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已無心,何以勝

靳玉龍化身蒙面人,左擋有殺,唯獨每一次將張輝龍只是擊退並不擊殺,韓出雲一入戰圈便直奔張輝龍而去,張輝龍的那些徒弟們看着韓出雲氣勢洶洶的朝着師傅衝了過來,一個個當想要抽身前去助拳,可是怎奈靳玉龍突然變招,將他們全都一一牽制住,無一人可以脫身。

“老六,平日你莽撞蠻橫一些我不與你計較,你指使你的徒弟打傷前來我乾坤武館拜師學藝的人我也可以不和你計較,可是你爲什麼還要帶這些小日本來我武館濫殺無辜?”韓出雲面對着張輝龍,氣憤不已的質問道。

“出雲兄,成王敗寇,今日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縱使有百口也莫辨,事已至此,你我放手一戰。”張輝龍此時也已經明白自己一方大勢已去,看着在靳玉龍手上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徒弟們,語氣緩和許多,慢慢的說道:“只求出雲兄念在大家都是當師傅的份上,可以饒恕我這些徒弟們,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的錯。我願意一人承擔,可否?”

韓出雲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張輝龍。

“出雲兄,算是我求你的!”張輝龍緊緊的盯着韓出雲,說道。

張輝龍的爲人韓出雲比較瞭解,他爲人高傲,事事不願服於人,縱橫西北武林幾十年,從不說一句服軟的話,今日爲了這些徒弟們能夠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顯然也是處於內心的真話。

“請大俠停手!”韓出雲考慮許久,最終還是轉身看着靳玉龍的方向,高聲的喊了一聲。

韓出雲這一聲十分洪亮,在場所有人都是聽到了,在他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靳玉龍瞬間出手,幾道閃電般的黑影閃過,所剩下的那些日本人無一例外全都是應聲倒地,唯獨留下張輝龍的那些還勉強能夠站着的徒弟們。

張輝龍也看到了蒙面人所做的一切,心中也是稍感安慰,看着韓出雲,緩緩地說道:“謝謝!”

“好了,你的徒弟們我可以饒過,但是你今日必須給我乾坤武館一個交代,老六,你我雖不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但你我也得師傅也算是頗有淵源,今日在這裡,你我全力一戰,就算是我送你最後一程吧!”韓出雲此時從張輝龍的身上彷佛又看了那個曾經意氣風發,滿懷壯志的張輝龍,語氣也是緩和了許多,淡淡的說道。

“好,就讓我們全力一戰!”張輝龍說完慢慢往前走了兩步,抱拳執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韓出雲也是同樣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人的大戰一觸即發。

“人世間有萬千條路可以選擇,每一條路都是自己選擇出來的,無論對錯,都要做到問心無愧,張輝龍在這自己選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但是臨死之前能夠如此,也算是條漢子!”突然,站在陸遙身邊不遠處,一直一言不發的韓伯突然看着演武場中你來我往,處處殺招的韓出雲和張輝龍兩人,感慨的說道。

韓伯,乾坤武館的大管家,在陸遙眼中一直勤勤懇懇又默默無聞的一個人,前一次陸遙來到武館,只是處於晚輩對於長輩的尊重對他尊敬有加,可是這一次當陸遙突破以後,再看韓伯的時候,突然發現韓伯彷佛並不是那麼簡單。

之前宮本帶人和武館的衆人一陣廝殺,當陸遙到來的時候每一個乾坤武館的人都是眼中噴火一般的惡狠狠的盯着對方,可唯獨韓伯的眼神中讓陸遙看不到一絲的憤怒,此時韓伯面對張輝龍和韓出雲的這一場戰鬥又是說出這一番話來,更是讓陸遙覺得不簡單。

更重要的是,韓伯說話的時候雖然沒有看陸遙一眼,可是陸遙總有種感覺,他總是覺得韓伯的這句話彷佛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韓伯,您好象已經知道了這場戰鬥的結果一般?”陸遙看了一眼演武場中戰鬥的二人,至少到目前他還沒有看出究竟誰才能成爲最後一個勝出的人。

韓伯聽到陸遙問自己,輕輕的扭頭看了一眼陸遙,很快又將目光投向了韓出雲和張輝龍兩人,淡淡的說道:“已無心,何以勝!”

已無心,何以勝。韓伯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是讓陸遙恍然大悟,在陸遙的心中,一直將張輝龍看成是一個投靠日本人沒有骨氣的奸詐小人,卻一直忽視了另外一個事情,張輝龍也是開宗立派傳藝授人的一代宗師,雖然投靠了日本人,可是他畢竟還有一絲傲氣,剛纔從他口裡說出那個“求”字的時候,顯然他已經有所醒悟了。

此時即便是韓出雲無法徹底的殺死張輝龍,相信張輝龍也會以一種轟轟烈烈的方式結束這場戰鬥,這就是一個習武之人的傲氣,陸遙有時候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也會偶爾閃過這樣一絲念頭,不成功便成仁。

正當陸遙想通這些事情的事情,只聽到一陣痛哭聲傳來,陸遙擡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張輝龍已經是身子倒在了演武場中間,他的一衆徒弟蜂擁而上,圍住他的身子,滿臉氣憤的看向站在對面的韓出雲。

“人死債消,今日之事到此爲止,但這你們師傅離開吧,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不要再踏足我乾坤武館半步!”韓出雲冷冷的說道,說完之後轉身緩緩地朝着陸遙等人走來。

好一個人死債消,好一個張輝龍,好一個韓出雲,他們如此的結局也是讓陸遙心頭一震。

張輝龍選擇死在韓出雲手下,韓出雲本是帶着極度仇恨的心裡向張輝龍出手的,張輝龍和他的徒弟給乾坤武館帶來了這麼大的傷害,可是最後當張輝龍倒下的那一刻,韓出雲還是看開了,以一人之死了解了兩家的恩怨,這在一般人看來是不足以解恨的,但是韓出雲做到了。

張輝龍的徒弟看到師傅已死,大勢已去,韓出雲不再追究,擡着張輝龍的遺體慢慢的朝着乾坤武館的門口走去。

韓出雲給韓伯交代一聲,衆人都開始忙碌起來,打掃戰場,死了這麼多人,善後的事情肯定少不了,可是有韓伯出面,陸遙突然覺得很放心。

韓出雲和陸遙打了招呼,扶着已經好轉許多的韓萬雲,幾人慢慢的朝着武館深處走去。靳玉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摘掉了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

……

本來是前去拜年,卻沒想到遇到這麼一場廝殺,很多事情便也沒有了心思,陸遙和靳玉龍兩人在乾坤武館逗留了不大一會,便告辭下山去了。

“比武在即,日本人爲什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出,我還是有些想不通?”陸遙坐在車上,看着開車的靳玉龍問道。

“很多事情一時之間不是都有一個明確的答案的,我也想不通,我們邊走邊看吧。”靳玉龍對於此事也是一直在思考,此時陸遙這麼問,他便只好這麼回答了。

“……”

二人到了西京市,靳玉龍將陸遙送回了住處,自己便開車離開了。

……

……

自從乾坤武館回來,陸遙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三天沒有出門,一門心思的投入到修煉當中去,他突然發現,隨着自己的實力的提升,越來越多的麻煩也是找上門來,以前距離十分遙遠的事情現在就彷佛是必須要自己去做一般,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能力越打責任越大吧。

這三天中陸遙修煉的進展並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說是收效甚微,不過陸遙也不灰心,他告訴自己,如果在這個靈氣稀薄的世界中修煉如此輕鬆的話,那靳玉龍等人估計早已成仙了吧,自己能有今日的修爲,已經是實屬不易了,貪多嚼不爛,一步一步穩紮穩打的好。

三天之後到了西京大學報名的時候了,陸遙一大早收拾好東西來到602宿舍,大家都在忙着整理衛生,陸遙也樂的幫忙,直到快到中午的時候,陸遙四人才往報名處走去。

春節雖然已經過去一些日子了,可是在校園中還是到處可以看到春節帶給人們的不一樣的變化,有的女孩子在討論自己這個年過的又胖了多少,有的男孩子則在討論這個假期中他們到哪裡去玩了,又將那幾個電影或者電視劇翻看了一遍,又將哪個遊戲給打通關了。只有很少的人在那裡討論着學習的事情。

報名的日子是熱鬧的日子,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是忙着去報名處報名,校園的各條馬路上都是人山人海,陸遙走着走着突然像是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可是對方一閃而過,他便沒有再找到。

“或許是我看錯了吧!”陸遙找了好幾便都沒有找到,便這樣告訴自己。

左小云也是學院報名處的工作人員,當她看到陸遙的時候馬上氣勢洶洶的從報名處朝着陸遙走了過來,陸遙覺得左小云在這一個假期中彷佛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可是究竟是哪裡變了,他也說不出來。

“你身爲班長,有義務幫助老師組織大家抓緊時間報名,你看看你,這都幾點了纔像個大老爺一樣慢慢悠悠的晃過來,你什麼意思?”左小云走過來後,也不管身邊還有其他在,直接是不客氣的說道。

“左老師,我沒當過班幹部,不懂這些。”陸遙尬尷的回答道。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誰天生就是當班幹部的料,還敢狡辯,罰你去教務處幫我把咱們班的課本領回來。”左小云聽到陸遙的回答,丟下這麼一句轉身就走了。

風一樣的來,風一樣的去,左小云這一連串的行爲倒是把602的幾人給弄懵了,不過老師大人發話,還是趕緊去照辦吧,幾人趕緊朝着教務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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