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這才隱約覺得,自己從一開始似乎就看錯眼了。這個他們一直以爲低入塵埃的女子,已經成長到連他們都需要仰望的高度了。但是她究竟是怎麼做到呢?
精通音律並不稀奇,涼京城中只要是貴族女子基本都會,但是能夠到達這個地步的人,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成的,她以爲爲何一直隱忍不發,甘願被壓在別人名下呢?今日若不是傾國公主如此咄咄逼人,她是不是還是會一直隱藏下去?
“凰的琴藝果然不同凡響,若不是這一把大聖遺音是一位長輩所贈,不能再轉贈他人,必是要贈給知音之人的。”辰傾鳳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左冷凰的琴會彈得這麼好,不然一開始就不會拿出大聖遺音了,不過這個人還是有點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她其實擅長的並不是琴,也不是舞,而是從現代帶來的與古代武術結合起來的功夫,但是憑藉的中華五千年的底蘊,她也有自信無論是在琴曲和舞蹈上面,絕對沒有人能夠出其左右,但是在左冷凰撥第一根琴絃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古人的琴藝怕是在自己之上。也只有這樣的人能夠成爲她的朋友了,也不枉回來這一遭。
“公主說笑了,大聖遺音可是天下四大名琴之一,凰怎敢覬覦。今日有幸能夠彈一曲,已經是莫大的榮光了,還請公主將琴妥善收好吧。”左冷凰婉言拒絕,這琴雖然珍貴,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而且她已經有了九霄了。
宮女將琴抱走之後,鳳梟音沈着臉一言不發的將她推了回來。如果不是凰兒在暗地裡安撫他,他早就當場發火了。他素來連皇上的面子也不給的,斷然不會因爲辰傾鳳一個女人就害怕。如今凰兒已經被推向了風口浪尖,如果沒有一點自保的資本的話,絕對會是屍骨無存的下場。如今露了一手,他們雖然有所忌憚,有所猜測和懷疑,但是隻怕也維持不了多久。
“再珍貴也不及四大名琴之首的九霄環佩。若是有機會,本宮定爲你尋來。”
“勞煩公主惦記了。”
無論是從一開始被鳳王安排在最上位坐下來,享受着所有人異樣的矚目,還是在後來被傾國公主親自點中,當中彈琴,又或者是最後公主想要將名琴贈送給她,左冷凰從始至終都表現的讓人意外。
不卑不亢,不冷不熱,不明說拒絕,但是也明顯沒有接受。就好像是萬丈懸崖上的冰山雪蓮,任憑下面的人是如何熱火朝天的爭奪喧鬧,她只是靜靜的待在那兒,冷眼的看着。這樣的態度或許在平常也沒什麼,頂多不被人注意罷了。但是在天子面前,着這麼多朝臣面前還能如此,就難能可貴了。
“哈哈!朕一直以爲左家的大丫頭只有棋藝出色,沒想到琴藝也如此之好啊,果然不愧是清秋的女兒!左相倒是極會教導兒女啊,這一個個的都不錯。”辰玦也大笑出聲,將一干思緒遊離的大臣都給震過神來了。
辰亦君和辰啓君看着左冷凰的神色都有些晦澀難辨,辰亦君是早就聽過左冷凰彈琴和下棋的,所以此刻最不意外的應該就是他了,如今這個被自己嫌棄的女子站在了所有人都仰望的高度,展示自己的風采卓著,比他自己也絲毫不遜色。他看了看身邊的左伊雪,又看了看坐在鳳梟音身邊面色平靜無波的左冷凰,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以前的所作所爲都是一場笑話。
辰亦君在當初遊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左冷凰絕對是個有心計的女子,但是也沒有想到她除了有心計之外,還如此有才華。好在這樣的人早早的被辰亦君拋棄了,否則留在辰亦君身邊絕對是一個隱患。
“皇上謬讚了,小女技拙,能得皇上的喜愛是小女的榮幸。”左相立刻上前福了福身謝恩。他已經能夠很平靜的面對左冷凰表現出來的出色了,自從牧青笛的事情之後,他就隱約覺得左冷凰已經不簡單了。他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是到底被叫了這麼多年,有些東西還是能夠看得明白的。
相對於左相的一無所知,鎖大將軍就顯得淡定的多,他早就明白這個外孫女絕對不會自己的女兒遜色,只是因爲中毒導致不良於行纔會被埋沒了而已。如今在這兒大放異彩,他也覺得如有榮膺。
席間另外一個神色難辨的人就數鎖宮商了,自從那一次說開之後他就儘量避免聽到有關於凰兒和鳳梟音的消息,但是世襲聖旨賜婚這樣的大事,就算他很不想知道,最後還是知道了。在感慨鳳梟音的大膽作爲之時,竟然會突然覺得這樣的人才是適合凰兒的。此刻又親眼看見鳳梟音如此維護凰兒,他心裡的介懷多少鬆了一些。
皇上這話一出,又是滿殿譁然。皇上可是愛棋出了名的,能夠被皇上稱讚棋藝出色的人,絕對差不到哪去,難道這左家大小姐不單單琴藝如此超凡脫俗,連棋藝也是極爲出色的嗎?這樣的人到底是爲了什麼甘願隱藏自己一身的才華,做一顆被蒙塵的明珠?
不過在聽到鎖清秋的名字的時候,一些年長的大臣才恍然大悟。想當年鎖清秋也是名滿京都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若是沒有當初那些不堪的傳聞,單單是左冷凰不但是左相和鎖清秋的嫡女,還是鎮南大將軍所喜愛的外孫女這兩條,就有足夠的資本傲視京都其他的貴族女子了,但是意外的是,她似乎被人刻意的抹黑了,遺忘了。
“左相太謙虛啦,你看看你的女兒,嫡女如今不光琴藝讓人驚歎,連棋藝也讓陛下讚不絕口,當得才女二字,現是御賜的鳳王妃,二女兒當初也是京都的第一才女,如今是三皇子側妃;三女兒更是京都第一美人,現在是太子的側妃。如此說起來,左相倒真是功不可沒了。”任太傅站了起來,舉着酒杯對左相似笑非笑的說。
“太傅言重了,若是這些年傾國公主未曾被天門接走教導,這才女和美女的名頭哪還能落在小女的頭上。”左相有些惶恐的說,他哪能不知道這任太傅是在給他下軟刀子呢。因爲牧家一事,皇上對他就有所防備了。如今他的位置有點尷尬,三個女兒都嫁入了皇族,看起來很風光,實則兇險無比啊。
這話一出,任太傅也很識趣的沒在梗下去了。的確,不說衆人在見到傾國公主的真容之後那一副呆愣的表情,到後來那妖嬈神聖的舞,這京都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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