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聽到他這麼說,那面具遮掩下的臉色微微一變,深褐色的眸中也閃過了一絲緊張,但那也只是稍縱即逝,隨後他便泰然自若的回道:“太子殿下說笑了,這頭目在下愧不敢當,再者在下也不是什麼反賊!”
龍煜華聞聲,淡然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然後將茶杯放置回了原處,溫柔的俊眸中泛着精光,“哦?不是麼?如若不是那你爲何要戴面具,不敢以真面目見人?如若不是爲何要他們要尊稱你爲七爺,而不直接喚你名字?面目不敢示人,名字不敢示人,你覺得本殿會信你麼?”
他略帶磁性的嗓音不怒自威。
這話直戳七爺的心尖,他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七爺也不過是他的一個遮掩身份的稱呼罷了!
這太子太不簡單了!
只是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太子似乎對他不是特別的友好?
從太子的話中,他便感覺了出來。
或許他來找太子說明實情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既然如此他也不便在此多逗留,“太子殿下既然不信在下,那在下也不便再此多費脣舌,不過在走之前望太子殿下可以放了小穆,想必太子殿下也應該不會爲難一個孩子吧?”
他就算要走,也得帶着小穆一起離開,他不能將小穆單獨留在這裡。
龍煜華看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抹高深之色,言道:“本殿從未想過爲難一個孩子,恐怕是七爺誤會了吧!沒看到本殿命人備好的這一大桌子菜品麼?小穆是本殿的貴客,本殿不過是在盛情款待他罷了!”
他的話說得十分得體,再加上那一桌子的菜品還真的讓人不信服都難。
誰知這時,一旁的小穆卻很不解風情的拆臺道:“誰要你盛情款待了,你這個大壞蛋,明明是你將我抓來的!”
“小穆不得無理!”聽到小穆的話,七爺連忙出聲制止道。
龍煜華沒有生氣,只是別有深意的勾脣一笑,看着七爺道:“你看見了麼?本殿這纔剛來這黑冥城,也不知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壞事兒,讓這裡的人對本殿是深痛惡疾,連個小孩子都張口閉口就喚本殿是壞蛋?本殿這心裡鬱結的難受啊!”
七爺見他這麼說,似乎也聽出了他口中的自嘲。
對於太子的遭遇,他也表示同情,他平靜的看着太子道:“太子想要知道原因嗎?”
雖然他心裡對這城府深沉的太子有所忌諱,但若是能夠說服太子不要助紂爲虐的幫助黑冥城城主,那他也願意和太子打這個交道。
“想。”龍煜華毫不猶豫的應道。
他如何不想?他故意抓了那小男孩,引誘出這七爺不就是想要弄清楚這原因麼!
七爺見他想知道,他也就直說道:“其實百姓們針對你,是因爲你和黑冥城城主有關聯!衆所周知,太子殿下是皇上派來助黑冥城城主剿滅反賊的,可是皇上和你都不知這黑冥城中處境!”
說到這兒,他便微微嘆了一口氣。
對於他所說的處境,龍煜華表示好奇,“是何處境?”
“水深火熱的處境,城主愛財如命,加重賦稅,一手遮天,壓榨百姓,而他的兒子樓夜更是橫行霸道,強搶民女,帶着巨獅靈獸常常在城中作亂,弄得整個黑冥城內的百姓是人心惶惶,民不聊生的!在這種欺凌壓榨之下,自然有民衆想要奮起反抗。
可是就此舉動,便被黑冥城城主給扣上了一頂反賊的名號,還上奏給了朝廷,皇上派你來剿滅反賊,無非就是協助黑冥城城主助紂爲虐,你說這城中百姓得知這消息後,能不恨你麼?”
他的這一席話,也讓龍煜華心中有了底,想到黑冥城中竟然是這樣的一種局勢,那剿滅反賊一事還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了。
虧得這一次是自己前來,若要換作是大皇兄或者四皇弟,那麼就很有可能順應了這黑冥城城主樓訣的意思了!
龍煜華深思了一會兒,隨後對七爺道:“本殿知道了,你們走吧!”
他雖然知道該怎麼做,但他也不想和這七爺合作,沒有爲什麼,就是不想。
七爺聽到他說讓他們走時,也是微微一驚,他以爲太子會跟他商議合作,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太子居然沒有這樣的想法,這也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不過他也沒做多的逗留,既然太子不願和他合作,他也識趣,便帶着小穆離開了。
看着七爺和小穆離開後,一旁的玄影可是打從心底裡着急,目不轉睛的看着太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真的是太想說話了,希望太子快點下令。
龍煜華見他那憋屈的模樣,這才淡然說道:“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聞聲,玄影鬆了一口氣,然後好奇道:“主子爲何要放走他們兩?”
他心裡雖然很不喜歡那時常冒犯主子的小穆,可是方纔聽了那七爺的話後,又覺得這七爺和小穆並不是壞人,真正壞的是黑冥城城主,主子爲什麼就不和那七爺聯手呢?
龍煜華轉眸警告的看了玄影一眼,“看來你又想閉嘴了。”
一聽到這話,玄影下意識的趕緊的閉上了巴,不再多問。
主子做事自有他的做法,哪能輪到他來多嘴啊!
“走吧,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龍煜華一想到鳳姣姣那小女人變大跑出來,如今也不知她回去了沒有,他不放心,所以要趕回去看看才行。
與此同時,鳳姣姣此刻也已經回到了城主府的客房內。
萬幸的是紅葉此時也還在昏迷之中,所以沒人知道她其實曾偷偷溜出去過。
算了算時辰,她變大的時辰也快過了,她應該很快就會恢復小身子了。
於是她將紅葉的衣裳給脫掉,又給紅葉穿上,做完這一切後,她便躺在了牀上靜靜的等着恢復變身。
沒過多久便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只聽見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這種疼痛差點令她昏厥,不過這一次她是硬承受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