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長長的睫毛微顫,有些詫異的擡頭,慕淺羽故意拉長了語調。
似乎覺得璃王殿下太大驚小怪,不過是扎破了手指而已。
如果扎一下手指,那就疼的受不了了。
那以前她受的那些傷,豈不要她痛不欲生,要死要活了?
“呵呵。”
這下連南宮麟都忍不住啞然失笑,伸手拍了怕蕭承逸的肩,“承逸,你太緊張了。”
“你緊張什麼,怕我把還未做完的袍子又給弄髒了?”
慕淺羽挑眉淺問,手指的血已經擦乾淨,穿針引線的動作不停,幾個來回間,月白色的袍子便多了一朵玉蘭花。
兩個人大男人看的有些驚愕,就是月竹跟月螢也看的傻了。
誰能想到平常喜愛舞刀弄槍的慕姑娘,繡出來的花竟如此好看。
只是蕭承逸卻是臉色複雜,目光多變的盯着她一個勁的瞧。
什麼叫做怕把袍子弄髒了。
她的意思是說他緊張的是袍子,不是她這個人?
南宮麟親手斟下三杯茶,淡淡的看了那二人一眼,無奈的搖頭。
也不知道是該爲自己的義弟發愁,還是怎樣。
遇到這樣不懂風情的姑娘,卻不知不覺的動了心,偏偏那位根本不知道迴應,真是叫人鬱悶。
若是換做是他,只怕此刻比蕭承逸還要鬱悶。
愣了片刻,蕭承逸突然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他哪裡是來討茶喝的,他分明是有很重要的事。
“暗香、浮影。”
隨着蕭承逸一聲淡淡的輕喚,兩道黑色的影子直直落下。
動作迅捷,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跪在地上,低頭行禮:“王爺。”
聲音清冷一致,跪姿筆直,顯然都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
“這兩人是我叫追風從暗衛裡特意挑出來的,如果你願意,以後她們就是你的人。”
蕭承逸擡頭看向慕淺羽,深邃的眸中抹不去的是濃濃的關心。
“跟着我?”
慕淺羽停下手中的針線,揚起美眸,神色詫異,盡是不解。
她要暗衛做什麼?
“以前我就想挑兩個人在你身邊,畢竟你一個人出去太過危險,只是擔心你排斥,所以一直沒提,不過你現在樹敵越來
越多,身邊沒有人跟着我實在不放心。”
蕭承逸微微皺眉,低沉的聲音裡掩飾不了濃濃的擔憂。
鄭家、韓家、太子,還有那個奪走噬魂鞭的黑衣人,都是她的敵人。
在京中這樣多的敵人到處亂走,他自然不放心。
莫說她還未恢復武功,就是她恢復了武功,這種處境,他也是極爲擔心的。
睫毛微閃,慕淺羽低頭,打量的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暗香與浮影。
年紀都不大,也就比她大兩三歲左右。
暗香姿容如玉,氣若幽蘭,浮影秀眉細長,膚色雪白,倒都是嬌滴滴的美人。
只是美是美,就是太冷了些,身上散發着無盡的幽暗氣息。
這兩人的冷與慕淺羽的清冷是不一樣的。
那是一種嗜血的冷,毫無任何感情色彩,大抵心中只有殺人二字。
慕淺羽更多的卻是如同清霜雪蓮般的冷,不在乎一切事物,對人很漠然。
良久之後,她收回視線,抽了抽嘴角,“我不要。”
爲什麼要他給的暗衛。
“真不要?”
蕭承逸語氣有些複雜,目光定定的望着她,“她們跟了你,就不再是我的人。”
這暗衛是他挑出來給她的。
不是指派,而是送給她的。
也就是說以後暗香跟浮影只認她一個主人。
這種專業訓練出來的暗衛,專業素養極好,絕對聽令於主人。
蕭承逸既然說要把她們送人。
她們以後便只認蘇婉凝這個主人,至於蕭承逸即便是王爺,也沒有再指派她們的資格。
“嗯。”
思索片刻,慕淺羽點頭應承下來。
雖然,她很不習慣身邊有人跟着,即便暗香跟浮影這種身份,都是隱藏在暗處的,她也極爲不習慣。
就像是平時不習慣月竹跟月螢近身伺候是一樣的。
一個人孤獨久了,那種孤獨就會成爲習慣,一旦有人靠近,就會渾身不自在,排斥的很。
更何況是孤獨了兩世的她。
只是蕭承逸說的的確有道理。
她樹敵那麼多,如果沒有一兩個幫手也實在是麻煩。
雲氏的事還沒有着手查。
鄭家的人還沒得到應有的懲罰。
還有
那該死的太子還好好活着,她怎麼就能提前死了。
就算要死,也得先把這些人扒層皮再說。
她慕淺羽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
這些人以爲這樣欺凌她,她就不會報復了?
那些仇那些怨,總要有了結的一天才是。
“暗香、浮影拜見主子。”
暗香與浮影依舊跪在地上,只是目光轉向慕淺羽,恭敬行禮,擲地有聲,沒有半分猶豫。
“嗯。”
慕淺羽依舊是輕輕的應了一聲,目光清冷的掃過兩人,微眯了眼眸。
兩人被她清冷的目光一掃視,心底陡然生出一陣寒意。
她們原本以爲自己被送給的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小姑娘而已,雖然嚴格服從命令,可心裡到底是有些不甘。
苦苦訓練十幾載,還未執行什麼大任務,竟然就被送了出去,那種不甘與苦澀可想而知。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小姑娘卻是如此的不簡單。
雖然只是一個眼神,卻直接鎮住了她們這種專業訓練多年的人。
頓時心生敬意,心裡的不甘也消去了幾分。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慕淺羽便收回了目光,繼續低頭飛針走線,沉靜的模樣與剛纔的清冷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到底是訓練有素的暗衛。
在她收回目光的同時,暗香與浮影自動隱退,悄無聲息的躲在了沒人能察覺到的地方。
“淺羽,謝謝你的茶,我先告辭了。”
南宮麟突然起身,第一次出口喚她的名字,眸中盡是溫和的笑意。
“嗯。”
慕淺羽沒有擡頭,淡淡的應了一下。
他對人一直這樣,永遠不會太熱情,一切自便。
幾日之後,慕姑娘給璃王殿下的衣裳做好了。
這次明顯比上次做的好看,不但挑了璃王最喜歡的顏色,還繡了玉蘭花在上面。
慕淺羽給蕭承逸送衣裳的時候,正巧趕上清涼院擺晚膳。
“用過膳沒有?”
看到她手裡的衣裳,蕭承逸不由得彎了嘴角。
綏陽急忙樂顛顛的跑上前,接過了那兩套衣裳,低下頭咂巴着嘴一直稱讚,“慕姑娘,要我說您這手藝真比那些知名的繡娘都要好,要是我們王爺以後的衣裳都由您包辦了那該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