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爲了她傷我?!”
燕末然倏地擡頭,冰冷至極的目光對上第二情驚訝失望的眼神,冷聲吐出幾個字來:“傷她者,死!”
鳳語寧渾身頓時一顫,望着燕末然的眼神驟然深邃了起來,這話……這聲音……
因爲過度的激動,鳳語寧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身子的顫抖。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不能只是一場夢!她就知道燕末然不會死的!
鳳語寧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就要邁步上前去,卻被人猛地一把拽住。
“聖女!”早在邵傑摔出去的時候,一直站在臺下的鳳夕顏就一步跳上臺來,見鳳語寧的舉止,當即上前阻止道,“聖女,不能靠近,要小心此人!”
“不會的,他不會傷害我的,他可是……”鳳語寧現在哪裡聽得下這些話,一把撥開鳳夕顏的胳膊,就要向前走去。
“聖女!”鳳夕顏從未見過鳳語寧這副失態的樣子,當即更加擔心,再次攔着鳳語寧,小聲快速地道,“方纔闖入房中的黑衣男子就是這人!”
鳳語寧的動作一頓,“你……你說什麼?”
鳳夕顏嘆了一口氣,趕忙解釋道:“我說,方纔闖入房中意圖不軌的就是這個人,打傷擰染的就是這人!”
實力暴漲、傷害她身邊的人……
鳳語寧猛地一震,想到了排位賽時的場景,黑尊者的死,自己身邊人的遍體鱗傷,都歷歷在目,一切的一切都讓鳳語寧急切靠近地腳步停頓了下來,手不自覺得摸上自己的肚子,呈現出一種戒備的姿勢,整個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從想要靠近到戒備後退,鳳語寧的一舉一動燕末然都看在眼裡,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黯然。
燕末然握緊手指,猛地掀掉頭上的兜帽,露出來的卻是一張在平凡不過的臉,一旦扔進了人堆裡,只怕是找都找不出來的那種。
燕末然一步躍上臺去,步步逼近第二情和鳳語寧的所在,冷冷地睨了第二情一眼,神色之中滿是警告,隨之將她拋到了腦後,越過她靠近鳳語寧。
鳳語寧早在見到這張與自己想象中大相徑庭的容顏的時候就僵住了身子,這人,到底是誰?怎麼會和他那麼像?難道……難道真的不是他?
見鳳語寧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燕末然靠近,鳳夕顏卻是暗自提高了警惕,一旦燕末然的舉動有任何的不對,她都會立刻出手。
鳳語寧怔怔地看着燕末然靠近,神色間滿是迷茫之色:“你……你是誰?”
看着鳳語寧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掙扎,燕末然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惜,清冷的聲音吐出一個字:“無。”
“無……無……”
鳳語寧喃喃地重複着,似乎是在說服自己,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那個讓她恨透了也讓她愛慘了的男人,只是一個陌路人而已,只是一個陌路人,而已……
“無!”第二情尖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滿是警告的意味,“你可想清楚了?就不怕我殺了她!”
第二情看着兩人在自己面前眉來眼去,而自己一點插足的餘地都沒有,甚至因爲膝蓋得隱隱作痛,就連站起來都錯不到,只能保持着這個狼狽至極的樣子,早就怨毒在心,一雙眼眸被怨毒的神色掩蓋,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
燕末然連看都不看第二情一眼,一拂衣袖,一陣勁風來勢凌厲,不給第二情絲毫防備的機會,直接擊上第二情的胸口,迫得她一口鮮血猛地吐了出來,整個人的臉色都慘白了下來。
衆人頓時大驚,這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這麼輕易地將第二情打得毫無反手之力?要知道,那可是第二世家的第二情啊!
“呵呵呵……”第二情嘴角掛着鮮血,笑聲陰厲,“無,我知道你厲害,可我第二情要誰死,誰都攔不住!”
燕末然倏地回神,緊緊盯住第二情,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是嗎?那你只管來試試!你敢傷她一毫,我就要你百倍千倍還來!”
這人屢次提到要殺鳳語寧,已經讓他動了殺心!
“你!”
第二情氣血一動,又是一口鮮血順着嘴角溢出。
燕末然神色冰冷,掌下靈力積攢,正準備脫手而出,卻被身後傳來的身影打斷。
“爲什麼?”鳳語寧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冷聲問道。
爲什麼?如果只是陌路,那他爲什麼要如此維護自己?
就算是實力再怎麼高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爲了一個素昧謀面的陌生人,得罪第二情這樣的危險人物,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燕末然暗自嘆息一聲,回神望向鳳語寧,見她容色憔悴,挺着**個月的身子,還要做如此危險的事情,眼眸深處的憐惜與痛楚成倍增長,只是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知曉。
上前一步,燕末然竟然單膝跪地,以一種近乎虔誠地姿勢跪在了鳳語寧面前。
鳳語寧一驚,下意識退後了一步,卻被燕末然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閃躲。
一道聲音在鳳語寧耳畔炸響:“聖女,我是千年之前您的仰慕者,前生無緣追隨,今世……只願守在您的身邊……”
男子似嘆息似呢喃的聲音落下,低頭虔誠地在鳳語寧的手背落下一吻,鳳語寧的手一顫,覺得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在了手背上,竟是男子的眼淚!
“你做什麼!”
鳳夕顏的一聲嬌斥炸響,鳳語寧才猛地回神,像是被男子的眼淚燙到一般倏地抽回手,看着鳳夕顏和周圍人的神色,才發祥方纔的那句話,竟然只有自己能夠聽到!能做到這種程度,這男子的實力,果真是深不可測!
燕末然對鳳夕顏的厲聲呵斥置若罔聞,只是一雙眸子緊緊地鎖住鳳語寧,等待着最後的審判。
看着那雙太過熟悉的眸子,鳳語寧心頭一顫,太過相似的感覺,總是讓她產生一種幻覺,眼前這個一心想要守護自己,甚至不惜放棄男子的尊嚴的人,就是那個自己曾經愛到骨子裡,也恨到骨子裡的人……
這人,是留,還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