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木,陸依涵拖着我往前走時,那個人忽然說道:“等一下,等我收拾了車裡的人,一塊送他們上路。”
那個人的注意力似乎沒在我的身上,否則,不會看不到我嘴上的冷笑。
她想先收拾風蘭息,那是打錯了主意。
她不瞭解風蘭息的可怕之處。
那個時候,風蘭息正坐在車裡逗白小山,看上去根本沒注意車外的情景。她對面的白小山卻忽然間炸了毛,尾巴一下子豎了起來,兩隻眼睛死死盯着車窗不放。
風蘭息卻把白小山抱了起來:“貓貓,你怎麼了!”
“喵——”白小山玩了命的想要掙脫風蘭息的雙手,卻被她抱在懷裡動彈不得:“傻妞,你快放開我。外面有鬼,鬼來了!”
風蘭息像是沒聽見白小山喊什麼:“貓貓,你把尾巴放下來,這樣豎着好醜!你再折騰,我可要打你嘍!”
“傻妞!你瘋了吧!”白小山差點把爪子伸出來:“外面有鬼,你沒聽見麼?”
白小山拼命掙扎的當口,車窗上忽然啪啪的響了兩聲,聽上去就像是有人在外面敲打玻璃。
風蘭息回頭時候,只看見空蕩蕩的水泥地上落着一把紅色的雨傘。
“好漂亮的傘!”風蘭息想都沒想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用一隻胳膊夾着白小山蹲在雨傘跟前:“貓貓,你說這把傘是不是誰掉在這兒的?要是沒有人要的話,我們撿回去好不好?”
風蘭息再跟白小山說話,卻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把白小山給夾反了。白小山是屁-股對着雨傘,腦袋朝着風蘭息身後,根本就沒看見雨傘在哪兒?
風蘭息一點沒感覺到自己把白小山弄錯了方向,仍舊全神貫注的看着地上那把雨傘。
這時,白小山的視線當中卻出現一雙紅鞋,對方就像貓兒一樣悄無聲息的往風蘭息背後走了過來。
白小山也清清楚楚的看見,那雙紅鞋是在離地一寸的地方,踏空前行。
白小山差點瘋了:“傻妞,快放手啊!鬼來了,都要到你背後了!”
白小山不會說話,只能用意志傳音,正常人聽起來就是一隻貓在發瘋的尖叫,從風蘭息背後走過來的紅影像是故意逗弄白小山,竟然在風蘭息身後蹲了下來,低頭看向張牙舞爪的白小山。
白小山與對方四目相對的一瞬之間,身軀再也動不了,就連伸出去的兩隻爪子都舉在半空中收不回來。
白小山的眼裡也出現了一張絕美的面孔,對方把手豎在嘴邊輕輕的噓了一聲,伸出手摸向了白小山的臉。
白小山眼看着一隻冰涼的手在自己臉上來回摩擦,嚇得眼淚直往外流,嘴裡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這時,風蘭息卻把那隻紅傘給舉了起來,仰頭看着滿是血色的雨傘:“好漂亮!貓貓,我們把傘留下好不好?”
白小山的眼淚更止不住了,風蘭息把傘舉過頭頂的那一瞬間,一人一貓的身邊就蓋上了一層血色。
如果從遠處看,風蘭息就跟蹲在血裡沒有什麼區別。
從白小山的角度去看蹲在風蘭息背後的那個女人,她那張白皙面孔被雨傘打下來的光影映得半明半暗,兩隻眼睛也泛起了血色的寒光。
對方帶着幾分冷笑把手從白小山的臉上收了回來,順着風蘭息的脊樑擡上了半空,悄悄貼近了風蘭息的脖頸。
白小山已經連害怕都不會了,聽天由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咦——”風蘭息卻忽然嫌棄道:“這不是自動傘啊!好土,我不要了!”
白小山剛想睜眼,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像是帆布被刀撕裂的聲響。
原來,風蘭息說不要那把傘時,不是把傘扔了出去,而是把真氣貫向了傘柄,猛烈的真氣瞬時間順着傘骨向四面爆裂開來,生生把雨傘給撕成了碎片。
蹲在風蘭息身後那人,僅僅是一愣,一道傘骨就在風蘭息的真氣催動之下,形同利箭般打進了對方的眉心,透體而過。
被傘骨穿透了的鬼魂,並沒有立刻化作磷火,而是像剛纔白小山一樣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舉着傘骨的風蘭息豁然起身,把光禿禿的傘骨當做長刀回身向鬼魂頭頂劈落,兜起勁風的傘骨剛到中途就燃起熊熊烈火,從遠處看去風蘭息就像是舉着一道火焰怒擊鬼魂。
火光落處,地上的鬼魂四分五裂,陣陣黑煙也在被撕成碎片的鬼魂四周卷空而起。
風蘭息撒手把白小山扔在了地上:“去救吳問!”
風蘭息,白小山,一人一貓化作兩串殘影直衝公墓頂層之間,我也聽見身邊傳來一聲悶哼。
風蘭息得手了。
那人受傷了!
我心念急閃之間,人已經被陳三木和陸依涵給架了起來。
兩個人正想把我往紙馬上放,我身邊傳來兩道勁風,風蘭息和白小山同時趕到,掌風和貓叫的聲音在我左右驟然響起,我也被人給扔在了地上。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風蘭息已經把陳三木給扶了起來,一邊給他輸送真氣一邊噘嘴道:“丟人,這麼簡單的任務,都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你是新手麼?”
風蘭息用手揉着陳三木的額頭:“你看,都磕青了,小哥哥的臉多漂亮,被磕青了這麼大一塊。”
“喵!”白小山無奈搖頭,看樣子它也覺得我出手慢了。
我強撐着身子站了起來,掀開了老陳頭的骨灰盒,那裡面果然是空空如也。
當年,趕赴雲田山莊的果然是老陳頭的屍體,不然,墳裡不會沒有他的骨灰。
我沉聲道:“走,先上車再說!”
我轉身往山下走,白小山卻在我後面傳音道:“吳問,我看剛纔的東西不像是鬼。我們在山下幹掉了一個穿衣服的女人。山上又出來了一個。兩隻女鬼一模一樣。我在下面親眼看見風蘭息把它打得魂飛魄散了。”
我悄悄傳音道:“你把當時的情景給我說一下。”
我等白小山說完纔再次傳音道:“你是說,那隻女鬼被打死之後不是崩成了磷火,是冒出了黑煙?”
“對!”白小山道:“連衣服都沒留下。但是,那把紅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