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踏出宮門,目送着鳳王與花轎離去,竟都是感慨不已。
誰知昔日的傻王、殘廢女竟然會如此風光,若是知道怎麼也輪不上左冷凰嫁給鳳王,或者輪不到鳳梟音娶左冷凰啊!
刑部侍郎眼看着花轎越走越遠竟是悔不當初,正要入宮的平陽侯顯然不知宮裡發生了什麼,見這麼多文武百官從宮裡出來,不免有些意外想要詢問何事,又不好直接開口,便找了個藉口看向刑部侍郎道:“怎麼?金大人後悔沒將左大小姐娶進門了?”
當初牧青笛曾派人要過他們兒子的生辰八字,他們也曾有意找媒婆上門提親,後來聽所是被鳳王阻了,他們便也沒在做打算,畢竟他們兒子的習性他們自己是知道的。
平陽侯並無惡意,不過是想借着玩笑之意拉近話題而已,不想刑部侍郎一雙老眼狠狠掃了平陽侯一眼,竟是拂袖而去,嚇的平陽侯臉色就是一白,衝着刑部侍郎道:“這是怎麼話說的,我也沒說別的啊?”
禮部侍郎上前,對着平陽侯笑道:“平陽侯也是收到消息說今日有人能解開當年戰王之死的謎團才入宮的?”
聽聞禮部侍郎的話,平陽侯就是一愣,面色頓時陰沉下去,小心翼翼的看向其他人。
禮部侍郎卻是毫不在意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他們哪個的兒子沒跟過戰王。”
平陽侯立馬明白禮部侍郎想要說什麼了,急忙將禮部侍郎拉倒一旁道:“我家那口子沒把那封信當回事,所以我纔沒看到,這不就來晚了,你到跟我說說,真的有戰王死訊的消息嗎?”
禮部侍郎搖頭道:“那倒是沒有,不過我們親人之死,卻是大有蹊蹺啊!”
“偶?什麼意思?”平陽侯跳腳,對於禮部侍郎賣關子很是不滿。
當年戰王戰功赫赫,誰不想自己的兒子親人跟着建功立業,所以紛紛託關係找門路將親人兒子送入戰王軍營,戰王也果然不負大家期望,不管什麼潑皮無賴到了他手中,不下三月便都是長身玉立的男兒好漢,上得了殺場、報得了國,這讓很多管教不了自己兒子的人,紛紛看到了希望。
其中右相之子高戰尤爲突出,誰不知他曾欺男霸女無惡不住,令右相頭疼不已,試過很多辦法甚至將他送去和尚廟長住,卻還是沒辦法改了他的習性,卻不想到了戰王手中不過三年時間,便一躍成爲了戰王的副將,可想而知右相該是如何感念戰王之恩。
卻不想白底金龍王旗這只不敗的神話,在征討瓦剌的路上一敗塗地,甚至三萬前行部隊無一人歸還,就連戰王這個神話亦是屍骨無存。
三萬軍魂參雜了多少世家子弟可謂數不勝數,那時朝野震盪哀鴻一片,家家白綾、戶戶靈堂。以至於涼京城三年內沒有喜悅。
如今想來那時的涼京城就如鬼城一般,人人形同枯木唉聲嘆氣。
如今白底金龍王旗在現,可見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禮部侍郎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平陽侯聽,驚得平陽侯整個人靠在了宮牆上,緩了半天才驚恐道:“依你所見,當年戰王之死與皇上······”
“這個老臣不敢說啊!但是老臣的女婿也在其中,到今天老臣的女兒都在守活寡,老臣真不知是該恨,還是該···唉!老臣也是無奈啊!”
“也許、也許如皇上說的,三皇子只是想憑藉此事做點什麼,從而得到······”
禮部侍郎擺手,感覺到很多目光看向他們這邊,嘆息道:“其中疑點太多,老臣現在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老臣還得趕去給鳳王賀喜,就不跟平陽侯這多說了,不過老臣勸您一句,今日還是不要進宮面聖了,皇上此時的事情一定很多。”
知道禮部侍郎是爲自己好,平陽侯點點頭轉身邁步往回走,可步伐比起來時卻是沉重了很多,以顯老態龍鍾之勢。
關乎天子,他們又能如何?
終是沒等走到牀邊,辰玦腳下一軟跌倒在地,喘着粗氣對努力要扶起自己的桂公公詢問道:“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桂公公知道辰玦要說什麼,可他不敢隨意揣測,只能搖頭道:“老奴也不知啊!那日站在您身邊的那個人,老奴是真的沒看清,可能如此熟悉帝宮環境,連大內侍衛都抓不到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
辰玦面色越發蒼白起來,索性坐在地上看向窗子道:“這段秘史他母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朕真的不願意相信,朕的兒子爲了龍位不擇手段。”
見辰玦不想起來,桂公公索性也坐了下來道:“皇上,看開一點吧!自古以來哪個皇子不是費盡心機的想要上位,有幾位像您當年那樣與世無爭的。”
“與世無爭嗎?”辰玦不免冷笑,他是與世無爭才坐上這個龍椅嗎?恐怕沒有人比他再清楚,他當年坐上這個龍椅花費了多少心機,又用自己純良的外表騙了多少人。
拍了拍有些麻木的大腿,辰玦嘆息道:“難怪朕噩夢不斷的時候,他有辦法讓朕入夢,原來他一直在算計朕,真是朕的好兒子啊!若沒那封血書恐怕朕還能多活十年,如今看來·····”
辰玦的話沒說完,桂公公卻以聽出了辰玦話中那股瀕死的感覺,這位帝王真的老了。
······
作爲長輩左尤必須得趕在拜堂之前到達鳳王府的,所以即便他此時雙腿綿軟無力,卻還是選擇棄轎步行,改從小路趕往鳳王府。
暗月小心翼翼的引領左相前行,嘴裡則一直歉意的說道:“相爺,您這樣真的好嗎?若是被王爺知道我們這麼待您,一定不會饒了我們的,畢竟您是王妃的父親啊?”他比誰都要知道左冷凰的身世,可他不能說。
“無妨!快走吧!就要到拜堂的時間了。”左尤直喘粗氣,可他不敢怠慢,若是誤了鳳梟音的吉時,可以想象百姓的口水都能淹死他,更何況此時辰玦已經開始不信任他了,他就更不能失去鳳王府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