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9 從未忘記
章節名:v29從未忘記
深藍色的狹長桃花眼,如同汪洋,遼闊深邃,漂亮的不可思議。
噗通……
落年怔住,藤一怔住。就這麼隔着重重人牆遙遙相望。
噗通……
莫名的,一種微微抽疼的感覺傳來,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得飛快,每一下都帶出一種疼痛卻甘之如飴的感覺,四周圍的喧囂變得安靜,深藍色的世界中只有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落年看着好久不見明顯消瘦了不少的男人,看到他呆怔怔的看着她,連記者不斷的提問都忽略了,嘴角緩緩的,對他勾起一個純真可愛的笑容,小手揮了揮,就像見到了好久不見的家人,溫暖的叫人心底發燙。
深藍色的眼眸微微的睜大,心底涌起一種受寵若驚的狂喜,他目光看着落年,身子卻不受控制的從階梯上走下,撥開重重人海,呼吸有些粗重,胸口起伏的有些劇烈,然後,彎下腰抱住還對他笑容燦爛可愛的小傢伙,緊緊的,彷彿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的稻草。
“找到你了,小寶貝……”輕輕的彷彿失而復得般的呢喃從淡色的薄脣中飄出。
莫名的,眼睛微微的溼潤。
其實……她都知道的,一直以來都知道的,只是因爲真一,所以毫無愧疚之心的忽略了,他每年都陪在身邊的生日,每年都親手送來的禮物,每一個無不是他親手挑選頗具意義的東西,名貴程度也從來不比真一送的差,只是或許就像大多數凡人,愛上一個人之後,其他人對你再好你也看不到,更甚者甚至會覺得厭惡困擾。
從來不畫人物畫,卻只畫她;從來不停下漂泊的腳步,卻獨獨爲她所絆;連那顆心臟都只爲她疼痛幸福……
說到底她落年從頭到尾,所負所虧欠的人,除了藤一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可是也就是因爲是唯一一個,所以才顯得更加的無情內疚吶。
一瞬間微微僵硬的身軀緩緩的放鬆,落年緩緩的伸出手,緩緩的回抱住男人,小手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彷彿在無聲的安慰着什麼。
整個機場大廳是如此的安靜,記者們咔嚓咔嚓的拍着照,人們面面相覷,小聲談論,卻沒有人大聲喧譁。
“這個……這個不正是之前傳聞的那個……”
“對,是她沒錯,那頭紅髮,我記得……”
“怎麼回事?新皇大人怎麼……”
“……”
人們面面相覷,將他們所崇拜的人包圍起來,而被他們漸漸的推離了藤一的兩個女人,看着這一幕,臉色變了變。
“怎麼回事?!”克蕾拉臉色難看,難以置信的看向索尼婭,藤一明明失憶了啊!昨天回來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的打探過,藤一對“落年”這個名字根本毫無反應!
索尼婭手指彎曲抵着下脣,看着這一幕眉頭蹙了蹙,比她想的進展快多了,這可不好玩了。
“應該是本能吧。”
“本能?!”克蕾拉聲音驟然拔高,把身周的一些人的視線給吸引了過來,克蕾拉卻沒有絲毫注意,雙眼瞪大的幾乎抓狂,“那是什麼東西?!”
索尼婭不再說話,實際上,她也有點搞不懂現在的狀況是如何。
克蕾拉狠狠的看着擁抱的兩人,咬牙切齒的邁着大步走了過去,那模樣就像抓到丈夫出軌的妻子。
“藤一!”克蕾拉穿過層層人海一把拉扯了下藤一完全沒有把落年放開的意思的手臂,臉色怒得有點發青,被絲迪卡羅斯家族寵得越來越無法無天自視過高的大小姐早就把藤一當成了所有物。
落年和藤一都被這突然的粗暴的一扯身子晃了晃,落年皺着眉頭,看向身旁一副抓姦在牀的妻子模樣的女人,最先入目的就是那頭紅髮,然後便是那張臉,眼眸一瞬間眯了眯。
克蕾拉·卡羅馬啊,小時候裝成好朋友然後一次次肆意的傷害她的人,在五年前爲了見藤一而特意邀請她到卡羅馬家去,結果因爲藤一恰好在外面沒有跟她一起去,就把客人晾在門外的驕橫無禮的大小姐,不過如果沒有她的邀請,她也不會見到凱文,現在也不會有鬼醫凱文。
還真是感謝了吶。
眼底滑過一抹諷刺。
記者相機咔嚓咔嚓的還照個不停,通過現場直播而趕來的人們還在往這邊聚集,宛若國際巨星駕到一般氣勢龐大。
一雙雙眼睛在三個人之間轉動,聽說藤一非常的疼愛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的說,那現在這個女人這一副被背叛的模樣……三角戀?
藤一扶着落年,眉頭微蹙,站直了身子,“克蕾拉?怎麼了?”
“怎麼了?!”克蕾拉瞪大了眼睛大吼,完全沒有一點兒大家族孩子的格調和氣質,“我纔要問你在幹什麼呢?!你把我丟下來在這裡做什麼?!”
“我丟下你了嗎?你不是在後面站得好好的嗎?”藤一語氣有些冷了下來,對面的女人對他露出的好像他把她拋棄了似的,或者更切確來說是所有物背叛的那種表情,看起來真不爽。
克蕾拉沒想到藤一竟然會這樣說,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藤一!難道你想起來了?”
沒錯,他一點兒都沒有失憶的樣子!和從前的任何時候都一樣,只要落年這個小東西在,視線就一定會跟着她轉,溫柔是落年的,寵愛是落年的,其他人都是疏遠且冷漠的,這一點,雙胞胎何其相似!
想起來?忘記什麼了嗎?落年眉頭驟然一蹙,手在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猛然抓住了藤一的手,有點用力,都把藤一握疼了。
藤一低頭看了落年一眼,最寶貴的手被握疼了也不在意,眼底滑過一抹笑意,溫柔的回握住她的手,兩人手牽手的站在一起,男的妖孽女的可愛,看起來氣場融合十分和諧,十分的和諧唯美。
克蕾拉的臉更臭了。
“想起什麼?”藤一看向克蕾拉,深藍色的眼眸微微的彎起,黑色的絲質襯衫襯得他肌膚似雪,妖孽氣場一瞬間加倍升級,“從來沒有忘記過,何來的想起?”
克蕾拉徒然呆住。
沒、沒忘記?可、可是……他明明剛剛醒來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是他們翻出了和藝術新皇相關的各種資料才讓他清楚他現在是誰,面臨着什麼狀況啊!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藤一失憶了,這一點完全沒錯,凱文出手的藥,從來都不是虛的,因爲試驗小白鼠過後,發現藥性太強,強到連小白鼠都忘記它自己是什麼東西了,這和他所要達到的目的不符,所以減輕的各種藥劑用量,也添加了一些新的東西進去。
而用在藤一身上,造成的效果是讓藤一失去了全部的記憶,但是卻沒有喪失他所學到的任何東西和智商,甚至連心臟也稍微的有了一些好轉,當然也僅僅是一點點好轉罷了,畢竟心臟那種東西到了藤一這種程度,已經不是靠藥物就可以控制治癒的了。
所以……現在是怎麼回事?
撥開人羣走進來的絲迪卡羅斯家族大小姐索尼婭也驚住了。
藤一沒有說話,只是拉起落年的手輕輕的蹭了蹭臉頰,然後放在輕吻放在脣角,深藍色的眼眸看着落年,如同大海,卻只包容着她一個人。
是啊,他是忘記了,忘記自己叫藤一·艾比瑞,忘記自己是藝術新皇,忘記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心臟病,忘記了所有,但是他卻一直都記着一件事,一件用那顆脆弱又似乎有點堅強着支撐起他整個生命的心臟記住的事,那就是……他愛着一個人,並且還要繼續愛下去,也只能繼續愛下去,即使到最後因爲心臟跳動過快死掉也沒關係。
所以在那麼多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一瞬間便感覺到了,那種讓血液沸騰起來的疼着,卻又幸福着的感覺,全世界只有她纔是有顏色的,只有那抹紅色纔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
找到你了,他的寶貝。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藤一,看着他因爲他的妖孽氣質所以看起來像是在**,卻莫名的叫人覺得虔誠到了彷彿獻出一切般的動作,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吧,這個男人,他們的藝術新皇,愛着這個少女,聖潔純粹到不可玷污的情感。
幾個女記者眼睛都忘記眨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的鏡頭上帶上了水霧,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
落年怔怔的看着藤一,腦袋忽的一片空白。
美好的畫面總是會刺痛某些人的眼,克蕾拉猛然反應過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本來就因爲從小嫉妒着落年而有點扭曲起來的性子驟然使她臉色發青。
克蕾拉覺得她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爲他人做嫁衣,她請凱文過來卡羅馬家族救藤一,結果害家族慘遭滅族,更是爲了藤一沒心沒肺的待在絲迪卡羅斯家族,結果現在他竟然一看到落年就巴巴的貼上去,那她呢?她算什麼?她帶他回來是爲了讓落年傷心,是爲了炫耀的!不是看他們幸福的在她眼前晃的!
“藤一!難道你要拋棄我嗎?我爲了你做了那麼多,你現在竟然要當負心漢拋棄我嗎?!”克蕾拉聲音尖銳巨大,在本就有些安靜的人羣裡迴盪,一瞬間叫所有人都怔住了。
藤一也怔住,眉頭驟然擰起,“你在胡說什麼?”
“我哪裡胡說了?是誰在你生病的時候端茶倒水天天伺候?是誰在所有人都以爲你死掉的時候不放棄你救你陪在你身邊?!是這個小東西嗎?是嗎?!她明明就是害你變成那樣的罪魁禍首,是大罪人!”克蕾拉指着落年大聲吼道,臉色氣得發青,她就是不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藤一如果敢執意的話,她寧願把藤一抹黑,寧願藉此讓世人把兩人逼迫分開!無論用什麼方式,就是不準兩人在一起!
憑什麼……憑什麼落年什麼都沒做只要笑一笑就可以得到這樣讓人稱羨嫉妒的感情?憑什麼?!
記者們相機又一次咔嚓咔嚓了起來,他們畢竟是要靠這個吃飯的。
藤一把落年拉到身後,擋住不斷對着落年的閃光燈,薄脣緊抿,臉色沉了下來,“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知道什麼叫‘拋棄’,你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許嗎?我說過我愛你嗎?我說過請你救我了嗎?這樣的自作多情,我真的非常的討厭,也讓我覺得很困擾。”
藤一雖然經常帶着妖孽的笑,但是別把他當成好人和紳士,大家族裡的孩子,而且還是艾比瑞那種家族,善良那種東西就算存在也已經不再單純了,他有他的底線,誰也不允許踩踏。恩人這種東西,在他的底線之內他可以報恩,但是要是超過了,那麼連一毛錢都沒有。
本來,他就沒有求誰救他,不是嗎?
世界藝術聯盟的人都知道,藤一併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雖然他不會像炸彈那樣一點就着,但是也不是能夠隨便開玩笑的,因爲他把所有的包容寵溺都給了一個人,已經沒有其它多餘的提供給別人了。
不清楚藤一性格的人都被藤一這不客氣不留情的話給驚了驚,但是隨後反應過來,又覺得藤一說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對,反倒是那個女人有點問題,一看就像個第三者,救了藝術新皇那是她的福氣,全世界都會感謝她的,可是她竟然妄想把屬於世界的藝術新皇獨佔?而且還這麼一副討債鬼的模樣,怎麼看怎麼比不上被藤一護着的那個小傢伙比!至少人家乖巧乖巧的,讓藤一露出幸福的表情了。
克蕾拉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起來,拳頭緊緊的攥起,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從小到大,這種情況,這種讓她嫉妒到死的畫面又一次發生了!明明比落年好的女人有那麼多,明明爲他付出的人有那麼多,可是他卻獨獨寵着愛着一個愛着他哥哥的沒用的小東西,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
“藤一!藤一!”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來,天堂真央臉色蒼白髮型凌亂的彷彿剛剛起牀,什麼都沒來得及打理就趕過來的樣子,臉上帶着淚,看到的人不由得往兩邊退去給她讓開一條通道。
“藤一藤一!我的兒子,我的寶貝兒子!”天堂真央一把抓住藤一的雙臂,淚水漣漣。
藤一看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臂,眉頭蹙了蹙,這個女人……好像就是那個在記者會上說他死掉了,把他的畫拍賣掉的……母親吧?嗯……古怪的感覺,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一丁點溫暖,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年紀有點高了,不化妝出來,感覺哭得真醜……
欸?這樣說自己母親會不會不太好?
又來了,這個女人。
落年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
藝術新皇的這一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迴歸,沸騰了整個世界,現場直播也在天堂真央的出現和後面出現的來接他的希格勒司而落下帷幕,隨之回到艾比瑞家族的人有落年,也有卡羅馬家族和絲迪卡羅斯家族的大小姐。
報社印出的報紙連續大賣一整天,最受人關注的除了藤一死亡真相之外,就是藤一和幾個女人之間的糾葛了,畢竟八卦這種東西誰不愛看?而且藝術新皇的新聞怎麼着也不會比夜寒焰的危險。
落年這個本來就是名人的名人更加名人了,網絡搜索點擊量連續飆升破千萬,關於夜寒焰許諾她夜家主母之位的事的知情人士更是十分關注,畢竟世界藝術聯盟要是和夜家發生衝突的話,那也是極大的事。
有星探都想趁着落年的網絡大紅挖她去當明星了。
艾比瑞家。
再次踏入這座城堡,明明纔不到兩天的時間,竟然就已經有一種離開了好久的陌生感了。
她爲什麼要到這裡來?落年看向邊上拉着她的手不放的男人,純黑的眼底一片複雜,答案剛剛已經從凱文那裡得知了,藤一被注射了他們巴洛克王國醫學科研部最新研究藥物,還是沒有經過臨牀驗證的藥物,百分百可能造成失憶。
可是藤一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一模一樣的氣質、行爲方式,要說唯一改變的,就是以前對真一所保持的一種比較複雜的敵意和對她的喜愛的壓抑,是因爲忘記真一曾經對她的背叛和欺騙,所以敵意消失,因爲忘記她曾經對真一有多愛,所以放開了?
……說不出的是好是壞,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但是又有很大的區別,落年很在意,失去記憶的藤一,是不是把她是黑兔子的事也忘記了。
“看來活的很好。”偌大的客廳,明亮華麗的吊燈下,這是真一下樓看到許久不見的雙胞胎兄弟的第一句話。
兩張一模一樣的久違的面容又一次放在一起進行了對比,依舊是極端化的氣質差距。
“是活得很好。”藤一看着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嗯,又是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深藍色的眼眸瞥過他和落年交握的手,眼眸瞬間黯了黯,卻快得叫誰也沒能察覺出來,他朝其他人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真一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這一段時間一直都是這麼忙,你們不要介意。”天堂真央已經回房去把自己給收拾好了,笑容高貴的對克蕾拉和索尼婭道。
“您的兒子非常優秀,爲了教育他們您一定花費了不少心血和精力。”索尼婭優雅的頷了頷首,和在絲迪卡羅斯家族時完全不同,現在儼然就是一個端莊優雅的世族大小姐,豐厚的家世背景,姣好的面容,高貴的氣質,懂得給她臺階給她面子,這完全就是天堂真央心目中的兒媳婦人選。
“哪裡哪裡,當媽的都這樣,爲了孩子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天堂真央嘴角的笑容深了些,心裡算盤噼裡啪啦的響着。
史丹尼家族因爲訂婚宴上的醜聞問題已經不願意和天堂家繼續交往下去,天堂家也已經快倒了,她也已經從挽救天堂家的思想轉換到繼承天堂家,而她自然不可能讓自己掛個廢舊家族的家主名號了,重振天堂家是必須的。
所以支持合作者必然少不了,艾比瑞家族因爲真一的原因指望不上了,其它家族她又不想被佔便宜,所以如果是自己兒子的媳婦呢?特別還是藤一這個在艾比瑞家族沒有什麼權利,對權利也不向往的人,也就是說,絲迪卡羅斯家族完全可以對她全力相助!
兩個女人兩雙眼睛相望,在表達着什麼東西一瞬間彼此便看了個一清二楚,再優雅的轉開,看起來默契十足且達成了共識。
至於克蕾拉?那個被人利用當傻子耍了都不知道的傻逼,誰鳥她。
“藤一啊,這次你能夠平安回來,真的得好好感謝兩位小姐,什麼時候開個宴會給你接風洗塵一下吧。”天堂真央轉向安靜的坐在一邊沒說話的兩人,目光在兩個交握的手上頓了頓,看向落年笑道:“正好小落也回來了,乾脆請夜當家的也過來吧,藤一最疼你了,怎麼着也要讓藤一給你把把關鑑定一下啊。”後半句,天堂真央是用玩笑般的語氣說的,畢竟夜寒焰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去鑑定評價什麼的。
“嗯?”藤一有些聽不懂天堂真央說了什麼。他和夜寒焰是什麼關係?落年和夜寒焰又是什麼關係?他要鑑定什麼?
“我和夜寒焰沒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裝耳背隨意瞎掰,人家就算對我好也只是對我好,他說了跟艾比瑞家沒關係。”落年看着天堂真央,噘着紅脣看似有點不悅的可愛的道,叫藤一覺得好笑,卻叫天堂真央臉色難看了起來。
這小東西竟然在警告她,在嘲諷她!就這麼不想讓她和夜寒焰攀上點關係?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我也聽說了呢,聽說夜當家鍾情於你,把夜家主母的位置都許諾給你了哦。”索尼婭微笑着道,對於坐在一邊完全插不上嘴,卻也發現索尼婭搶了她的風頭的克蕾拉完全無視。
她這一趟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自然不需要再去給她虛與委蛇,對於這種沒頭腦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是繼承人候選,也是絲迪卡羅斯家族的責任,他們纔不會讓她這麼逍遙下去呢。
握着她的手的手驟然一僵,下一秒卻又握得更緊,他的背脊一瞬間坐得挺直,彷彿要出征的戰士,看得落年眼眸微微瞪大,覺得驚訝萬分,這傢伙……這一副不怕死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只是許諾罷了,落年沒有同意不是嗎?
……
那一邊,白館。
喀嚓喀嚓喀嚓……
松鼠啃食脆脆的食物般不間斷的聲音響了起來,整個大廳裡安靜又詭異,所有人都一臉驚恐的看着坐在沙發最中間,正對着大屏幕電視的卡爾法。
只見他懷裡抱着一大袋薯片,金燦燦的發微微有些凌亂,身上還穿着黑白豎條紋的睡衣睡褲,綠潭般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着電視上不斷重播的關於藝術新皇歸來的重大新聞,薯片在他指尖咔嚓咔嚓的前進消失,然後白皙漂亮的手指頭又伸進袋子裡拿起一片,很快又會消失在指尖……
咕咚……
索菲驚恐艱難的嚥了口口水,那邊小q和小小q動作十分迅速的從廚房冰箱裡又搬出了好幾袋零食堆在卡爾法桌前,生怕他怒火還沒有發泄完就吃完,會把他們都拖去掄牆,但是現在越來越壓抑危險的氣息,卻叫他們覺得,也許這一次連零食也無法熄滅這男人嚴重不爽的內心。
路易扯了扯索菲的衣袖,淡藍色的眼眸指了指,難得也有幾分緊張的示意,尼瑪趕緊去叫當家的起牀!卡爾法要暴走了!
卡爾法是大殺器,暴走他們根本沒辦法,只有他們當家的纔有用!
索菲嘴角一抽,連忙搖頭,尼瑪白癡會長起牀氣很可怕!身爲青梅竹馬的他最清楚了,他纔不要去自找死路呢!
路易眉眼一豎,尼瑪快去!想要白館毀掉他們跟着倒黴啊!
臥槽!爲毛要他啊?!索菲也惱了,尼瑪索菲爸爸寶貝女兒被搶走他心情也很不爽的!再鬧跟你拼了!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啊!路易沒有半點愧疚的用眼神說道。
索菲頓時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目光看着路易要多悲慼有多悲慼,路易你個沒良心的傢伙嚶嚶嚶嚶嚶!
喀嚓喀嚓……
喀嚓……
喀嚓……
松鼠啃食的聲音漸漸的變得緩慢了一些,但是卻叫在場所有人的寒毛更加的豎起,路易更是一腳直接把索菲給踹了出去,表情十分兇狠,快去叫當家的起牀!
只是,還未等索菲有動作,卡爾法目光在第n遍落年被藤一抱進懷裡的鏡頭下,緩緩的站起身,手裡的薯片被他扔到一邊,無波的碧眸平靜的彷彿在看死人。
“卡、卡、卡爾法……冷靜,冷靜,深呼吸!”索菲嘴角一抽,結結巴巴的出聲。周圍的人立刻警惕的各種往後退去,做好拔腿就跑的準備。
卡爾法機器人般的轉過腦袋看着索菲,看得索菲心如死灰才緩緩的出聲,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今天是星期一。”
沒有被拖去掄牆,索菲怔怔的點頭。
卡爾法沒說話,直接上了樓,留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覷,怎麼有點不對?
不一會兒,卡爾法從樓上下來,已經換上了夜間部的校服,手上拿着鑰匙,似乎要出門。
“卡爾法,你去哪裡?”路易眉頭一皺出聲問道,這傢伙可別跑出去鬧纔對啊。
“去接她回來上課。”卡爾法頭都沒回的回道,頭頂天空一片陰霾,似乎馬上要壓下瓢潑大雨。
“那……那個藤一·艾比瑞呢?”
“處理掉。”卡爾法語氣平靜無起伏的彷彿只是在說“今天天氣真不好”一樣。
嚶!索菲立刻寒毛炸起,“卡爾法別衝動啊啊啊啊啊!”
世界藝術聯盟雖然說看起來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強大,但是卻不是什麼好惹的,他這麼囂張明目張膽的要去跟人家藝術聯盟的新皇鬥?!作死啊!要是把藝術聯盟那個老傢伙惹惱了怎麼辦?那老傢伙可是藤一·艾比瑞的老師!
“果然,還是去叫會長吧,要不然把奧菲叫起來也成。”路易揉着太陽穴十分頭疼的道,沒辦法,卡爾法武力值太高,他們打不過,性子太鬼畜,他們勸不了,要他們阻止他的決定的話,完全做不到。
“……”他擔心讓奧菲那個火藥桶知道後果更嚴重……
……
“我想要嫁給藤一·艾比瑞。”隨着女聲響起,一個特殊的彷彿磁盤般的黑色首飾盒打開,露出了一枚紅色的戒指,紅色的流光一瞬間炫花人眼般的流轉,在另一隻手忍不住碰觸上它的時候,盒子又閉合了起來。
索尼婭站在希格勒司的辦公桌前,手上帶着她的盒子,嘴角勾着誓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希格勒司收回臉上有些過激的神情,目光掃過她手上的盒子,然後落在她臉上,“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當然,傳說中的薩蒂帕帕落戒指,得者可得天下。”
“那你爲什麼……”
“我不是傻子。”索尼婭打斷希格勒司的話,“靠一枚戒指得天下這種屁話如果成立的話,那麼夜家和斯蒂芬家又算什麼?但是我知道,還是有許多家族想要,有什麼意義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在乎。”索尼婭彎下腰,把手中的東西推到希格勒司面前,目光幽光閃爍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也想要,讓藤一娶我,我就把它給你。”
希格勒司怔了怔,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將女人迷成這樣,連薩蒂帕帕落戒指這種東西,都捨得拿出來做這種明顯不夠本的交易。
希格勒司貼近桌子,手指輕輕的敲在桌面,俊美如同大理石雕像的面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卻非常危險的笑,“你膽子倒是大,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嗎?”
“怎麼?你想來硬的?”索尼婭嘴角扯起笑,敲了敲盒子,“這枚戒指用我們絲迪卡羅斯家族祖傳的特殊方法鎖進了堅硬程度是鑽石的十倍之大的黑石裡,用任何強硬的方法都沒辦法取出來,甚至會在黑石碎掉的時候跟着一起碎掉,到時候不管這戒指有什麼用什麼意義,碎掉了就沒有什麼價值了吧?”
希格勒司眼眸徒然眯起。
“教我這種方法的母親已經過世了,我父親不會,也就是說,全世界只有我開得了。”索尼婭站起身,嘴角帶着誓在必得的笑,“要藤一還是要戒指?”
……
安靜的走廊上腳步聲緩緩的響起,蒼白優美的大手牽着白皙可愛的小手,男人一如既往的喜歡穿黑色的絲質襯衫,但是卻也一如既往的合適和好看,身材有點消瘦,握着她的手卻依舊溫暖乾淨,半長的髮捲曲的很好看的攏在肩上,襯得那張巴掌大的臉更加的具有妖孽氣質。
落年側着頭仰着腦袋看着男人的側臉,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
真是奇怪,明明連對這個家的熟悉感都隨着記憶消失掉了吧?
“這裡就是我的畫室嗎?”悅耳的聲音響起,藤一牽着落年走到一間屋前,看向落年問道,見落年點點頭,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似乎因爲有傭人打掃,所以屋子很乾淨,東西也擺放的整齊,但是依舊空曠的可以。
四面都是大大的彷彿芭蕾舞房般的鏡子,地面是古銅色的木製,大大的落地窗,剛剛好是對着後花園的,只要低頭就可以看到一叢叢各色的花朵,還有白色的鞦韆。
藤一趴在落地窗上往下看,深藍色的眼眸莫名的亮亮的,再掃過空蕩蕩的只剩下幾盒顏料和畫架的房間,“一幅畫都沒有呢。”
都被天堂真央賣掉了,怎麼可能還會有。
“不過既然賣掉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畫。”藤一又道,腳步踩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空曠的聲響,“如果畫的是小寶貝的話,那肯定要好好的藏起來纔可以,怎麼可能會放在這種地方,還被賣掉了。”
落年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他,心跳聲在耳邊平穩的跳動着。
該怎麼辦呢?雖然一直在尋找,雖然偶爾也會被這個男人牽動心房,也知道自己對他有愧疚,但是……她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個人了,要把他當成什麼人對待?要把他繼續當成哥哥那樣對待嗎?
但是,當成哥哥又要怎麼對待?要知道,她從來沒有把真一和藤一當做哥哥過,曾經,真一是愛人,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藤一隻是有利用價值的人,被自己毫不留情的利用,天堂真央他們只不過是她這隻大灰狼放在一旁待宰的羊羔罷了。
佐焱他們是她的家人,所以,要把他當成紅妖館的人那樣對待嗎?落年眉頭揪起,感覺怎麼這麼奇怪?尼瑪想想她心情不爽把藤一拖去掄牆的畫面?orz……這種想去撲街的趕腳是腫麼回事?
眉頭被輕輕揉開,藤一彎着腰看着她,深藍色的桃花眼微微的彎起,帶着粼粼的波光,彷彿夏日夜空下的大海。
“怎麼了?”
“……藤一……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落年覺得自己有點被迷惑了,伸出手撫上他的眼,長長的睫毛刷過她的手指,帶着些輕顫,男人對少女突然的親近有些受寵若驚,彎着腰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那手指彷彿帶着電流,每一下都叫他心臟顫動,跳得又快了些。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睛呢,一點兒都不比斯蒂芬白的差呢。
“嗯?”沒有得到答案,看着藤一呆怔怔的看着她,落年摸眼睛的手頓時彈了他的額頭一下,叫男人摸着額頭眼眸微微睜大的看着她,爲、爲什麼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有點不太對勁?他們以前是這麼相處的嗎?
“……想要的東西嗎?”藤一站直了身子,看着天花板,修長的手指按在尖俏的下巴上。
“嗯。”
“小寶貝要送我嗎?”藤一低下頭看她,眼眸笑彎了起來。
“嗯。”落年點點頭。
“什麼都可以嗎?”精緻漂亮的臉蛋更湊近了一些,身上彷彿洗不去的非常好聞的高級顏料的淡香和落年身上的淡香融合在一起,莫名的有些纏綿了起來。
“……最大限定範圍之內。”落年停頓了兩秒道,雖然說想要補償藤一,但是她也不能誇下海口,要是是她拿不出來的東西怎麼辦?
“嗯~?那……”藤一湊近落年的耳邊,彷彿要說什麼悄悄話,深藍色的眼眸彎彎的,捲曲的發蹭到了落年的臉頰,軟軟的,順滑的。
“我想——”藝術家漂亮的大手把落年的腦袋按入頸項,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連身子彷彿都幸福的輕飄飄起來了,深藍色的眼眸彷彿泛出一層霧氣,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彷彿訣別般的呢喃,“如果能夠讓小寶貝覺得幸福的人,能是我,就好了。”
啊……這麼得寸進尺的話竟然說出來了,自己真是個貪心的傢伙。
落年怔住,心尖兒微微顫動的感覺又來了,這是什麼感覺?愛嗎?可是,這種感覺,她對很多人都產生過,奧菲被她欺負的臉頰通紅腦袋冒煙,卻還一臉傲嬌的樣子的時候,卡爾法那雙眼眸蕩起波紋的時候,夜寒焰跟她說把心臟給她的時候……
如果說這種就是愛的話,那麼不是太廉價了嗎?
而廉價的東西,她從來都不要啊。
落年沒有說話,藤一眼眸微微的斂了起來,擋住那雙大海一般的美麗眼眸。
忽的,手錶上傳來嘀嘀嘀的聲音,綠光,來電話了。
推開藤一,落年走出畫室接通了通訊。
“夜寒焰,什麼事?”落年舉着手腕對着手錶問道。
“你現在還在艾比瑞家族吧?”手錶中傳來夜寒焰低沉磁性的聲音。
“啊。”
“請你幫個忙。”
“嗯?”落年眉梢微挑,真是難得了,還有難倒這個帝王的事嗎?
“我發現我們在找的薩蒂帕帕落戒指在艾比瑞家裡出現了波動反應,很有可能是我們夜家的黑指,但是忽隱忽現這一點讓我們很苦惱,初步懷疑戒指被放在會影響它的特殊磁場的房間或者容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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