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聽到楚玄遲說要讓慕容七七離開,慕容淺淺大步向前,走到夜闌風身旁,看着七七怒道:“你必須對我的臉負責,是你的藥有問題,你不能就讓我頂着這張臉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爲何不能?這不也挺好看的嗎?你反正長得這麼醜,臉上多幾個傷口有什麼區別?”七七瞟了她一眼,不以爲然道:“醜人多作怪,非要這麼貪心,活該。”
楚定北聞言也頓時樂了起來:“原來醜人多作怪是這麼解釋的,妙,真妙。”
慕容淺淺氣得真的快要吐血了,可現在,就連御醫對她的臉都措手無策,她除了求慕容七七還能求誰?但讓她求她,卻是萬萬不能的!
她側頭看着夜闌風,咬脣道:“夜將軍,你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她欺負我嗎?如果我的臉好不了,我也不想活了。”
“那你快去撞牆,聽說古代的人撞一撞牆立即就會死去,要不,咬舌自盡也可以。”七七立馬道。
慕容淺淺一急,眼淚差點就滾了下來。
夜闌風聽出她的焦急,忙安撫道:“殿下莫慌,屬下現在就與七公主說理去。”
“你不用跟我說理,道理都站在我這邊,我沒錯,這個爛攤子我絕對不收。”七七撇嘴道。
“不,是你的藥,一定是你的藥!”慕容淺淺立即尖叫道。
“既然我的藥有問題,你現在還求我做什麼?”七七哼了哼,反正就是看她不順眼,看着她臉上那些潰爛的傷,心裡不知有多歡快:“你去求其他人吧,我就算再給你藥你也不敢用,是不是?”
“我要你親自給我把臉治好才能離開。”慕容淺淺恨不得立即過去把她一張含笑的臉撕碎,可楚玄遲在這裡,她根本動不了這個賤女人。
盯着夜闌風,她眸光微閃,忽然又道:“對,她的藥有問題,我這個殿裡還有一個宮女被蛇咬了,我也曾好心賜她藥。”
“不是吧,你居然拿個宮女來試藥?”慕容七七頓時睜大眉眼盯着她,一臉震撼,不敢置信地道:“慕容淺淺,你心腸也太惡毒了吧?爲了驗證我的藥是不是有效,居然拿蛇去咬一個宮女,讓她給你試藥!你這個主子怎麼黑心成這般!”
慕容淺淺深吸了一口氣,回瞪着她,怒道:“區區一個宮女而已,她豈能與我相提並論?更何況是她自己不小心被蛇咬到,與我有什麼關係?”
“她不小心被蛇咬了,咬到臉上,正巧被心情不好的你知道,你心情本來已經這麼不好,可還那麼好心主動去給她賜藥?慕容淺淺,你當所有人都是傻瓜嗎?能這樣由得你戲弄。”七七撇了撇嘴,冷冷哼了哼。
慕容淺淺咬着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爲自己開罪。
見楚定北和楚玄遲的目光也透着濃濃的不屑,她再看着夜闌風,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去:“讓那宮女過來,看看她臉上的傷有沒有潰爛便知曉。”
她深信,定是慕容七七的藥有問題,昨日宮女的臉確實好了些,她自己的臉也與宮女的一般,傷口慢慢在癒合,而且癒合的速度非常快。
本以爲是良藥,誰知道到了今日便變成這樣了,那宮女如今定也是一臉潰爛。
側頭,立即朝門外沉聲道:“把昨夜被蛇咬傷的宮女給我帶進來。”
“是。”外頭不知哪個侍衛應了一聲,便急匆匆退了下去,沒過多久,侍衛領着一名低垂頭顱的宮女急匆匆奔來。
看見楚玄遲在此,宮女立即便跪了下去,低頭行禮道:“參見王。”
“起來說話。”楚玄遲看着她的臉,見她一直低垂頭顱,他也沒看清她臉上的傷口如何。
本來是有幾分遲疑的,若是七七真的在藥裡動了手腳,讓他師父知道,這事只怕會鬧個沒完沒了。
他最近事情太多,實在抽不出太多的精力去處理這種瑣碎事。
對他師父他始終是尊敬的,若不是爲了幫七七出一口氣,他也不想去整慕容淺淺,傷他師父的心。
只見那宮女站了起來,除了夜闌風看不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臉上。
宮女卻始終低垂頭顱站在那裡,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
七七忙道:“你就是昨日被蛇咬傷的那位宮女嗎?”
那宮女俯了附身,輕聲道:“是。”
“擡起頭來,讓我們看看你的傷。”七七又道。
宮女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才擡起頭面對所有人。
楚定北放開楚玄遲,走到宮女跟前,彎身認真看了起來。
宮女被那一陣撲面而來的男兒氣息薰得漲紅了一張臉,心裡忐忑不安的,又萬分羞澀,想要退開卻又不敢,只能站在那裡任由他打量自己。
沒過多久,楚定北便叫了起來:“這宮女比那個什麼殿下要美多了,這傷口馬上就要好了,哪像那個醜八怪殿下,滿臉都是膿瘡。”
他站直高大的身軀,回頭看着慕容淺淺,哼了哼:“醜八怪,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同樣的藥,宮女能好,慕容淺淺卻弄得滿臉膿瘡,光這一點就能看出來誰說的是真話,誰在撒謊。
是藥三分毒,過量使用會變成劇毒,這種事情本就不是什麼怪誕事,看來真的是她自己太貪心纔會弄巧成拙。
慕容淺淺一咬脣,大步走了過去,將宮女一把拽了起來,用力捏着她的臉,細細查看着她臉上的傷。
那傷口確實已經癒合了,如今只留下淡淡的疤痕,按照這個速度,只怕很快就會徹底完好,就算以後留疤,顏色也一定淺得讓人看不出來。這麼厲害,居然好得這麼快,慕容七七的藥,果真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可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因爲自己多抹了一次?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
見她不說話,就連夜闌風也知道是自己錯怪了慕容七七,她無聲輕嘆,看着七七的所在,一臉認真,溫言道:“七公主,是我的錯,我向你賠罪了。”
說罷,便向她傾身行了一禮。
“師父,責任不在你,你也是迫於無奈纔來質問七七,沒有人怪你。”楚玄遲摟着七七一步向前,以大掌托住她的手肘,將她託了起來。
這一點他哪能想不透?定是慕容淺淺逼着她到宴會上來鬧事,否則以他師父的性情,怎麼可能會主動出現在這種宴會之上?
夜闌風眼底有幾分慚愧,但殿下始終是她的殿下,就算是她的錯,她也不能開口責備半句。
倒是七七盯着她雙眼,盯了好一會才又哼了哼:“你這雙眼其實能治好,不過你的心這麼黑,老是幫着那個醜女人欺負我,我纔不治你。”
聞言,不僅夜闌風被驚了一把,就連楚玄遲也大掌一緊,側頭看着她,急道:“丫頭,你在說什麼?我師父的眼能治好?此話當真?”
“怎麼?你懷疑我的醫術?”七七擡起醉得迷濛的雙眼看着他,撇了撇嘴,不以爲然道:“我也曾經眼瞎過,我都能好,她爲什麼不能好?”
眼瞎!楚玄遲一顆心陡地一沉,這事,他爲何一點都不知道?
“你什麼時候眼睛瞎過?如何瞎的?”他雙手握住她的肩頭,激動得連話都幾乎說不利索:“如何……瞎的眼?被誰害瞎的?快告訴我!”
“我不知道。”七七被他搖得頓時頭昏眼花了起來,酒氣上涌,整個人更加站不住了。
微微掙了掙,可他的大掌如鐵鉗那般鉗住了她,依然讓人完全掙不開,她放棄了掙扎,呶脣道:“別搖我,頭暈……好暈……阿初說我被人下了毒,跌落山崖,醒來的時候眼睛已經瞎了,如果不是有阿初在,我也活不到現在。”
楚玄遲心頭一陣酸楚,也是一陣無力,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他卻不在她的身邊,那段日子她都是如何熬過來的?
被人下了劇毒,弄瞎了雙眼,還被推落了懸崖……
他閉了閉眼,忽然把她扯了過來,用力抱在懷裡,啞聲道:“對不起,丫頭,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以後,我絕不會讓人傷你半分!”
憤怒的目光落在一旁慕容淺淺臉上,眼底的殺氣和寒氣嚇得慕容淺淺臉色一白,兩腿一軟,幾乎跪倒了下去。
玄王的目光太慎人,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她,若她敢傷慕容七七一根毫毛,他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
可她憑什麼要害怕?她沒有理由去害怕他是不是?她可是他們的殿下,是唯一能救他母后的人,他不敢動她的,她爲什麼要害怕?
雖然心虛,雖然明知道那毒是自己喂慕容七七喝下的,可她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在他們面前表現出自己的不安,否則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慕容七七忘了過去的一切,現在看來又似乎是真的,可她如此針對自己,針對得這麼明顯,又怎麼可能想不起她是誰?
可她若能想起來,她爲何不將她下毒的事情告訴楚玄遲?她深信,若是楚玄遲知道是自己下的毒,這一刻他絕對不會再顧及他師父的情義,絕對會將她撕碎。
慕容七七失憶究竟是真是假?她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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