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蕭抱着嫵兒回房,翠煙等人都十分識相的退出了房間,將所有的空間都留給了那一對深愛着彼此的男女。
見着房門已然被人從外面關上,嫵兒纔是壓低了聲音道:“我想了又想,負荊請罪太殘暴了,還是跪搓衣板吧。”
聽到這話的焰蕭,只覺得他那顆熱血沸騰的心,直接被人丟進了冰窖裡。
前一刻還在天堂,下一刻就直接被丟進了地獄。
他臉色很是難看的站在了當場,聽到這話時,手抖了一抖,險些直接將嫵兒丟到了地上。
“你說要回房研究的就是這事?”
焰蕭發現他此刻生竟是第一次有了欲哭無淚的感覺。
“是你說要負荊請罪和跪搓衣板裡選一個回房做的,你既然有這想法,我就成全你唄。”
嫵兒頗有幾分無良的說着。
汗顏之下,焰蕭笑着道:“房中沒有搓衣板,我們還是研究別的事情吧。”
“那就叫人拿兩塊搓衣板來唄。”
嫵兒這般說時,眼中的狡黠之色愈發的濃重了幾分。
她很是俏皮的眨了眨大眼睛,而後就是道:“怎麼?莫不是堂堂的寧王殿下,欺負我一個小女子,所以說的都是胡話,都是假話了?”
“不是。”焰蕭費力的辯解着,“面子,面子嘛。你叫人拿搓衣板來,別人會猜到的,這樣不好。”
“沒什麼啊。”
嫵兒的聲音十分的輕快,那夾雜着些許無良的意味,“這很好辦啊,我就說因爲出身將軍府,從來沒見過搓衣板這種東西,今日突發奇想,想要見識一番唄。”
“這也可以嗎?你是想告訴別人,將軍府洗衣服都不用搓衣板?”
焰蕭連連搖頭,否定着小女人這不靠譜的說辭。
皺了皺鼻子,嫵兒撇嘴道:“不許歪曲我的意思,我想表達是身爲將軍府的小姐,所以在家裡的時候沒有機會見識搓衣板。反正我不管,要我去要搓衣板,我就這麼說。要是你覺得不妥當,你去要。”
略一遲疑了一下,焰蕭竟點了點頭道:“好,我去要。”
他推開了房門,一副莊嚴肅穆的樣子換來了錦兒和繡兒,“把洗衣房的搓衣板都給本王搬到王妃的住處來。”
“啊?”
兩個小丫鬟聽傻了眼,王妃突然要搓衣板做什麼,還要洗衣房全部的搓衣板。
焰蕭沉着臉,一副好深莫測的模樣道:“此事事關重大,你二人速速去辦。”
“是。”
一個多時辰後,兩個小丫鬟氣喘吁吁的將所有的搓衣板都搬回了嫵兒的住處。
她二人不愧是焰蕭手下調教出來的人,做事謹慎的滴水不露。以她二人身形之嬌弱,搬這些搓衣板那是能將她們累得去了半條命的。
可饒是如此,她們心中記着的卻都是焰蕭的那句,此時事關重大,所以她們也不敢勞動洗衣房的人,就只是自己動手費力的將搓衣板都搬了回來。
焰蕭負責演戲,十分嚴肅的站在當門口,見着所有搓衣板都被搬回來了,纔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做得很好,下去歇着吧,明
日也不必太當差了。”
兩個小丫鬟轉身退去,焰蕭就如同做賊那般,一番掃視後,抓了兩塊搓衣板,就跳進了房中,順手帶上了房門。
嫵兒一直等在房中,十分享受的吃着焰蕭下廚做的食物,見她拿着搓衣板回來,她就不自覺的笑出了聲來。
她笑起來的聲音永遠都那麼好聽,永遠都那麼肆無忌憚。
“你比我還不靠譜,小心別人誤會你堂堂寧王惹惱了王妃,被王妃罰跪壞所有的搓衣板。”
她一邊笑着,一邊顯得有些嬌蠻的問着。
焰蕭胡亂的一揮手,“能博你一笑,什麼都值得了。誰敢亂說話,本王就殺了他滅口。”
說着,他將那搓衣板往地上一放,竟是真要跪上一跪那搓衣板給嫵兒賠罪。
“不要。”
她不笑了,丟下了筷子,一把抱住了焰蕭,“別這樣,我捨不得。”
咬了咬嘴脣,凝望着焰蕭,小女人的眸子中浮起了一抹氤氳的霧氣,“你對我也太好了吧,這麼過分的要求都答應。”
“值得。”
焰蕭緊緊的擁着懷中的小女人,只說了這兩個字。
不需要華麗的辭藻,不需要什麼生死相依矢志不渝的誓言。只需要你想要的,我就給你,哪怕需要我將我的面子,我的尊嚴都踩在腳下,我也給你。
因爲你是你,是我的心肝,是我心尖上的寶貝,所以值得。
一室的溫情,在這鄭重的許諾下,顯得愈發的刻骨。
承諾,若不銘心,便不是承諾。嫵兒淺淺的笑着,她的心很甜。
夜幕愈發的深沉,星辰那點點的光輝,灑滿了大地。
嫵兒的房中亮起了燭火,焰蕭懷抱着小女人坐在窗框上。輕輕撩動着她的秀髮,撫着她的臉頰,男人低沉而有喑啞的聲音傳來,卻是那樣的深情款款,那樣的蠱惑人心。
“傻丫頭,在我身邊,就沒有你不可以做的事情,哪怕殺了我也可以,只要你捨得。”
“我想摘天上的星星,你摘給我好不好?”
嫵兒伸手遙遙一指天際間那顆最耀眼最閃亮的星辰,就後就看到那雙眸含情的男人變了臉色。
尷尬的打量了懷中的小女人好一會,他才道:“此事現在難辦,不過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我觀古籍有記載,人修煉武功練至化境可以飛天遁地。你多等上幾年,待我的功夫練到那等境地時,自然給你摘上十顆八顆星星。”
“說好了,拉勾勾,不許變卦。”
哪怕來自現代的她,知道摘下星星根本是無稽之談,卻也仍是願意這般小女兒姿態的與焰蕭做下約定。
焰蕭能否按着約定去摘下星星給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刻,愛的感覺那樣的切實,那樣的刻骨。
她願意去做些什麼,讓這種感覺持續下去。
漸漸的,嫵兒躺在焰蕭的懷中,沉沉的睡去。
焰蕭起身,抱着她將她放在了牀榻之上。他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小女人那般。
輕撫着她的臉頰,吻了她的額頭,他低聲道:“丫頭,我做什麼,
都絕不會是爲了傷害你。請你相信我,哪怕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也只是因爲愛你,爲了保護你,爲了對你好。”
他喃喃低語着,深情凝望着牀榻之上的小女人。
一聲悵然嘆息後,他悄然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似是十分不捨,又似是有心事那般,他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那一輪新月在天地間沉淪,那一抹熹微的晨光將大地籠罩,他才決然的轉身,匆匆離去。
書房中。
烈風早已等候多時,見着焰蕭來了,忙是行禮。
焰蕭將屈膝半跪在地的烈風扶了起來,第一次他對除了嫵兒以外的人,不再惜字如金。
“是否這樣,很讓你委屈?”
烈風搖頭,“主子,屬下不委屈,委屈的是她。她哭了很久,流了很多眼淚。早起的時候還企圖割腕,隨行被我發現攔了下來。”
焰蕭苦笑,“終究當年允諾,一定給你找個好女子,可這女子……”
“主子,她落紅了。”
烈風說這話時,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他認識她時,已然瞭解她早已嫁爲人婦。
可他還是對她動心了,那種動心幾乎達到了瘋魔的程度,可愛,喜歡這樣的話語他不敢提,因爲他知道她已嫁人。
有的時候,他會恨,他若與她早相逢幾日,她便不會嫁人,便不會成爲別人的女人。
不知道有多少個日夜,他在一種痛苦中煎熬。
終於,他挺了過來,他還是喜歡她,哪怕她有過去,也一樣喜歡她。
可誰想昨夜,他竟發現她還是完璧之身。
焰蕭的神色也爲之一怔,卻是嘆了口氣,“他是真君子,只可惜死得太冤枉了。”
清早。
嫵兒才睡去沒多久,就被用力的推門聲與抽泣聲驚醒。
她睜眼就看到衣衫凌亂,身上有不少傷痕的翠煙跪在了她的牀邊。
“怎麼回事?誰傷你的,誰敢動你。”
嫵兒一字一句的念着,那每一字每一句間,都有這能夠將人生吞活剝的咬牙切齒。
她的眸中閃過了凝重的恨意,也顧不得自己腳上的傷,踏了鞋子穿好衣服,拉着翠煙的手,就是又問了一次,“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姐。”
翠煙哭了,哭得聲淚俱下,哭了好久才哽咽的道:“我被人設計,昨夜失身於烈風。”
“好翠煙不要哭了,我現在就去殺了烈風。”
“小姐,不要。”
翠煙哭着搖頭,“他是王爺的心腹,是方濃母子比不了的人。你若殺了他,王爺會怪你的。何況論武功,你不是他的對手啊。”
“我自有辦法殺他。焰蕭若是怪我,就讓他殺了我爲烈風償命吧,”
嫵兒聲音愈發的清冷的說着,眸子中瀰漫的殺機亦愈發的濃重了幾分。
“小姐。”翠煙哭得淚眼迷離,嫵兒卻是給了她一個擁抱,“不值得哭的,天下人都嫌你棄你,還有我不會放棄你。何況,蘇大人也不是會因此嫌棄你的人,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