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眉的這一句話,那可不是說着玩兒的!
這幾年他們長房的人,基本上都不曾留在國公府住着,也就只有她偶爾回來小住幾日,也不過就是爲了看看這裡的情況,以及讓人家知道她還活着罷了。
堂堂的國公府,豈能總是由着一個二房的人來掌權?
不過,顧輕眉也急,知道她現在畢竟年紀小,有些事情,還真不是她現在適合做的,所以,才只是提出來,將長房自己的用度單獨划過來,如此,也免了二夫人煩心。
賈氏得知採晴不僅爬上了何文林的牀,竟然還是穿着本該給大小姐訂製的衣裳,這才讓顧輕眉惱了。
對於顧輕眉提出來的事情,賈氏和何氏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事情鬧大了,只能由着她的說法來做。
何氏回到自己的院子,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個顧輕眉,還真是小瞧了你,那藥被下得如此隱秘,你都能發現了。看來,我若是再不使出些心狠的手段來,你還真以爲自己就能翻出天去了?”
顧華美此時也聞訊趕來,一進門,就聽到了母親的詛咒聲。
“母親,可是那個賤人又生了什麼事端?”
“沒事,你不必多問,此事母親自有法子。”
何氏此時是無比的慶幸自己未曾將她的整個兒計劃告訴顧華美,不然的話,依着顧華美的腦子,指不定哪天就被顧輕眉給套出話來了。
“好孩子,你別的什麼也不用想,記住孃親之前交待給你的話,好好地討好她,與她處好關係。只要是你們姐妹能走到一處,也算是幫了孃親一個大忙了。”
“是,母親。女兒記下了。”
當天晚上,顧輕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便感覺到了外頭有動靜,猛地一下子睜開眼睛,卻見屋內已是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定睛一看,方知是李默白。
顧輕眉揉揉眼,略有不悅,“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跑這兒來幹嘛?”
話落,不曾起身,反倒是直接一躺,蓋上被子,頗有繼續與周公幽會的意思。
李默白看她如此,不由得苦笑一聲,“丫頭,我可是爲了你才如此辛苦的,你便是不知回報,至少也不必如此地嫌棄吧?”
哪知道話一說完,顧輕眉竟然直接就轉了個身子,以後腦勺對着他。
李默白猛地一拍額頭,以一種無語望蒼天的神情道:“我果然是命苦!剛剛出手解決了那麼多的麻煩,顧輕眉竟然都不知道起來安慰我一下。”
顧輕眉聽出他話裡有話,不甘願地又轉回了身,瞪他一眼,“出去!”
李默白的手慢慢落下,脣角浮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慢條斯理地出了內室,到外間兒的榻上坐了。
很快,顧輕眉也簡單地穿好了衣服,“說吧,是不是閻王殿的人來了?”
“嗯,你倒是聰明。不過你放心,已經被我的人出手解決了。”
顧輕眉白他一眼,“你的人?你剛剛不是說是你親手解決的嗎?”
“顧輕眉,監工也是一門苦差使的。”某人極其不要臉地說道。
顧輕眉點點頭,“嗯,苦差使。以後若是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你負責打架,我來監工。”
李默白厚着臉皮道:“那麼辛苦的事情,怎麼能讓你來呢?”
“行了,說正事!”
李默白一挑眉,知道自己這個時辰來打擾她,是真的讓她不耐煩了。
“閻王殿總共來了七人,如今死了六個,還有一個讓我打發回去報信兒了。”
“嗯?你的意思是說,還會再有下一次。”
李默白壞壞地笑了,狹長的眸子輕眨了眨,“若他是個識趣兒的,便知道不該再來惹你了。”
顧輕眉抿了抿脣,好一會兒才道:“據我所知,閻王殿似乎是從未失手過。而且,他們也是從不退單的。”
“那又如何?沒有失手過,那是因爲他們還不曾遇到讓他們害怕的。”
聽這意思,這廝倒是信心很足呢!
罷了,由着他去吧,眼下,她還真沒有什麼功夫去想着一個閻王殿,生意上的事情,就夠讓她頭疼的了。
“還有別的事?”
李默白的臉上總算是有了幾分的正色,“皇上下旨命定國公下個月啓程返京。根據他們的腳程,這一路,怎麼也得走上半個月。”
“你確定?我父親果真要回來了?”
“當然,所以說,如果你想着讓你母親回來後省些心思,還是動作快一點兒吧。”
顧輕眉明白他的意思,若是等母親回來了,只怕依母親心軟的個性,被人家哭兩聲兒,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在母親只是心軟,並不糊塗,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因爲護着他們兄妹二人,與老夫人鬧翻了。
次日一早,二夫人便親自帶了帳冊和月銀過來。
“這些都是今年迄今爲止,長房的用度。這是帳冊,你且看看,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再來問我就是。”
“有勞二嬸孃了。”
“輕眉呀,二嬸孃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也想了許多,之前二嬸的確是有許多地方做的不對。二嬸也知道錯了,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你別生二嬸的氣纔好。”
“怎麼會呢?二嬸孃多心了。”
“那便好。”何氏笑得溫柔和藹,不知情的人看到,還真以爲就是多麼的體諒小輩了。
顧輕眉輕輕地翻開了帳冊,何氏做是以喝茶做掩飾,眼角的餘光卻是暗暗地瞟向了她的眼睛,只盼着她什麼也沒看出來纔好。
不料,顧輕眉將帳本輕輕地合上,十分疑惑地看向她,“二嬸孃,不是說了,要將長房的用度都直接調撥過來嗎?怎麼這裡就只有芙蓉院的用度?”
何氏的手一僵,一臉爲難道:“輕眉呀,你也知道,如今雖說是二嬸在管家,可是實際上,這許多的事情,還是要由老夫人來做主的。再說,如今你父母不是至今未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