥藥,眸色再次深了一度,一會後,身子不動聲色的放鬆下來,朝冥藥做了個輯,“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藥師父了。”
在王府他是管家,他是廚子,當然是他身份更爲高一層次,但冥藥畢竟是他前輩,一些禮節還是要遵守的。
冥藥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看着豐元年消失在小院子的範圍內,這纔將目光放到那三個男人身上,上上下下尋思了一片後,才若無其事的往廚房裡走去。
那三人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總感覺頭頂有股無形的壓力襲來,讓他們的身子頓時矮了半截,愣是不敢擡頭和他對視,直到那股無形的壓力消失乾淨了這次又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呼。
三人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雙雙對眼,苦笑,這王府看來也不是平常的地方,就連一個廚子僅僅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人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真的是太可怕了。
鳳珏一路奔到西苑,纔在門口停住就勾起了脣角,看來來得也不算晚。
房門無聲的打開,走進去反手便將房門關上,不意外的看到花沐雲將語芯上半身抱起靠在自己的胸前,手中端着一碗不明液體,正小心的喂到語芯的嘴裡。
只是每喂一小口,那明黃色的液體便順着語芯的脣角留下,連着一條細線,滴落到她的大腿衣裙上,明黃色的液體順着那絲綢染開,留下一塊溼溼的印記。
花沐雲愁眉苦臉的擦着語芯嘴角流出的藥汁,語芯依然昏迷着,臉色比起昨天來已經好了很多,不在是青紫的顏色,只是依然慘白如紙,脣角也是乾燥透白,看着沒有一絲的人氣。
不過慶幸的是,她的呼吸總算不是若有若無,像是隨時都要撒手人間的摸樣了,至少呼吸平穩了些,雖然還是一樣的弱。
“芯兒,你丫,平日裡是最淘氣的一個,這下都在牀上躺了兩天了,也該醒來了,你可知道姐妹們有多掛念你?沒有你在耳邊嘮叨,還真是不習慣。”
花沐雲幫她脣角擦乾淨後,笑着有些苦澀,也知道她是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的,也沒在意,又舀了一小湯匙藥汁,抵在她的脣角,將行打開她的嘴角,讓藥汁灌進她的嘴裡。
“芯兒乖,把這藥喝下去,這樣你纔會健健康康的。來。”
鳳珏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欣賞着這一幕,兄友弟恭,姐妹情深,這是她最樂意見成的。
“花姐姐,芯兒現在還沒意識,你這樣是不行的。”
花沐雲猛地轉頭看向房門方向,看到是自家主子這才放下心來,倏然又感覺不對,主子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悄無聲息的?
“主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是更是一驚,那是芯兒昨天穿的衣服,那是爲了裝扮成主子孃親的摸樣所穿的衣裙,太過樸素,穿在主子身上硬是給她穿成了老了幾歲的樣子。
“沒多久。”鳳珏不甚在意的往她的方向走去,看着隨意放在一旁的大紅新郎服飾,瞬間變了臉色,整張臉皺巴巴的像極了苦瓜的樣子。
她在想,能不能今日不用穿這個?擡眼看向花沐雲見她還是一副被雷劈的摸樣,撇了撇嘴。
“主子,這衣裙真不適合你穿。”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這句話,就連喂芯兒吃藥的動作也忘了,手蹲在一邊,湯勺還是抵在語芯的脣角,藥汁也照着那個斜度往她大腿上滴落,眼睛卻看向走到自己身側的人面前,一臉的不贊同。
鳳珏嘴角抽了抽,當着花沐雲的面將身上的衣裙拔得一乾二淨,拿過牀角的新衣,開始穿戴,還不忘提醒着那個還沒回過神來的女人,“藥撒了。”
穿這新娘服其實是很費力的,最主要的是這釦子太過複雜,而且繁多。還有理衣,這是連着一起的,要先把裡面的那一層弄好,穿外面一層的時候纔不會亂了套。
“咦。”花沐雲不解的動了動睫毛,大腿處傳來的溼溼一塊,粘着她的皮膚確實不是那麼舒服,這纔回過神來,慌忙放下湯匙,給芯兒擦起了嘴角。
“主子,你的武功又到了一個境界,剛剛主子進來,屬下一點都沒察覺,恭喜主子。”
這纔是她呆滯的原因啊,要說,她們跟隨主子也不是一年兩年的時間了,只是每次間主子她都能給她們帶來驚喜,主子的武功修爲,進步神速,這是她們幾個萬萬追趕不上的,主子總教導她們,勤能補拙,依她看,主子這是天生的練武奇才,就算她們花十倍百倍的時間,想要趕上主子,那也只是天方夜譚,做做美夢的事情。
鳳珏繫着裡衣的手一頓,而後若無其事的將那個結打上,開始穿外面的那一層,手遞到脖子最上層的那個釦子上,開始一路往下,這才露出苦惱的表情,“可是,現在卻到了瓶頸,無論我怎麼想都還是不能理解那最後一句心法是何解,只能停滯不前,很是不爽呢。”
花沐雲喂着語芯的動作再次一頓,詫異的看向鳳珏,“還有主子理解不了的?”
鳳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以爲你主子我是神啊?”什麼都知道?她又不是百度,也不是搜狐,只要在上面輸入關鍵詞,就會給你上千百種的答案。
好吧,就算她是度娘,像武功心法這東西,就連師父都說了,這不僅只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更重要的是,要看你有沒有那個緣分,或者是鍥機,能領悟倒最後一層,否則,即便是你想破腦袋,那也只能是徒勞。
現在她總算是相信了師父的信誓旦旦了,也不由苦笑連連,這次確實是將她給難道了。
“難道不是?”花沐雲笑着反問,一個五歲小孩就能將她們這些人控制在手心,十幾歲便能將這東浩皇朝一半的經濟命脈掌控在懷裡的女子,然道不是上天派下來的?
鳳珏哈哈直笑,這衣服釦子扣了老半天了,也只是扣緊了那麼十幾個,這讓她有些不耐煩,手上的動作也更加粗魯了些,“你主子我要是神的話,還用得着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苦?早飛回自己的世界了。”
那裡可是有她一直放不下的人啊。
花沐雲眉頭皺了起來,“主子這話莫要再說。”
“別擔心,就算我想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鳳珏也皺起了眉頭,“除非…”
“除非什麼?”花沐雲將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的凳子上,也慌亂的將語芯放到牀上,猛地站起身,盯着面前的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鳳珏一愣,瞬間釋然,拍了拍花沐雲的胸口,一副調侃的樣子,“花姐姐這麼緊張幹什麼?你還真當我是神仙了?”
“不是。”花沐雲口氣有些怪,“可不知道爲什麼,有時候屬下看着主子總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主子從未真正屬於這裡,只要一個不注意,主子便會離我們而去,在也不回來。”只是剛剛聽到她的話,這感覺更加強烈了些擺了,她總覺得主子有事瞞着她們。
鳳珏眨了眨眼,眼裡有着詫異,“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就連她自己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雖然她也發過兩次病,但是…心中一股不舒服涌上來,只瞬間便被她給重新壓了下去。
花沐雲搖搖頭,“不知道,在主子很小的時候,屬下便有這種感覺了,否則,以主子一個幾歲的孩子,又怎麼會露出那麼凌厲的眼神,更甚至是…”說道這,花沐雲卻是將話一收,沒有在說出口。
鳳珏挑眉,心中卻百轉千回,覺得這花沐雲不愧是個狠角色,不過她還是很想知道,爲什麼就她剛剛說的幾句話,她就能有這麼大的反應,“甚至是什麼?”
“沒什麼。”這時的花沐雲卻只是繃着臉,再次端起凳子上的藥汁,開始給語芯喂藥,只是,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那般專注。
鳳珏依然扣着衣服上的扣子,也沒在逼問,想了想還是說了句,“放心吧,我不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的。”
花沐雲再次看了鳳珏一眼,歪了歪頭,“主子,你剛剛說的除非是什麼?”
鳳珏手扣着那個鮮紅的扣子一端,眯了眯眼,在看向花沐雲時,神色已然恢復正常,帶着玩笑的話語,“除非啊…”
花沐雲沒搭腔,只認真的看着鳳珏,等着她給她答案。
“除非,我…死了。”只是,死了就真的能回到現代嗎?指尖拂過胸前那繡得龍飛鳳舞精緻的龍戲鳳圖,微微有些閃神。
聲音有些低沉,若有若無,在這寂靜的新房裡,聽着像是一個幻覺,好似剛剛的低濃根本就沒有說出口,更不用說是被人聽到了。
可,花沐雲還是聽見了,儘管那聲音小得根本如同虛無,卻也在她心尖炸開了一道大口子,如城堡塌陷般,成爲了一個空洞洞的實心。讓她整個身子瞬間如何鐵板般僵硬,咯咯的不能動彈。
鳳珏可愛的笑了笑,今天怎麼說也是她結婚的日子啊,雖然這婚姻有些差強人意,但好歹也是一生,不,兩世唯一的一次不是嗎?
在這喜慶的日子裡談及這些,還真有些不吉利呢。在看向花沐雲那陰沉的臉色,笑得更是無奈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呢,今天好歹也是你主子的大婚,你也該回去準備準備了,可不能讓你主子好不容易期待來的‘日子’被無故毀了,到時我找誰哭去?”
她覺得她可能是史上最悲催的新娘了,在外,不僅是個硝煙的戰場,在內,她還得安慰自己的手下,這事,估計也就只有她鳳珏纔會做的事了。
多得不償失啊?
花沐雲緊抿着脣,臉上線條依然繃得緊緊的,好像只要被人輕輕一碰便會徹底崩潰似的。顯然她對於鳳珏剛剛的話不能釋懷。就連此刻說道正事上去,也依然沒好臉色。
這刻,任何大事都沒有主子剛剛說的那事大。
“主子放心,屬下都將一切打點好了,現在賀義也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了。”
鳳珏滿意的點頭,“你辦事我什麼時候不放心了?只是,待會那傻王爺將花轎迎來王府後,我便要偷溜進花轎裡,語芯留在這裡自然也就不在安全,我想了想,你還是將芯兒接回怡紅樓安全些。”
“屬下這就照辦。”
“不急。”鳳珏將釦子扣道腰部後,覺得彎腰釦下面的部分有些費力,直接走到花沐雲身前,“先幫我穿好這該死的衣服。”
花沐雲崩了好一會的臉龐,這刻總算是有些緩和了,但看在主子那憤怒的臉上,還是很好心的沒有笑出聲來,將語芯扶好後,這才彎腰動手幫她扣好腰側以及大腿以下的位置。
“要主子穿着這大紅色的新娘服一天一夜也確實是難爲了主子了。”
鳳珏很不爽的哼了聲,“要不是爲了躲得徹底些,你以爲我會乖乖的穿這該死的衣服?”沒將它剪成碎片,就不錯了。
“主子,話不能說得這麼滿,今日畢竟是喜結良緣之日,穿嫁衣拜堂,這也是無所避免的。”
“嗤,你主子我是這麼古板的人?誰說結婚就得穿紅色的?還是這麼復古的衣服?”當然,最主要的是,它是大紅色的。
這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是是是,主子說什麼都是正確的。”花沐雲手腳要比鳳珏快很多,也只是說話間的功夫,便將這新服扣好了,直起身在看這件合身的新娘服,輕聲笑了起來。
她這輩子想要穿上嫁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是看到主子這一身嫁衣,總算有種欣慰的感覺,也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
“還別說,主子穿着這一身嫁衣,真可謂是美若天仙,能將仙子比下去。”
誇獎的話誰都愛聽,尤其是女人,鳳珏也不例外,心中自然有股小小的甜蜜,“花姐姐你看過仙子?”
花沐雲很誠實的搖頭,“你花姐姐只是個凡人,哪有機會看到仙子?”
鳳珏故意板起臉色,不依了,“那花姐姐還說珏兒能賽過仙子?明明就是哄珏兒的嘛?”
花沐雲總算笑了,剛剛的不快也拋在了腦後,現在在看這小丫頭,總算能在她身上看到一股小女孩纔有的羞澀,總算是有總待嫁的心態了。
“這花姐姐就算是沒見過,那也是咋們的珏兒最美的啊,這世間有誰能美得過珏兒?是這漂亮如月的雙眼,還是這滑嫩高挺的鼻樑?還是說這嫣紅小嘴?”
“啊,原來花姐姐也學壞了,也會拍你主子的馬屁了啊?”鳳珏思想在成熟,但她也還是個小女人,被這麼誇着除了羞澀外,還有股難言的感覺。耳根也隱隱有些紅潤,就連未施粉黛的粉嫩臉龐也帶起一絲潮紅,看着有股嬌羞的錯覺。
花沐雲媚眼一挑,臉上表情一收,做着老鴇的性感摸樣,輕輕捏了捏鳳珏那小臉蛋,“哎呀,惜月公子這可冤枉媽媽了,自古這千穿萬穿這馬屁不穿的道理,誰能不懂,你花媽媽也就一俗人,這麼一閃亮人雙眼的大美人在眼前,你花媽媽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拖回家好好疼愛一番,哪能怪罪花媽媽拍馬屁呢?何況,這馬屁拍着也是香的不是?”
鳳珏渾身雞皮疙瘩一齊涌了上來,很不厚道的抖了抖雙手,面上卻是輕佻着眉梢,“花姐姐,你這入戲的本事,又高了一個境界啊。”
花沐雲媚眼如絲的睨了她一眼,“這可是你花姐姐吃飯的傢伙,哪能不練就得爐火純青?”
“哈哈,這話要是被豔情聽到,估計她又要作嘔了。”鳳珏順了順身上的嫁衣,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也不在浪費時間。
“說道豔情,主子,豔情可是說過,今日要送給主子一份大禮哦。”花沐雲也轉身幫着鳳珏順好後背的衣服,將一些細微的褶皺給整平了。
鳳珏聞言挑了挑眉,“也有些時候沒見豔情了,還真是有些想她呢。”只是不知道這份大禮,會是什麼?就豔情那性格,估計這期待值也不能放太高了。
“主子今日不就可以見到了嗎?”
“嗯。也是。”鳳珏微微一笑,便不再繼續這話題,轉頭看向語芯,看她臉色還難看得緊,眉宇間緊緊有股擔憂,“芯兒身上的毒算是基本解除了,只是,我也還不能保證是不是完全解除了。”
畢竟就那麼點蟾蜍液,想要完全清楚芯兒胸口的毒,實在是有些困難,不過,這毒也算是暫時控制住了,至少,芯兒已沒有生命危險這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