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刀常在煦平日裡深居簡出,住的距離失去比較遠,陸遙爲了儘快的趕過去,在這茫茫夜色中全力飛奔,大約十多公里的距離僅僅只是耗費了他五六分鐘的時間。
當他趕到常在煦的小屋附近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突然一道凌厲無比的刀光從遠處襲來,所過之處寒氣逼人。
那道刀光劈向的方向正是常在煦所住的小屋,陸遙本想出手擋下這道刀光,卻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卻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你終於來了!”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屋內發出,其聲音十分洪亮,彷佛是要穿透夜色,直透雲端一般。與此同時,電光火石之間,一柄長約一米五所有的巨型彎刀從屋內穿過屋頂朝着那道凌厲的刀光迎了過去。
“叮!”
一聲金屬相撞的聲音響起,一圈極其耀眼的光暈以二者相撞的地方爲圓心朝着四周照射而來,即便是陸遙也是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同時,從遠處飄來一陣陰森森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眨眼之間,一個身穿黑袍,身形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常在煦的小屋外。
“嗞拉!”
小屋的門此時也是緩緩打開,從門內走出一個身形佝僂的摟着,手中拄着一柄長約一米五左右的巨型彎刀,陸遙看的清楚,這便是剛纔迎擊了那道刀光的兵器。只是,剛纔那猶如神兵天降一般的巨型彎刀此時在老者手中更像是一杆柺杖,刀尖觸地,支撐着老者的身子。
“常在煦,我敬你是神刀門的傳人才幾次三番邀請共圖大計,可你卻不知道好歹,偏偏要與我爲敵,你這是自討苦吃!”黑袍男子站在常在煦面前,猶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居高臨下的說道。
“我雖然殘疾了,但也不願意做你們的爪牙。”常在煦說話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平靜,即便對方惡語相向,他依舊是神態自若,無喜無悲。說道:“你曾經也是名震一時的刀法大家,何以甘願做哪些蠅營狗苟的勾當?”
“哼,話不投機半句多,今夜就讓我領教一下快刀門的閃刀訣。”黑袍男子見常在煦的心意已決,也懶得多費脣舌,凌空一握,一柄比常在煦那彎刀小了近一倍多的精緻單刀出現在手中,刀鋒一揚,冷冷的笑着說道:“今夜就讓我送你上路吧!”
此時,常在煦沒有再說一句,只是輕輕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陸遙所在方向,輕輕的笑了一笑。而黑袍男子見常在煦對一個“闖”入他們戰鬥的少年如此這般,心中怒氣陡升,直接是揮刀一斬,那架勢就像是要將陸遙瞬間劈成兩半一樣。
陸遙雖然好奇這兩人的事情,但他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角色,見黑袍男子的怒火蔓延到了自己身上,毫不示弱,反手就是一柄鏽劍迎了過去。
“嗡!”
一聲刀劍轟鳴之聲傳來,震得附近的一些花草樹木瞬間凋零,其威力可見一斑,這也使得黑袍男子對陸遙刮目相看,一臉的戒備。
黑袍男子下意識地以爲陸遙是常在徐約來助拳的,神情變得格外的警惕,同時冷冷的笑了兩聲,道:“人常說,閃刀常在煦光明磊落,卻不想今夜竟然請了幫手來,難道你是想要合二人之力來對付我嗎?”
“黑袍,今夜這位小友並不是我約來助戰的,你也不用言語相激,你若想戰,我一人奉陪到底!”常在煦艱難的直起身板,巨型彎刀橫臥於胸前,看着黑袍男子道。
同一時間,陸遙的耳邊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說道:“你且看好,我這套刀法乃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你能夠領悟多少就領悟多少吧!”
陸遙雖未看到常在煦合黑袍男子中任何一人的嘴脣動彈,但他卻清晰的知道,和自己說話的人正是閃刀常在煦。這一刻,陸遙有些不解了,這常在煦爲什麼要和自己說這些,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來?
陸遙心中尚在猜測,可那邊的黑袍男子和常在煦卻已經激戰起來,黑袍男子一柄單刀雖然顯得精緻了些,但速度卻是奇快無比,比之閃刀常在煦似乎還要快上一分。
黑袍男子單刀在胸前左右橫飛,成一個銀色的十字架模樣,身形猶如炮彈一般,左突右飛,爆射向常在煦。
常在煦則是立於原地不移動分毫,一柄巨型彎刀連連格擋,瞬間便也是斬出了十幾刀,如此笨重的巨型彎刀在他手中卻像是輕如鴻毛一般,絲毫不弱於黑袍男子的精緻單刀。
刀刀連環,快若閃電,空氣中傳來一陣陣猶如波浪濤濤一般的聲音,彷佛是法海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個個浪頭席捲而來一般。隨着戰鬥的持續進行,陸遙逐漸看清楚了閃刀常在煦的刀勢,巨型彎刀在他手中不斷地變換着招式,但仔細看過之後,才發現,從第一招開始一直到前一刻,將所有的招式連接起來,便有如一條巨大的銀龍從天而降,龍爪,龍眼,龍鬚,龍角一個個都是栩栩如生,簡直有如真龍一般。
而且,常在煦在揮動巨型彎刀的時候腳下雖未移動,但口,耳,鼻中卻是呼吸有序,配合的相得益彰,彷佛是龍息一般。
閃刀常在煦的招式看的陸遙入了神,而黑袍男子卻也是絲毫不弱,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雖未奏效,但他每一次都是不進反退,嘗試着各種的招式想要攻破常在煦的防守,突入常在煦的身邊,進行最後的致命一擊。
只可惜,常在煦的防守招式實在是太過於嚴密,黑袍男子一時之間卻也難以取得分毫的優勢,二人也是戰的酣暢淋漓。
叮!
鏗!
轟!
一直到黑袍男子攻了第七十一刀的時候,常在煦終於是腳下挪動了分毫,黑袍男子見此臉上笑容大放,又是連連攻出了十餘招。
“噗!”
突然,陸遙的臉色大變,只見原本和黑袍男子旗鼓相當的閃刀常在煦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踉蹌着超後面急急退了數十步。
這一次,黑袍男子卻是罕見的沒有急於進攻,只是滿臉笑容的看着閃刀常在煦,趾高氣昂的說道:“常在煦,我敬你是一代刀法名家,有什麼遺言我給你機會講出來吧!”
此時的閃刀常在煦臉色難看至極,以陸遙的眼力竟然都沒有看出來他是怎麼的就突然變成了這樣,此時的陸遙也是有一絲心急,他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常在煦受傷,他竟然有一絲的同情和擔憂了。
“呵呵,黑袍,你也別得意的太早,你以爲我死了就沒有人能夠勝得了你了嗎?”常在煦將一口淤血重重的啐在地上,擠出一絲艱難的笑容,擡眼看向黑袍男子,笑着說道:“你看看的身上,你已經中了我二十一刀,若是不及時救治,你和我的下場也是一模一樣,同死而已!”
“什麼!”黑袍男子似乎並沒有懷疑閃刀常在煦的話,猛地將自己的一身黑袍扯下,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察看傷勢。
“不!”
下一刻,黑袍男子驚呼一聲,只見他裸露的上身的確是有密密麻麻的二十一道傷痕,如果不是他將身上的黑袍扯下,恐怕連他自己都想不到會如此這般吧!
看到這一身的傷痕,黑袍男子臉色變得很難看,甚至來不及穿好自己的黑袍,轉身便向遠處飛遁而去。
……
……
黑袍男子倉皇而逃,這場戰鬥竟然以這種局面結束,這讓陸遙也是始料未及,不過,到了這一刻,陸遙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情,鬼刀李承恩必定是死於這個黑袍男子之手,而那個重傷了金逸海的人雖然不是這個黑袍男子,但是他們二人的招式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那個人的刀術沒有黑袍男子的精湛而已。
“小夥子,你看到了什麼?”
黑袍男子遁走之後,常在煦原本就佝僂着的身子變得更加的佝僂,若不是巨型彎刀支撐着他的身子,陸遙相信此時得他絕對難以站住。
“一條銀龍,栩栩如生的銀龍!”陸遙緩緩地說道。
“很好,你和優秀,你我之間相見既是有緣,有些事情我或許要拜託你了,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常在煦咳嗽了兩聲,然後問道。
“請說!”陸遙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有拒絕,而是說了這麼一句。
“你就什麼名字?”常在煦笑看着陸遙問道。
“晚輩陸遙,陸地的陸,遙遠的遙。”陸遙一如既往的回答方式。
“好名字,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好名字!”常在煦雖然刀法出神入化,但他的話也是和陸遙之前見過的許多人一般。
“謝謝!”陸遙從來沒有謝過別人對自己名字的這種解釋,但是今天他罕見的說了一聲謝謝。
“黑袍此次重傷短時間內難以再出來作惡,我如今也是油盡燈枯,有件事情我想要擺脫與你,你可願意?”常在煦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看着陸遙的眼睛問道。
“前輩先說說看,晚輩若能做到便遵從了前輩便是!”陸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