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湍急的水,飛快的流過。
半個多月的時間裡,易俊哲在言笑悉心的照顧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自從那一次把話說開以後,大家就像家人一樣相處,看到此情此景,大部分的人都是抱支持態度的,然而只有一個人,他顯然不太樂意自己的妻子跟大伯相處得太愉快。
就在此時,VIP病房裡,言笑正爲易俊哲削蘋果,某大男人不樂意了,板着一張帥臉看着言笑淡然自若的削蘋果,霎時間妒忌心一起,他就像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在鬧彆扭。
“言笑,你不要太過分!”易俊煜提高聲音指責。
她從來就沒有像這樣給他削過蘋果,然而易俊哲卻可以天天享受她削好皮遞到嘴邊的蘋果,他這個做丈夫的能不吃醋,能不抗議嗎?
然而言笑完全無感,該幹嘛幹嘛去,一點都不想理會易俊煜那個幼稚的大男人。
削好蘋果切成一塊塊,言笑理所當然地遞到易俊哲的嘴邊,易俊哲靠着枕頭上,嘴角含笑地看了火冒三丈的易俊煜一眼,然後很是愜意享受地張開嘴吃下言笑遞過來的蘋果。
轟然一炸,易俊煜怒得想殺人,拉過言笑的手就委屈地說:“笑笑,你有沒有搞錯對象啊?我纔是你的丈夫啊,你怎麼可以對他這麼好?”此時,易博國際偉岸的總裁形象完全是被易俊煜毀於一旦了。
言笑抽回自己的手,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道:“易俊煜,你能更幼稚一點嗎?俊哲他是病人啊,我當然要照顧他,更何況,我怎麼就不能對他好了?我們是一家人啊。”
該死的,易俊煜恨得牙癢癢,她說的話這麼有道理,他還真是一句都反駁不了!
“我不管,總之你不可以對他這麼好。”易俊煜伸出手指很是計較地指了指易俊哲,一臉無賴道。
言笑此時真是哭笑不得,心想:她的男人怎麼就這麼幼稚呢?好歹也是一個上市公司的大總裁啊,吃起醋卻想一個小屁孩。
易俊哲看着這樣臉色鐵青的易俊煜,他心裡頓時爽快了不少,其實這樣也好,言笑那個死丫頭多會虐人啊,她跟在易俊煜的身邊,不得好受的還不是易俊煜。
小夫妻還是僵持不下,易俊哲悠悠地吃着蘋果看好戲,然後就這樣心情愉悅地過了一箇中午。
老天爺總是愛開這樣的玩笑,世界就是如此,往往一方角落幸福與快樂,那麼另一方角落就有可能是悲傷與痛苦。
接到韓曼莉逝
世的消息是在下午,聽到這個消息,言笑一下子就涌出了眼淚,心裡除了惋惜與心痛,更多是埋怨上天的不公。
爲什麼好人總是要死去?她爸爸是這樣,現在連曼莉也是這樣……
易俊煜心疼地抱着言笑站在加護病房前,看着那些醫生和護士撤走儀器,別說是言笑那麼感性的一個人了,他一個大男人心裡都充滿了一種悲涼感。
那時候如果不是因爲有韓曼莉爲言笑擋下了那一槍,恐怕現在離開的人就不會是韓曼莉,而是他懷中這個如在世珍寶一樣的人兒。
擡手輕輕地拍着言笑的背,他低聲安慰,“好了,乖了,寶貝,不要哭了,好嗎?”他很少用這樣愛溺的語調跟她說話,然而此時,他才感到珍惜眼前人這個五個字的可貴。
時澤在監獄裡聽到韓曼莉逝世的消息時整個人幾近瘋魔,也對,愛人已經離開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然而時澤除了呆在原地卻那裡都去不了,怎麼可能會不瘋呢?
如果是他,他恐怕會更瘋吧?
言笑還是抽抽噎噎地哭着,揪緊易俊煜的衣服,眼淚鼻涕都無賴地往名牌西裝上面蹭。
易俊煜完全不在意這些小細節,俊朗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細細地說:“我們爲曼莉辦一場體面的喪禮吧?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言笑低泣,此時她擡起頭看向易俊煜,一點頭,她說:“還有曼莉肚子裡面的寶寶。”
言笑傷心韓曼莉的逝世,不僅是因爲韓曼莉是一個好人,還因爲韓曼莉肚子裡面的那個孩子。
無論大人做錯了什麼事,孩子永遠都是無辜的,然而無論是她的孩子還是曼莉的孩子,他們都無法倖免於難。
易俊煜擡手幫她擦了擦眼淚,眼角眉梢都帶着濃濃的笑意,“好,我們爲他們辦一場體面的喪禮。”
此時,言笑揪緊了易俊煜的襯衫,滿滿的傷感,讓她想起了那場車禍,“煜,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在那場車禍中死去了,你會怎麼辦?”
易俊煜的心突然被揪緊,俊眉一蹙,他討厭她口中的如果。
“我不知道……”頓了頓,易俊煜滿眼都是痛,“如果你就這樣死去了,那我或許會瘋掉,如果沒有瘋掉的話,那我就陪你一起死掉。”總之,他不會獨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可以,他想永永遠遠地跟她在一起,即使無法同生也希望同死。
“煜……”言笑無比感動,她一直知道易俊煜對自己
的愛很深很瘋狂,但現在當她看到活生生的例子時,她又被這種將近極端的愛所震撼。
“時澤,他要怎麼辦呢?”韓曼莉死了,時澤還能不能活下去呢?
易俊煜又把言笑抱了抱緊,目光移向閉着雙眼去得安詳的韓曼莉身上,他說:“他會好起來的,因爲我們會幫助他。”
“易俊煜。”言笑連名帶姓地喊他。
“嗯?”
“易俊煜,我愛你。”她發現她好像很久沒有對他說過那句話了,她現在就要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她不想等到將來不能說的時候她纔來後悔。
惜福,珍惜幸福的可貴,她以前還不是很懂,現在她有無比深的感觸。
易俊煜的心因爲她的一句話而差點停止了跳動,捧着她的臉蛋,他低頭吻上她水粉水粉的脣瓣,他在告訴她,他有多麼的高興,同時又是多麼的瞭解她。
一吻完畢,他鬆開她的脣,輕鬆細語道:“笑笑,我就在這裡,我那裡都不會離開,那裡都不會去,我不會比你先走,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在這個寂寞的世界裡,因爲——我愛你。”
言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頸項處蹭了蹭,眼淚又一滴一滴的涌了出來。
“煜,我們生一個女孩好不好?”
“好,只要你喜歡……”
“我們把女兒改名爲曼莉好不好?”
“好,只要你覺得好聽……”
然後,又一個星期過去了,韓曼莉的葬禮最後是由她韓國的父母親操辦的。
兩老哭得撕心裂肺,言笑也看得心痛無比,易俊煜站在她身旁攬着她,此時時澤正被兩個警察押着過來的。
時澤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的憔悴,往日俊逸的形象全無,此時的他恍如一個瘋子或者說精神病患者。
人傷心到了極致總是哭不出來的,時澤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只見他目光呆滯地看着韓曼莉的墳墓,然後韓曼莉的父母親用力地對他又打又捶,說話很是難聽的責備。
言笑最後還是不忍心,推開易俊煜就往時澤的方向跑去,攔住韓曼莉的父母,就用英文說道:“請你們不要再責怪時澤了,他並不比你們好多少,他是真心愛你們女兒的啊。”
易俊煜皺着眉頭跟上去,拉開言笑就說道:“笑笑,不要多事。”側目看向時澤,他明白他此時又多自責。
或許捱打了,受罵了,心裡纔會更好過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