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雲若初除了偶爾會出來活動活動,大部分的時間幾乎都呆在自己那間破爛的小院,雲府也因此難得的風平浪靜。
這日一大早,雲若初還在睡夢之中便被人強行叫醒,原來是皇上身邊的老太監親自來傳旨,讓她進宮面聖。
她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多問什麼,簡單的洗漱之後,便跟着那老太監進了北穆國的皇宮。
巍峨的皇宮在陽光的掩映之下顯得十分的威嚴,層層疊疊的假山小橋流水又顯得十分的別緻。這裡的一花一草一木,這裡的每一處裝飾都如同鬼斧神工,精巧絕倫美不勝收。
雲若初跟在老太監的身後安靜的走着,對於這座冰冷的皇宮,她已經來過好幾次,這裡的景緻已經無法提起她任何的興致。
繞過千迴百轉的迴廊,御書房三個燙金的大字便引入了她的眼底。她撇了撇嘴,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她知道她接下來要面對的會是什麼。
“皇上,雲三小姐帶到……”
老太監尖尖細細的聲音在御書房門外響起,他看了雲若初一眼,提醒了雲若初幾句,倒是對雲若初照顧有加,這讓雲若初有些意外。
她給了老太監一個善意的笑,不管這老太監是出於什麼原因對她釋放善意。既然人家對她沒有惡意,她也沒必要板着臉給人家看。
“進來吧……”
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御書房傳出,北穆皇北穆擎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着書房外走進來的女子,那雙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
關於雲若初他此前也見過幾次,畏畏縮縮沒有半點的氣質,尤其是那張有血色胎記的臉,讓他每次看到都想作嘔。
但,今日所見的雲若初,清清爽爽的,周身散發出來的竟是屬於強者的氣息。那種氣息他太熟悉了,讓他的眸子狠狠的縮了縮。
國師一定要讓他召見雲若初,一定要讓他替雲若初沉冤得雪,看來是有原因的……
“臣女見過皇上……”
雲若初走到御書房的中間,對着北穆擎天微微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話語飄出緊抿的脣瓣,態度不卑不吭,並不因爲北穆擎天的身份而準備給予什麼特殊的對待。
“倒是跟之前見到過的有些不一樣,跟朕說說,你這段時間到底是得了什麼奇遇了?竟連臉上的血色胎記都消失了……”
北穆擎天仔細的端倪了雲若初一會,尤其是跟雲若初那雙近乎無情的眸子對視了幾眼,忽然就覺得這雲若初看起來舒服極了。
在北穆國真的很少有這樣的女子,見到他之後榮辱不驚,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那是不可侵犯的。
“皇上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若是真話,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若是假話,臣女可以編造出一大堆。”
雲若初掃了御書房裡坐得滿滿當當的一屋子人,該來的似乎都來了,大概都是來看她笑話的。當她的目光接觸到那
只三日未見的妖孽時,那隻妖孽對着她撇了撇嘴,看起來心情極好的樣子。
她收回了目光,冷笑了一聲。既然北穆擎天對她的事有興趣,那她怎能不滿足他的好奇心。她的話就算北穆擎天不全信,可她相信對北穆子祁的聲名也一定會有影響。
“自然是真話,說說吧,小丫頭……”
北穆擎天自然聽說了她的意有所指,不由得掃了坐在不遠處的北穆子祁一眼。之前他對這小丫頭倒還不上心,祁兒說什麼他也就那樣聽聽就過去了。直到她的死而復生,在加上國師這幾日一直不停的在他耳邊提醒他,讓他不得不重新認識眼前的這小丫頭。
“北穆子祁想娶我目的就是想要害死我,因爲我的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在得到那件東西之後放了一把火試圖燒死我,可惜老天有眼不忍心看我死,我被一名世外高人救了出來,那名世外高人也順便治好了我臉上的血色胎記……”
雲若初勾了勾嘴角,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自然她隱瞞了自己穿越的事實,那樣的事她知道就算說了出來,除了北穆子夜那隻妖孽也無人會信。
這樣的解釋是最能讓人信服的,至於那世外高人,既然是高人,她也能隨隨便便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衆人的好奇。
“祁兒想要你身上的什麼東西?”
北穆擎天的臉色陰沉了一些,他再次掃了額頭冒冷汗的北穆子祁一眼,對於雲若初的話是信了大半的。
畢竟在祁兒提出要娶雲若初爲太子妃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只是祁兒堅持,他才勉爲其難的答應,卻不想祁兒的心竟然如此的狠。
“我的心頭血,因爲我誤服了我孃親留下的遺物冰魂草,他需要我的心頭血替雲若雪煉製丹藥。”
事到如今雲若初也不想再隱瞞什麼,她將這一切公諸於衆其實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追風告訴她,雲若雪已經將她服用冰魂草的事告知了雲威。她不得不利用這個機會將這一切說出來,免得雲威對她下黑手,她防不勝防……
“祁兒,你可有什麼話說?”
北穆擎天倒是有點意外,他看着雲若初那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心中明白雲若初的話是真的。
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雲若初的孃親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寶貴的東西?他看了一旁若有所思的雲威一眼,有些事看來他有必要去查一查了。
“兒臣無話可說……”
北穆子祁閉目,他很想出言否認,可有些紙是包不住火的,有些東西不管他想如何否認,真相也都是會被人揭露出來的。
他更知道他就這認了這件事,於他而言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的十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生平第一次他有些痛恨起自己的愚蠢。
爲了一個女人,他竟然將自己逼入了這樣的境地,實在是不值得……
“請皇上下令,讓北穆子祁還我心頭血,否則我將落下心絞痛的毛
病。”
北穆子祁的不狡辯也在雲若初的意料之內,他應該知道,有北穆子夜那隻妖孽在,想狡辯都是不可能的。如此的話,她定然要痛打落水狗,將北穆子祁逼到絕境。
靈魂深處忽的傳來一絲刺痛感,她知道那是真正的雲若初在作祟,大概她也是贊同自己的想法的。
“雲若初,那瓶心頭血早就被三皇弟給搶走了,這還是你告訴我的,你難道忘記了?”
雲若初的話讓北穆子祁再也坐不住,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幾個大步走到雲若初的面前,沉聲怒吼了起來。
這個賤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還想反咬他一口。要是那瓶心頭血還在他的手中,恐怕很多事都已經被改變了。
“北穆子祁,我什麼都不記得,我只記得你是如何取盡我的心頭血,如何放火焚燒我的。今日,你若是不將我的心頭血還給我,我雲若初就拖着你一起下地獄……”
看到如此氣急敗壞的北穆子祁,雲若初覺得特別的爽。回想起被北穆子祁玩弄感情的那些日子,她真的覺得就算是將這個渣男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泄她心頭之恨。
反正今日她就是咬住他了,她就是要死咬着不放。她相信那隻妖孽會配合她的,絕不會給扯她後腿。
“太子皇兄口口聲聲說本王搶走了那瓶心頭血,證據呢?若是拿不出證據,你這就是污衊,本王也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北穆子夜懶懶的坐直了身子,當父皇提出要召見雲若初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結果。
原本是想樂得看一場戲,因爲他相信他的女人一定不會吃虧,結果北穆子祁不珍惜他的一番好意,硬是要將這把火燒到他這裡來,這可就怪不得他了。
“是不是污衊,三皇弟心裡比本宮清楚,想必父皇也一定能看得明白。三皇弟則是敢做不敢當,枉爲真男子……”
北穆子祁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着,看着北穆子夜那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裡特別的慪。
他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雲若初這個女人竟然有能耐跟他這個狐狸皇弟扯上關係,若不是一點防備都無,他也不會讓那瓶心頭血被北穆子夜如此輕易的搶走。
“本王怎麼就敢做不敢當了?你堂堂一國太子知法犯法,爲了一己之私殘害無辜女子,還妄想瞞天過海。要不是今日父皇召見雲如初,這事恐怕你也打算隱瞞到天荒地老吧,你這也算是敢作敢當?”
北穆子夜可不是個吃素的,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敲擊桌面,惑世魅眸幽光閃閃,似一把刀子直插北穆子祁的心臟。
他平日裡不喜歡跟這些阿貓阿狗多言,可真的要耍嘴皮子,他也不會落人後。北穆子祁這是急了,那他就直接將他逼到跳牆吧。
“北穆子夜,你跟他這種無恥之徒廢話作甚?俗話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相信皇上一定不會放縱他,否則何以治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