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月連頭都不用回,留下一個背影僅供蕭千塵看。
“還有,若是試了有用,通傳一聲,過兩日,我再爲你施針。”
想到她的施針,蕭千塵忍不住的抽搐嘴角,最後又是散漫的笑容掛在嘴角,一副小丈夫模樣答道:“好,定會告訴你。”
蘇柒月回到家之後,宮棋修已經老神在在的坐在客廳品種她炒制的茶葉泡的茶,絲毫當她的府邸是他家。
蘇柒月伸手,從指縫快速的飛出兩隻銀針,朝着悠哉喝茶的人而來。
“篤,篤……”
兩隻銀針都被宮棋修躲過,狠狠的插在他身後的柱子上。
“哇,小七月,不帶你這麼玩兒的。”宮棋修一臉的吃驚,可是眼睛的最深處,倒影的卻是一絲狡黠,絲毫看不見害怕二字。
蘇柒月冷哼,看着宮棋修,沒好氣道:“怎麼不呆在自己的屋子睡大覺,跑我這裡作什麼?”
自從這男人從幽風谷出來到這裡之後,三番四次跑來找她,讓她躲都躲不開。
“我聽說你遭人刺殺,這不是跑來看看你受傷了沒有啊?”
宮棋修話還沒說完,人影已經到了蘇柒月面前,一臉關心的就要上前摸上蘇柒月的手,只是被蘇柒月巧妙的避開。
“我的事情倒不需要你太擔心,只是你的幽風谷,你不保護好,哪天讓人奪了都不知道。”
宮棋修完全不擔心,“放心,沒了幽風谷我還會有風幽谷,怕什麼?而且,我的幽風谷可是誰想奪去就奪去的?倒是你啊,我的小七月,我最擔心你了,若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就不活了。”
蘇柒月不回話,伸出五指在他的面前,然後問道:“這是什麼?”
“手掌啊,給我看這個做什麼?是想讓我摸一摸?”宮棋修欣喜,剛想去碰,卻讓蘇柒月閃開了。
“那你可看見,我的手指是三長兩短的,所以說,每個人也有三長兩短,所以,你可以去死了。”說完,蘇柒月不再理會宮棋修,徑直走近了自己的院子。
被人耍了比花還美的男人又是一臉受傷,順着倩影離去的方向,然後繼續跟上去。
塵王府。
蘇柒月剛離開沒有半個時辰。
“你說,她路上被人襲擊?”蕭千塵看着身旁的楚廉,眼底裡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後又很快湮沒,“可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魔域的人。”
“魔域?魔域不是在南湘那一帶嗎?怎麼手伸到這裡來了?”
蕭千塵似乎也想不到蘇柒月會與南湘的人扯上關係,這次派來的雖然人不多,可是個個都是頂尖殺手,倒不想這女子解決的如此之快,讓他不禁,又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看來魔域這次是盯上她了,只是不知道,究竟魔域以什麼與寒宮對着幹?”楚廉也是一臉好奇,這蘇神醫來頭不小,只要知道她背後的身份的人,斷斷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難道魔域不知道她身後有寒宮撐腰?還是,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魔域是南湘那邊的江湖幫派,手段狠辣,短短几年間便將魔域壯大成以前的幾倍,可是比起在大梁與北冀都有很大影響的寒宮來說
,魔域還是嫩了些,不過,有句話說的好,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許就是這種衝勁,纔會讓魔域這些人不懼怕寒宮。
如果是換了以前,或許蕭千塵可以在一旁冷眼看江湖大幫派相互廝殺,可是如今,他可不願意那醫治自己的妙人兒有任何的閃失。
“不管是什麼原因,給本王查清楚,最好,這只是一起小小的針對鬼醫蘇的事情。”若是別的,可別怪他心狠手辣。
“是。”楚廉知道這蘇神醫對自己主子的重要性,所以必定會保護好的,只是,以蘇神醫的武功,還有寒宮的幫助,何須擔心她有什麼閃失?主子多此一舉吧!
“同時,多注意魔域那邊的動向,雖然他們似乎最近很平靜,可明顯,一直不大平,巫族的人,一直在拉攏魔域的人。”想起魔域這些年做的事情,蕭千塵的眼眸內的顏色又深了幾分。
楚廉一一接命,之後才匆匆離去,而蕭千塵,看着手中的信張,越發的捏緊。
過了兩日,蕭千塵那邊便遣了人來告訴,她配的那藥,已經抑制住了疼,並且,讓她今晚,也就是月中,讓她去一趟一個別莊,讓她施針。
蘇柒月雖然不知道蕭千塵賣的什麼關子,怎麼突然又要換地方,但是想着快點醫治好他,也能儘早的拿到一方獨壽。
是夜,夏蟲鳴叫,一身黑衣在雲遮住了月光的夜色下快速離去。
別莊外,有人在守着。
蘇柒月直接跳過牆頭,到了莊子裡面。
“什麼人?”有人聽見了聲響,趕緊喝道,然後,便見蘇柒月一身黑衣模樣。
楚廉認出了對方,擺擺手讓其他人先下去,然後朝着蘇柒月做了個請的手勢,“蘇神醫,這邊請。”
蘇柒月頷首,將蒙着臉的黑麪紗摘掉,如雪的肌膚就這麼暴露在夜色中。
蕭千塵坐在案前,似乎在處理着什麼重要的事情,外袍披在身上,愜意的在案上的紙上寫着什麼?
比起前幾天受疼痛的折磨,如今的蕭千塵沒有感覺到半分的不適,沒了疼痛,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感覺有用不完的精力。
蘇柒月還沒進門,就有人上前來報,說蘇神醫已經到了,蕭千塵只是點頭,“嗯”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然後手中快速的在案臺上那張紙上塗塗畫畫寫寫。
蘇柒月進來之時,便看見蕭千塵老神在在的在一旁品茗喝茶,見門被人打開,只是稍微擡高些了眼皮子看了看,幽幽道:“你來了。”
蘇柒月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看他這般自在,想必已經沒事了。
當時她也是帶着幾分不確定制的那藥,想着若是不行,便再改方案,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進了門,蘇柒月將身上掛着準備好的布袋打開,將裡面的插滿銀針的布條放在桌上。
斜睨了蕭千塵一眼,問道:“要在哪裡施針?”
聞聲的人將茶杯輕輕擱下,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邊。”
蘇柒月沒有異議,點點頭,將布條一收,由着蕭千塵帶路。
蕭千塵說的地方擱着剛纔的地方不願,是一個別院,還沒進屋就能聞見許多複雜的藥味。
蘇柒月
靜心聞着傳來的藥味,知道這裡肯定是個藥房,不然不會有那麼濃的味道飄出來,而且還很雜。
還未上前,門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
“來了。”風岷笑笑,這算是他第一次與蘇神醫面對面相見,妖媚的眼瞳耗不掩飾的盯着來人,說道:“久聞蘇神醫的大名,沒想到今日一見,人如其名啊!”
蘇柒月不知道自己哪裡人如其名了,難道看着一張臉便知道神醫麼?
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對方打了招呼,蘇柒月也不拿喬,對着對方微微彎起敷衍的笑意,“想必公子便是竹林仙人的關門弟子風岷吧?”
竹林仙人蘇柒月早早便聽過這個人的名號,醫術了得,懸壺濟世,只是老了,想把自己的本事傳給後人,希望將醫術發揚光大,而竹林仙人傳授的弟弟必須精挑細選的,所以這麼多年,竹林仙人也只收了三名弟子,一名,是已經做了大梁皇族的御醫,享受榮華富貴的張池,一名,逍遙山林間,無拘無束的風岷,而還有一名,是神秘莫測的女子。
所以,蘇柒月很容易的便猜中了眼前的人是風岷,張池已經是個不惑年紀的中年男子,另一名是個女子,所以這是二弟子風岷。
而風岷似乎也沒想到蘇柒月會猜中自己的名字,但是想想寒宮的人神通廣大,想要查一個人,比誰都容易,隨之笑開。
“沒想到蘇神醫也會知道在下,在下實在是惶恐。”
蘇柒月淡淡應了聲,沒有多說話,心想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和蕭千塵都喜歡裝。
蕭千塵斜睨了一眼風岷,見他極少這副吃驚的模樣,笑了笑,對着蘇柒月做了個請字,朝着風岷站着的房間的旁邊走去。
進入房間,裡面的味道更加的濃。
原來,裡面有一個池子,池子裡的水都是黑色的。
見蘇柒月看着那池子,蕭千塵很有雅興的指着不遠處的池子道:“這是風岷爲我準備的藥池。”
蘇柒月一點都不想知道這是什麼池,淡淡的看了眼,便收回了視線,指着那池子邊上的木牀,冷聲吐字道:“好好躺着吧。”
說完,蘇柒月將布條上插滿的銀針一字排開,銀針有大有小,有長有短,若是插在皮膚內,十分嚇人。
蕭千塵輕輕“嗯”了聲,看着蘇柒月擺弄着手中的銀針,又問道:“需要脫衣服嗎?”
拿着銀針的手突然的一頓,看了一眼蕭千塵,想着等會還有幾處穴位在背部,輕悠悠從嘴裡吐出兩個字,“脫了。”
對於病人,不管是男病人還是女病人,在蘇柒月的眼中,都只是病人,無關風月無關男女。
倒是蕭千塵一愣,沒想到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分的羞惱,很是平靜。
這是女子該有的樣子嗎?
雖然大梁風氣不夠嚴謹,閨家女子可以出門逛街,結伴遊玩,閨房並沒有那麼苛刻,但是也不能這般放肆赤裸裸的的看一具成年男子的光裸軀體吧,雖然只是上衣,那也與他們所知道的風氣相駁的。
蘇柒月沒想那麼多,但是心細的她注意到蕭千塵突然一瞬間的異樣,隨之便明白了,問道:“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