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懷山那個時候已經得病了?而且還是絕症?”張九天難以置信地發出了一記怪聲出來,一對老目綻放了一絲絲異樣的色彩,看得出來,他已經猜測到了當年在張懷山身上所發生的一些事,雖然他沒有親自看到……恍惚之間,張九天的雙眼開始發紅發脹,心中,有一種情緒開始在波動着……
“老朋友,你先別激動,聽我慢慢說。”蕭久洪不緊不慢地說道,“當時我雖然沒有爲懷山把過脈,但是依然從他的面相上看出來,他的身體狀況很好,很健康,並沒有發生任何不適合的病變。當時的我和你一樣,也認爲懷山可能得了什麼病,或者是馬家的那小丫頭得了什麼病,不過根據我的觀察,他們的身體狀況十分的好。”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身體狀況都是完好的?”張九天道,稍刻又奇怪了起來,“可是,要是沒有病的話,懷山爲什麼會問你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我搞不懂,懷山不是那種做事沒有目的的人,之所以問你這樣的問題,肯定有着他自己的原因。”
“是啊,懷山這個人的頭腦非常的聰明,要不然不可能會在京南市闖出那樣的名聲出來,這並非靠運氣和身份就能得到的。”蕭久洪說道,“我這輩子見過許多人,同樣經歷過不少的事,看人方面自然有着老道之處,當然,說這話未免顯得有些太過於自誇自大了,但從我個人的經歷而言,懷山確實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完美的男人。他的學識,他的相貌,他的多才多藝,他的武修力,放眼京南市,有多少青年才俊能夠跟他相比?懷山可能從來沒有在你面前表露過,但是我卻跟他交過手,對練過幾次,懷山的外修已經達到了A級戰士的標準,而他的內修力絕對你我不能夠及。像懷山這樣的人,說他會生病,我根本不願意相信。可是……事實確實如此,從我調查的資料來看,懷山在離開我那裡之後的幾天,在醫院裡面查出了癌症,肝癌晚期,無藥可救。”
張九天悵然無限,淚水順着面頰橫流,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多年,可是此時此刻聽到老友說起曾經的往事,心中的傷痛就如打開一道細微裂紋而噴出來的泉水一樣,在不斷地噴涌着,這樣的傷痛除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之外,根本沒有人能夠理解!
“這個傻子!該死的臭小子!他爲什麼不跟我說?爲什麼不跟我提起這件事!”張九天一拳頭打在病牀上,淚水順着臉頰滴落在牀單上,一滴兩滴……
蕭久洪微微閉了閉眼,緩緩說道:“在得知到自己的病無藥可醫之後,懷山曾經走遍華夏國的各大醫院,甚至是美國歐洲的那些名醫,但都無藥可醫,知道我爲什麼會知道嗎?因爲,他曾經找過我的師姐陸師姐。”
“陸神醫……難道說,陸神醫當時都無計可施?”張九天震驚無比地擡起臉來看着蕭久洪,連陸神醫都沒有辦法醫治的,那顯然只能只有死路一條了!張九天本來還想罵懷山爲什麼不和他說,也許他能找到陸神醫去救活他,現在看來,自己當年想到的辦法其實自己的長子早就想到過了,只不過,這一切長子都沒有說出來而已。這個小子,無論是能力還是他的爲人,都是一等一的,陸神醫能夠爲他親自問診,足夠說明了他的人格夠格。
蕭久洪點頭,只說了八個字,“無藥可治,無法去治。”
“陸神醫都醫治不好的病,世界上真的存在嗎?”張九天悵然長嘆。
“醫生畢竟不是神仙,那麼自然也就有醫生所不能夠醫治的疾病。”蕭久洪道,“這幾天,我曾經向陸師姐仔細地詢問過當年所發生的那些事,知道她給出的答案是什麼嗎?”
“是什麼?”
“懷山是被人投毒致害的。”蕭久洪說道。
“什麼!”張九天猛然站了起來,怒目圓撐,轉眼之間,便已知道老友和自己說這麼一番話的目的!一個人既然內修力旺盛,那麼就不可能會輕易得病,更加的不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得如此嚴重到醫治不了的疾病!此時此刻,他內心深處的憤怒和怒火可想而知!“到底是誰!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混蛋害死了我兒,到底是誰!”
“九天,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說,這一切都已經成爲了過去,懷山已經走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們生者更應該做的不是無目的的憤怒,而應該是查找出當時的真相,當年那個陷害了懷山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和懷山有着如此深的仇恨,以至於對方殘害懷山致死!”蕭久洪很冷靜地分析道,“當年懷山的氣頭在京南市很盛,嫉妒他想要陷害他的人大有人在,隨便一說,就能找出十幾個嫌疑對象出來。但如何抽絲剝繭,找出裡面最核心的秘密,那就需要我們去努力的尋找。”
“你說的對,現在我還不能這樣激動,要是我的心臟病突發死掉了,以後還有誰給我的寶貝懷山去報仇雪恨?”張九天像個孩子一樣擦乾了眼淚,嗚咽連連,看得出來,此時此刻的他真的很傷心很難受。作爲父親,現在他方纔體會到了當時長子的無奈和絕望。“現在我才明白,懷山爲什麼會性情大變,這個傻小子總是太顧忌到別人的感受了,馬家的那個小丫頭和他從小青梅竹馬,兩人感情很深,要是他死了,馬家那丫頭一定會死心塌地地給他守寡一輩子。而且,那小丫頭脾氣古怪的很,自傲自戀自狂,目中無人,世界上除了我那寶貝兒子,誰能入的了她的法眼?所以這個傻小子纔想出了這樣的辦法來甩掉他這輩子的最愛……哎……”
“劇情雖老套,可是世界上能有多少男人會具有懷山這樣的魄力呢?”蕭久洪喟然嘆道,“懷山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武者無心,極於武,從不極於情。但是他不願意做這樣的一個莽夫,他更願意做一個極於情的武者,武者有情,註定了一生只能以悲劇收場,可是,我認爲,這纔是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