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上馬車,元忠駕着馬車一路朝上官府飛奔而去。
馬車上,北堂葉紫看了一眼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上官初夏道:“初夏,到了上官府後,若是你想說什麼說便是了,有本王爺在,想你父親也不敢將你怎樣。”
“他根本不配當我的父親。”上官初夏淡淡地說道,“搬出上官府的那一天,我便與上官府再無任何瓜葛,就算世人不知我們父女已然反目,但是我卻一刻不敢忘記。”
“這些年,你能活下來也實屬不易。”北堂葉紫點了點頭道,“爲父如此,還不如不要,只是放眼天下,也只有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拋宗棄祖吧?”
“王爺真是過獎了。”上官初夏轉過頭來看着北堂葉紫完美的側臉道,“王爺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隨意地觸犯天威,藐視皇權,與王爺比起來,初夏做的這點點小事,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說過,兩個人的時候不準叫我王爺。”北堂葉紫對上官初夏的話不置可否,只是他看着上官初夏的眼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要叫我什麼?”
“葉……葉紫……”上官初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低着頭輕聲說道。
北堂葉紫很滿意上官初夏的反應,他得意地說道:“別忘記了,下次本王爺可不想再提醒你了。”
很快,馬車便在上官府的門前停了下來,上官初夏率先跳下了馬車,上官府的下人見是上官初夏來了,趕緊進府前去通報上官遠和鄧氏。
上官遠和鄧氏聞訊趕來,只是還未站定,上官遠便指着上官初夏破口大罵:“你這個孽障竟然還敢回來!”
上官初夏冷冷地看着上官遠,她眼中的恨意讓上官遠不由地後退了一步,加之她臉上的疤痕,上官遠竟覺得每一次見這個女兒,都讓他覺得十分陌生,就好似這次見她,上官初夏一改以往靈巧的樣子,相反的,她的周身都涌現出一股強烈的煞氣。
“你這個害死我女兒腹中孩子的兇手!”鄧氏見上官初夏尋上門來,她雖然有心虛,可是這件案子最終落在她的丫鬟知書認罪被斬首,因此她倒是也好像是站在了道理的這一邊,“早知道你的丫鬟要這樣害我的女兒,當初就應該將這個不要臉的丫鬟給打殺了!”
上官初夏只是冷冷地聽着鄧氏惡毒的咒罵,她的心中雖然光火,可是臉上還保持着冷靜,對於鄧氏這種貨色,她根本就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能弄死她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只是她不想讓鄧氏死得那麼輕鬆。
“這上官家的家訓可真是嚴厲呢。”就在這個時候,北堂葉紫緩緩走下馬車,他面帶着微笑,雖然雙眸中是一片的冰冷,可是仍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本王爺算是見識到了。”
“十三王爺……”上官遠見到北堂葉紫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自己只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官初夏的身上,竟然沒有注意到上官初夏身後的馬車上坐着十三王爺北堂葉紫,“下官不知十三王
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上官大人言重了,本王爺只是送上官小姐來的而已,上官大人教女心切,本王爺是理解得很。”北堂葉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是本王爺覺得,上官家的家教未免也太過嚴厲了一些,自己的嫡長女都已經毀了容,兩位竟然渾然不覺,卻只是一味地職責初夏身邊丫鬟的過錯,真是令本王爺大開眼界。”
上官遠一時語塞,其實一直以來,他對上官初夏和北堂葉紫的關係都只是有所耳聞,卻從未真正地見過,只是今日一見,上官遠發現北堂葉紫對上官初夏真是多有維護,顯然這傳言不是空穴來風。
“十三王爺真是會開玩笑,王爺裡面請……”上官遠雖然不想與十三王爺扯上關係,讓皇上對自己有諸多懷疑,可是眼下北堂葉紫都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家門口,自己自然不能再當做沒有看見了。
北堂葉紫帶着上官初夏大大咧咧地走入了世安堂中,北堂葉紫身份高貴,自然是要居主位的,按理上官遠是一家之主,也應該坐在主位纔是,可是北堂葉紫沒等上官遠坐下便對上官初夏說道:“初夏,來,坐在本王爺的身邊。”
上官遠一愣,隨即便明白今日北堂葉紫與上官初夏一起來,就是爲了給上官初夏撐腰的,只是鄧氏這個小心眼的卻沒有那麼聰明瞭,她指着上官初夏說道:“你這個賤人,這個位子豈是你能坐的?”
“賤人?”北堂葉紫聞言頓時眯起了眼睛,“上官夫人是說,本王爺看上的女人是賤人?”
上官遠見北堂葉紫的表情便知不妙,鄧氏對北堂葉紫瞭解得不多,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北堂葉紫這個瘋子,就連一品大員陶正青嫡子的腿都敢打斷,他若是不爽,割了鄧氏的舌頭又有什麼難的?
“王爺,賤內不懂事,請王爺不要放在心上……”上官遠一邊向北堂葉紫賠笑道,一邊轉過頭來對鄧氏喊道,“你這個愚蠢婦人,初夏是和十三王爺一起來的,自然是貴客,坐在上座又有什麼不對?”
鄧氏被北堂葉紫周身的殺氣嚇得不輕,此刻又被上官遠訓斥了幾句,她心中覺得委屈,卻又不敢多言,只得對着北堂葉紫和上官初夏賠不是。
“不知十三王爺此次前來所爲何事?”見北堂葉紫沒有繼續找茬的意思,上官遠這才問道。
“本王爺只是陪着初夏來的。”北堂葉紫朝上官初夏看了一眼道。
“父親,女兒此次回來,只是想問您一個問題,那就是上官麗秋的這個孩子本就不保的這件事,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上官初夏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上官遠皺了皺眉頭道。
看到上官遠躲閃的態度,上官初夏心中便了然了幾分,她冷笑了一聲道:“看來不僅母親知道,就連父親你也是知情的呢。”
“你不要信口雌黃,麗秋的這個孩子一直都好好的,爲什麼偏生去了你的夏閤府就小產了?如今你那
該死的丫鬟也已經承認了是她做的,若不是你的意思,你的丫鬟又怎敢對身爲成王妃的麗秋下此毒手?你現在還這邊胡說些什麼!”鄧氏見上官初夏在十三王爺面前就敢講她們的秘密如此公開說出,她自然是急着掩飾。
“麗秋的這個孩子是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我想只要問問照顧麗秋的太醫就知道了。”上官初夏也不惱,她只是看着上官遠道,“也就是說,父親在明知道上官麗秋的孩子不保的情況下,還是默許了她們來我夏閤府嫁禍於我?”
“我完全不知道你這個孽障在胡說些什麼!”上官遠氣得渾身發抖,他習慣性地站起身來對着上官初夏就想揮手打去,只是北堂葉紫冷冷地看着自己,他迫於北堂葉紫的壓力,不敢動手。
“呵呵,你們無需再和我裝,上官麗秋在自己摔倒之前已經親口告訴我,這個孩子本就不保的。”上官初夏面無表情地說道,“只是她沒有想到,我竟然還能活着出來吧?”
“你想要對麗秋做什麼?”上官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惱怒道,“麗秋已經是成王妃了,上官家沒有嫡子,全靠上官麗秋光宗耀祖,你休想對麗秋做些不利之事。”
“上官遠,你可真是偏心啊。”上官初夏沒有叫上官遠“父親”,而是直呼其名,“同樣是你的女兒,爲什麼上官麗秋的命就是命,而我上官初夏的命就不是命了呢?我本不想爲難麗秋妹妹,所以不管前面的十六年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爲了上官家的利益,我還是讓上官麗秋做了嫡女,還是設計讓她當上了成王妃,可是她是如何報答我的?將罪名嫁禍於我,毀我容顏,害死了我的丫鬟,上官遠,你說說看,我應該對上官麗秋做什麼,才能讓她還了這筆債?”
“你敢?”上官遠指着上官初夏道,“上官麗秋現在已經是成王妃了,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爲有十三王爺撐腰就了不起?這天下畢竟還是皇上的天下,十三王爺再怎麼寵你,他也沒有娶你的意思,你想報復上官麗秋?下輩子吧!”
上官遠的話讓北堂葉紫聽得很不舒服,可是他卻說得沒錯,他不能娶上官初夏,那麼上官初夏就永遠都沒有名分,相比已經做了成王妃的上官麗秋,確實少了很多便利。
他更在乎的是,上官初夏聽到這些話時,她會怎麼想?
“呵呵,成王妃又怎麼樣,我既然能設計讓她當上成王妃,那也能將她拉下馬。”上官初夏站起身來道,“上官家的榮耀與我何干,多行不義必自斃,我今日只是來確認,你是否參與了此事,現在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喜歡把話說在明處,這個仇我報定了。”說完,她便朝着北堂葉紫莞爾一笑道,“十三王爺,我們走吧。”
北堂葉紫站起身來,他看來一眼上官遠,嘴角微微上揚,不過上官初夏的下一句話,卻是連他也被震到了:“身份地位於我如浮雲,若是讓我再選一次,我依然寧可與十三王爺在一起,也絕不嫁這瞎了眼的成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