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玄武國的迴應,且迎親隊伍不日就要抵達京城,楚青歌便開始張羅起這一場兩國之間的婚事。
自從野訓回來的那日,楚寒殤單獨見過皇帝之後,皇帝便再也沒理會朝政之事,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楚寒殤。
而楚寒殤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因此,爲楚子萱張羅婚事的事情,也就落到了楚青歌的身上。
雖說楚青歌並不想替楚子萱張羅,但這畢竟事關兩國的關係,就算敷衍,她也總得弄出一些大喜的樣子來。
於是,她便安排宮中各司,替楚子萱準備嫁衣和嫁妝。
這一日,她親自帶着準備好的嫁衣,來到楚子萱的寢宮。
這是自野訓回來後,她第一次來見楚子萱。
楚子萱被軟禁在寢宮,終日有宮女寸步不離的跟着,她想要逃跑,亦或者是自殺,那是根本想都別想的事。
楚青歌既然決定了讓她嫁給玄武國三皇子,那麼,就一定會讓她活着上花轎。
走進寢宮,楚青歌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難道是楚子萱的怨氣太深?不然,她怎麼會覺得寢宮裡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並未太在意,她直接走進了寢殿。
剛走進寢殿,她正好看見楚子萱將一個茶盞狠狠地砸在地上,而那個茶盞正好滾落到了她的腳邊。
彎腰將茶盞撿了起來,楚青歌垂眼打量了一眼這個茶盞,微微撇了撇嘴。
“誰惹得二公主不高興了?竟讓咱們溫婉賢淑的二公主發這麼大的火,真是該罰!”
一聽見她的聲音,楚子萱立馬扭頭看向她,看向她的目光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恨意。
多日不見,楚子萱似乎比先前消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許多。
但唯一沒變的,就是對她那無邊的恨意。
“你來做什麼?”沒理會她那話中的諷刺,楚子萱冷哼着開口道,“這裡不歡迎你,你走!”
說着,她伸手指向了寢殿大門。
楚青歌卻並不在意,反而朝着她邁進,白皙俊俏的面龐上,是一抹不以爲然的淺笑。
“二公主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再說了,整個宮中都在替二公主張羅婚事,你這個準新娘應該高興纔是呀!”
一說到婚事,楚子萱頓時就一陣憤怒。
她剛纔之所以扔茶盞,就是因爲自己的這一樁婚事。
雖說當初答應和親時,她始終是一付滿不在乎的樣子,但這並不表示她就真心接受這樣的命運。
當初她心中是打定了主意要自盡的,這些天來,她試過無數種自盡的方法,可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現如今,眼看着自己的婚期越來越近,她的情緒也愈發的焦躁起來。
不過,她一定會有辦法的,而且她還要讓楚青歌后悔!後悔讓她活下來!
只要順利離開京城,她就一定會找到辦法逃走,然後,再向楚青歌討回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痛苦!
直接無視楚子萱那憤怒的目光,楚青歌回頭朝着身後那兩名宮女使了個眼色。
兩名宮女頓時會意,繞過她便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楚子萱身邊的圓桌上。
只見在那兩個
托盤裡,盛放着的是剛製作完成的鳳冠霞帔。
那火紅的顏色顯得十分的喜慶,可在楚子萱看來,卻是格外的刺眼,讓她恨不得想要將那火紅嫁衣給撕碎。
“二公主,這可是司衣局好幾十個繡女,連着趕了好幾日,給你製作出來的嫁衣,你趕緊試試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適,現在還來得及改。”
楚青歌說着,擺出一付很替她着想的模樣。
可楚子萱卻並不領情,連看也不看那鳳冠霞衣一眼,直接將頭扭向一旁,美豔的面龐上,是一抹冷冽的神情。
“二公主是覺得本太子站在這裡,你不方便試的話,那本太子便先去外面,待二公主換上之後,本太子再進來,你看如何?”
楚青歌再次出聲,視線投向了那兩名宮女:“你們二人,好生伺候二公主更衣,一定要把二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知道嗎?”
說完,她轉身往寢殿外走去。
楚子萱依舊坐在凳子上沒有動靜,而那兩名宮女卻是大步上前,二人分別抓住她的兩隻胳膊,將她從凳子上拽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楚子萱一驚,立馬出聲呵斥道,“你們趕緊放了本公主!不然,本公主定會叫你們好看!”
可是,兩名宮女卻絲毫沒理會她的威脅,動作麻利地替她更換嫁衣。
雖說以前的楚子萱,不管在宮中還是在整個京城,都是風光無限,宮中的宮女太監們,都得對她恭敬有加。
然而,自從她謀害太子不成一事曝光後,她的形象便是一落千丈。
更何況,現在她只是一個被軟禁起來的公主而已,哪能比得上太子殿下?
這二人自然是聽從太子殿下的命令,就算二公主再如何反抗,能反抗得了太子殿下嗎?
楚子萱一個勁兒地掙扎着,但最終還是被二人強行換上了嫁衣。
那火紅色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倒是挺合身的,將她的身段襯托得凹凸有致,讓她那美豔的臉龐顯得更加的嫵媚動人。
楚子萱卻是覺得憤怒,她伸手便要解下腰帶,卻是在突然間,她感覺到後背上傳來一陣刺痛,就好像有什麼扎進了她的肌膚裡。
“你們在衣服上做了什麼?若是想害死我,你們可以正大光明的,何必使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楚子萱厲聲呵斥道。
而那兩名宮女卻是一陣面面相覷,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們做了什麼?她們只不過是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替二公主換上衣服罷了。
守在寢殿外的楚青歌,聽見了她的這一聲訓斥,轉身邁步走進了寢殿。
“二公主穿上這一身嫁衣,真是美若天仙呀,真不愧是青龍國第一美人兒,與那玄武國三皇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楚青歌沒理會楚子萱那充斥着恨意的目光,自顧自地說道,而清澈的眼眸中,則是帶着一抹冷冽。
過不了幾日,楚子萱就要出嫁了,到時候,她就要讓她過得生不如死!
這些日子將她軟禁在寢宮中,已是對她很大的仁慈,她現在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當真以爲自己不敢殺了她嗎?
“楚青歌,你這是什麼意思?”楚子萱並未理會她這一番
嘲諷的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要是想殺我,你殺便是,何必在背地裡耍手段暗算我?”
楚青歌就納悶兒了,一頭霧水地看着她,只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二公主,污衊太子可是大罪,說話前可是要考慮清楚後果!”斜睨她一眼,楚青歌冷聲道。
“呵,我很清楚後果!”楚子萱冷哼一聲,憤怒地罵道,“楚青歌,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無恥!”
楚青歌越想越不明白,她究竟做了什麼,讓她如此辱罵自己?
她不過就是將這鳳冠霞帔給楚子萱送來,然後嘲諷她一下罷了。
難道這就算是卑鄙無恥了?
若這樣便是卑鄙無恥,那她楚子萱豈不是喪盡天良了?
心中騰地升起一團怒火,她邁步上前來到楚子萱的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拽到自己的眼前,面色陰冷地盯着她。
“楚子萱,我警告你,最好小心說話,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見到她發怒了,旁邊那兩名宮女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趕緊退到一旁,沉默地埋着頭。
迎上她那憤怒的目光,楚子萱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你在這嫁衣上做了些什麼手腳,你會不清楚?”
嫁衣?做手腳?
楚青歌就無語了,她既已決定讓楚子萱嫁給玄武國三皇子,又何必在這嫁衣上做手腳,在她出嫁前加害於她?
她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那你倒是說說,我做了什麼手腳?”楚青歌冷笑,語氣冰冷地說道。
反手覆在自己的後背上,楚子萱譏諷地開口道:“你在衣服上放了什麼東西?那一點點東西還不足以殺死我,你或許該直接藏把匕首在裡面!”
楚青歌越想越覺得難以理解。
一把鬆開她的衣領,她絲毫沒理會楚子萱的詫異,伸手便去解她的腰帶,準備脫下她身上的嫁衣。
楚子萱頓時被嚇住了,趕緊往後退,嘴裡罵道:“楚青歌,你這是做什麼?你若是想羞辱我,那你的目的達到了!我認輸了還不行嗎?”
而此時,楚青歌這才意識到,在楚子萱的眼中,自己一直是一個男人。
雖說是有着血緣關係的兄妹,但畢竟是男女有別。
停下動作,楚青歌看了一眼那兩名宮女,吩咐道:“你們去把二公主身上的嫁衣脫下來。”
說着,她轉身背對着楚子萱,卻並不打算走出寢殿。
那兩名宮女領命,不顧楚子萱的反抗和掙扎,將嫁衣脫了下來。
其中一名宮女,手捧着嫁衣來到楚青歌的跟前,將嫁衣恭敬地呈給她。
拿過嫁衣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楚青歌終於找到了楚子萱所說的那個東西,一根忘了取下來的細針!
拿着那根細針來到楚子萱的面前,她咬牙冷聲道:“楚子萱,別把我想得如你一般卑鄙。還有,你最好記清楚,別再招惹我,不然,可就不是這根銀針這麼簡單!”
突然將那根細針扎進楚子萱的右手臂上,楚青歌冷眼瞪了她一眼,將那件嫁衣扔在她的身上,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寢殿。
絲毫不理會楚子萱那充滿恨意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