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臣,你在哪啊……”影兒哽咽的嗓音含混不清地喃喃自語。
“我就在這。”男性磁性地低嘎聲響起。
看見她蜷起身子瑟瑟發抖,一直在暗處的又臣還是忍不住現身了。
好熟悉,是又臣的聲音!影兒馬上擡起淚眼,當確定跟前你是個嘴角勾笑的男人就是又臣後,她再顧不上矜持,整個人撲進又臣的懷裡,沾滿淚痕的小臉在又臣堅硬的胸膛上胡亂地磨蹭,報復似地將眼淚清涕一股腦兒都沾到又臣華貴的錦袍上。
“喂,聶影兒,把我的衣服當抹布是不是很滿足?”雖然是責怪地話語,但是字字都充滿了寵溺,“真是個愛哭的小女人!”又臣無奈地笑着,輕輕捏了下影兒地挺直的小鼻尖,眼神中盡是少見的溫柔。
影兒伸手地擦拭掉了淚珠,因爲剛纔的恐懼太甚,還帶着哭腔地說道:“你不是讓我一個來,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又臣竟然被問得哽住了聲,只要佯裝怒罵:“囉嗦!我只是突然想到要你這個笨女人找到吃的東西簡直就是開玩笑。”他隨便謅了個理由。
影兒信以爲真,離開了親密的依偎,低垂着頭,小聲蚊語:“對不起,我、我太沒用了。”
眼見她楚楚可憐的神態,又臣詫異地發現自己會有心疼的感覺,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這溪裡應該有魚,你在站在這裡別動,一會就好。”
“可是現在這麼黑,你怎麼看得到魚?”影兒不禁納悶。
“只要聽就行了。”又臣並沒有仔細解釋,他瞬地用腳背挑起了一根尖長的樹枝,然後躍身到了小溪中。影兒急忙走到溪岸邊,她可以看到又臣大致的身形,但是要在這種視覺條件下捕魚,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不一會,又臣就拿着插滿了魚的樹枝重回她的視線。影兒驚訝地張大了小嘴,驚喜地問:“這麼多魚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又臣輕嗤了一聲,戲謔地笑說:“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你當然不會理解。”
影兒無語了,臉上飄過無數片烏雲……
“你可以吃了。”又臣熟練地烤好了一條青魚,放到影兒面前。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但是影兒強行剋制住自己垂涎的模樣:“你先吃吧,你不是餓了?”
又臣不耐煩地睇了她一眼:“讓你吃就吃,別給我東拉西扯的。”
影兒乖乖地接過烤好的大肥魚,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雖然影兒還不至於狼吞虎嚥,但是小嘴邊上都沾滿了污漬,這種滑稽可愛的吃相雋進又臣眸底,流露於外的是一抹邪氣又意味深長的笑意。
“真得很好吃!你也吃一點嘛。”影兒用着誘惑地口吻說着,並且還把被啃得七零八落的伸到又臣面前。
又臣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想不到影兒盡然還不知死活地催促:“快點啊!只咬一口就好。”
“不用,這裡有很多。”又臣陰鬱着臉。
“隨便你啦,好心沒好報!”影兒皺着秀氣的眉毛抱怨。
又臣俯身,俊眉緊鎖,痛苦地閉上眼,在那條已經十分狼藉的青魚上咬了一小口,甜蜜又無奈地“應付”那糾纏不休,生着悶氣的小人兒吧。
影兒重新露出了笑靨,今天是她第一次在又臣面前這麼無拘無束,不用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與他雲泥之別的身份,毫無交集的生活環境。那麼今天就讓自己拋開這惱人的所有,放任一回!
她的眼望向漫天的繁星,有一種好幸福的感受縈繞在心頭:這好像是夢境,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可是就算是,也希望老天讓這個夢永遠不要醒,因爲怕一醒,所有的美好都將不復存在!不管未來如何,今天的美好一定是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的。
“在想什麼?”又臣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低聲問。
“沒有什麼。”影兒輕搖螓首。
又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狡黠且霸道地補上一句:“只能想我!”
影兒俏臉微紅,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垂下了長長地眼睫;又臣挑眉,嘴角勾起一輪優美的弧線。
過了不知道多久,影兒將頭不自覺地靠在又臣有力的肩膀上,安穩得沉沉地睡去。
一切事物都顯得那麼和諧安寧,只剩下不搭調的冷風吹動松樹枝發出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