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沒用,她什麼也不會,什麼也做不到……
夏彤站在曲蔚然的牀邊,雙手可笑地抱在胸前,懊惱又無助地低着頭,小聲地哭着。
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一直蜷縮着的人緩緩地動了動,夏彤一愣,睜大眼睛看着他,只見曲蔚然伸出纏着繃帶的手,將被子扯開,蒼白俊美的面容露了出來。他沒戴眼鏡,擡起眼看向她的時候,微微地眯了眯眼,額頭上的繃帶滲出暗紅色的血跡,他張了張嘴,乾燥到裂開的嘴脣,緩緩地滲出血絲。
“別哭了,”曲蔚然淡淡地說,“我又沒死。”
“對不起……”夏彤小聲道歉。
曲蔚然沒說話,房間裡,又是一片寂靜。
曲蔚然擡起眼,默默地看着夏彤打着石膏的手臂,擡手用包着繃帶的手磨蹭着石膏,輕聲問:“還疼嗎?”
夏彤使勁地搖頭:“不疼!一點也不疼。”
“騙人,一定很疼。”曲蔚然雖然在和夏彤說話,可眼睛卻沒有望着她,空洞的眼神像是透過夏彤的手臂看向更遠的地方,他一邊機械地磨蹭着夏彤的手臂,一邊呢喃着,“一定很疼,一定很疼……”
夏彤猛地用力想擡起手臂,可帶來的卻是鑽心的疼痛,夏彤沒辦法,整個身子撲到曲蔚然身上,用力地壓着他,想給他溫暖,想給他擁抱,她一直在他耳邊重複着:“曲蔚然!我真的不疼。真的,真的不疼,一點也不疼,不騙你,真的不疼……”
夏彤半個身子壓在曲蔚然身上,用蹩腳的謊話安慰着他,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沾在曲蔚然的臉頰上、脖頸上,冰冰涼的一片。
曲蔚然空洞的眼神慢慢回過神來,身上的重量與耳邊吵鬧的哭聲將他從噩夢般的回憶裡拽了出來。他擡頭,直直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冰涼僵硬的身體像是感覺到夏彤身上的溫度一般,慢慢地甦醒過來,他緩緩地擡起雙手,用力地抱住夏彤,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儘管她身上的石膏壓住了他的傷口,儘管他的手心的傷口又變得鮮血淋淋,可他依然沒有放手,他緊緊地閉着雙眼,似乎在這個充滿疼痛的擁抱中,得到了小小的溫暖與安慰。
病房外面,一直站在門口的邵刑警微微嘆了口氣,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憐憫,擡起手,輕輕將病房的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