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 111只是有點兒不捨,一點點 [ 返回 ] 手機
裘敬黎端着飯菜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叶音竹徘徊在裘清緣的帳外不入不離,不由心喜,連忙提高聲音喚道:“九兒來了,怎麼不進去?”
“哦,呵呵……”叶音竹尷尬地笑了下,道,“我剛巧走到這裡,也沒什麼事,所以來看看。”
明明就是專門來看清兒的,都在這裡徘徊了這麼久了。當然,裘敬黎雖然心知肚明,卻也沒有揭穿叶音竹的謊言,他笑着掀開簾子:“那趕緊進來,你還沒吃晚飯吧,一起吃!”
“嗯!”叶音竹應了一聲,硬着頭皮跟着裘敬黎走了進去,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說的。
帳裡面,裘清緣其實早就知道叶音竹來了,只是她沒有進來,他也就假裝不知道而已,後來是救敬黎已經喊了她,他自然也不能裝了。似是才發現叶音竹到來一樣,他放下書本,微笑道:“九兒,你來了!”
“嗯,我來看看你!”叶音竹應了一聲,皺起秀眉,“清緣,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見你最近瘦了好多。”的確是瘦了好多,他原先雖然身形也很修長,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子的。潔白的袍子不像是穿在身上,倒像是掛在衣架上一樣,空空蕩蕩彷彿風一來,就能將他吹跑似的了。
這後來,她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躲着他,所以都沒有認真去看過。今天這一見,叶音竹心情無限翻涌。他不止是瘦了,面容肌膚還變得極爲蒼白憔悴,哪怕是再掩飾也沒有用,用整個人就像是患了絕症的瀕死病人一樣。
想起月如玉的話,叶音竹不由心驚肉跳。
“我幫你看看。”她說着就要過去給他診脈,裘清緣連忙捉住她的手,笑道:“我沒事,就是最近這幾天晚上時常夢見我母妃,所以沒有休息好。放心吧,過兩天就沒事了。”
“不行,我不放心,你讓我看看。”叶音竹執意要爲裘清緣診脈,裘清緣沒有拒絕,他這個病根本就診不出問題來的。有病,只要能夠找到病因,終能對症下藥。可是他的病,就與母妃一樣,完全找不到來源的。
果然,叶音竹只是診到他脈象有些虛弱而已,其他的完全沒有問題。但她還是不放心地放出神識去查探他的身體,仍然沒有發現什麼,除了他的血液運行速度,比普通人要慢以外,他身體全無任何問題。
“我說了沒事吧!就是做了幾天惡夢而已。吃飯吧,一會兒菜涼了!”見叶音竹收回了替他診脈的手,目露茫然,裘清緣笑了笑,拉住她在身邊坐了下來。
因爲是臨時搭起的帳篷,所以餐桌與書案是共用的,裘敬黎將飯菜擺好後就出去了。兩個人的份量,本來是他們叔侄二人的,但是因爲叶音竹來了,裘敬黎自然就把空間留給他們了。
叶音竹接過裘清緣塞到她手上來的筷子,不放心的叮囑道:“清緣,你身體要是有什麼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好!”裘清緣應得滿滿,夾了一塊肉到她碗裡,笑得十分的開心,有多久沒有與九兒一起吃飯了。而此次之後,也將再無機會了吧!所以,這一頓飯,他格外珍惜,哪怕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他也要拼命地忍住咯血,陪着她用這最後一餐飯。
叶音竹吃了他夾來的菜,同樣也爲他夾了一塊,等他歡喜地吃過以後,才認真道:“清緣,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不告訴我,你出了什麼事,我會恨你的!”
裘清緣的笑微微僵了下,想了會兒,他道:“的確是有點兒不舒服,就是不停的做一些古怪的夢,可是一直找不到原因。所以現在也沒有解決辦法,你別想太多,等明天把事忙完了,你幫我煉製幾顆安神丹,讓我先好好休息幾晚,看看能不能好一點兒,行麼?”
“真的只是這樣嗎?”叶音竹還是不放心,裘清緣保證道:“真的,我怎麼可能騙九兒,讓九兒恨我呢?”他的病九兒也找不到病因,找不到病因如何醫治?
在他還活着的時候,怎麼捨得讓她爲他擔心?而當他不得不離去的時候,她要恨他,他也無法制止了。
只願她能少恨一點,恨得少,要忘記就會輕鬆得多。
她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她的愧疚。她一直躲着他,並非是忘記,只是自覺無顏見他而已。所以她躲他,他任她躲,再如何想她,想到夜不成寐,想到日夜咯血,想到心都要碎了,他也不讓自己出現在她面前,讓她看到,讓她愧疚,讓她記住!
也許不久的將來,黎叔就能娶妻生子,從此幸福平安一生,他已經不再需要他的牽掛了。只有九兒,他心愛的姑娘,只有她纔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眷念!
而她已經有了更好的人在身邊照顧她,他也放心了,他只是有點兒捨不得,一點點,而已!
“那你多吃點兒,吃飽了,一會兒我就先幫你把安神丹煉出來,讓你睡個好覺。”叶音竹說着又給他夾了幾塊菜,裘清緣吃了,但卻笑道:“今晚你得好好休息,明晚再煉藥行麼?我想你今晚陪我說說話。”
叶音竹思考了下,點頭:“好!”一直做惡夢是什麼原因呢?她陪着他說話,不睡覺他應該就不會做惡夢了吧!
得到肯定答案,裘清緣歡喜得都笑出聲音了,他開心道:“九兒,我今天很開心!”
叶音竹‘卟哧’一聲笑道:“開心吧!開心,那你今晚得把這些飯都吃完,瘦成這樣,當心來陣風就把你刮跑了。”其實看着把一切都藏在心裡面,始終都只給她笑臉的他,她心裡真的很難過。只是他不提,所以她也不敢提而已。
“好,我一定把這些飯菜全部吃完。”哪怕每咽一顆飯粒,喉嚨都被咯得發痛,但只要是你喜歡看到的,我就會努力,去做。
叶音竹笑着正要說話,忽然聽到葉橙霓在外面焦急地喊道:“九兒,你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