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無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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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鬚老人的辦法不僅讓天地人三傑師兄弟沒有想到,就是那三個少年人也是沒有想到,半個月的時間調教,然後開始一場大比,三個少年的輸贏卻是決定着師兄弟三人今後的命運。

“師傅,我覺得這不公平。”鶴髮童顏的地傑突然開口說道。

“哦,爲什麼不公平?”長鬚老人冷冷的看着地傑,問道。

“師傅,他們三人的實力差距一目瞭然,二師兄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實力最弱,大師兄帶回來的那個少年實力居中,而我帶回來的這個小子實力卻是這三人中最高的一個,短短半月,他們的實力或許會有提升,但是卻不能從根本上有質的飛躍,這對於我而言實在是不公平。”鶴髮童顏的人傑不滿的說道。

長鬚老人聽了人傑的話,擡起右手,指尖對這三個少年凌空一點,三道紅光射入三個少年體內,然後看着人傑,淡淡的說道:“現在呢?”

“謝師傅。”人傑看了一眼三個少年,馬上躬身向長鬚老人說道。

“你們回去吧,半個月後,一較高下。”長鬚老人的身影隨着他的話音一起變得模糊起來,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

……

“前輩,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陸遙剛纔目睹了這一切,此時身邊只有剛纔的那個大師兄天傑,也就是先前在外界的時候那個神秘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問道。

先前的那天地人三傑老者,分別就是帶走陸遙、陸通和陸雪的三人,三個少年自然也就是他們三人,陸遙被天傑帶走,然後就直接出現在了剛纔的那個場景之中,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面對長鬚老人的時候誰也開不了口,直到長鬚老人小時,各自返回自己的茅草屋,陸遙才能開口說話。

“無妄山,千門洞。”天傑看着陸遙,淡淡的說道。

無妄山,千門洞,那又是什麼地方,陸遙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即便是天傑回答了陸遙的問題,他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無妄山,乃是一個時空破碎的縫隙中的一處小空間,我們是這裡的第一批客人,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批客人,你們一直苦苦尋找的那些掌握了長生不老仙術的神秘部族不就是我們嗎?”天傑冷冷的看着陸遙說道,眼神中有一絲厭惡。

“前輩,您是……”

陸遙剛要問他是怎麼直到自己這些人一直在尋找他們的,可是話剛說了一小半,天傑就打斷了他的話,一把拉住陸遙的手,身形一閃,憑空消失了。

……

……

“天傑,你們來了?”

前一刻陸遙和天傑還在他們的茅草屋裡,隨着天傑的身形一閃,二人此時卻是站在一處到處都是熔岩滾動,溫度直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地獄一般的地方,長鬚老人孤身屹立於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面,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火紅熔岩,頭也不回的說道。

“師傅,徒兒收到您的召喚,馬上就趕來了。”天傑畢恭畢敬的答道。

陸遙站在天傑的身後,這也是他第一次距離長鬚老人如此近的距離看到對方的容貌,先前只看到老人一抹長鬚,現在看來,老人不僅須長,眉毛也是很長,有點像電影裡的長眉祖師,兩道長眉完全的遮蔽了兩人的雙眼。

“天傑,你這一次是不是成功了?”長鬚老人透過長眉,看着天傑,臉上掛滿了笑容,說道。

“師傅,徒兒本來第一時間就準備向您講述我這一次的經歷的,可是剛纔當我看到二師弟和三師弟帶回來的那兩個少年的時候,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向您說了。”天傑的神情一變,說道。

“你見過那兩個少年?”長鬚老人也是有些驚訝的問道。

天傑便把自己這一次的經歷講給了長鬚老人聽,說道後面,他更是將陸遙推到了自己面前,讓陸遙給長鬚老人講了一下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包括他們三個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陸通和陸雪又是什麼人。

長鬚老人聽完天傑和陸遙的講述,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長鬚,放眼遠眺,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熔漿,嘆息道:“該來的終究會來,你擋也擋不住!”

“天傑,半個月以後爲師定下的比試,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長鬚老人嘆息過後,看着天傑,神情慈祥的問道。

“師傅,天傑不想離開您的身邊,天傑想要一直陪伴您左右,伺候您,半個月後的大比,我一定會讓陸遙勝出。”天傑擡起頭,迎着長鬚老人的目光,堅定的說道:“我不在乎什麼權力和地位,也不在乎是不是能夠繼承師傅的傳承,我只是不想離開師傅身邊。”

長鬚老人愛憐的看了一眼天傑,然後神情一變,不悅的說道:“你既然已經走出了無妄山,就不應該再回來,爲師不想你勝出,更不想你一生都留在這裡,這裡的空間法陣已經坍塌,要不了多久這裡就要被時空亂流擠壓成爲齏粉,留在這裡死路一條,難道你不明白嗎?”

“師傅,您就說的這些我都懂,我們當年誤入無妄山,便再也沒有一個人走出過這裡,可以說走出無妄山,是我們每一個人做夢都想的事情,可是數百年過去了,師傅,徒兒已經看透了,我們這些被詛咒的人即便是走出了無妄山,也是徒增煩惱罷了,於其出去變成一個咿咿呀呀連話都說不出口的稚子,倒不如留在這裡,轟轟烈烈的死去。”天傑想起自己在無妄山之外的那些經歷,心中冰冷了很多。

長鬚老人自從感受到天傑身上那一股新鮮的氣息,心中便是真的爲自己的這個大徒弟感到高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在聽說自己即將壽終正寢的時候,一定會放棄離開無妄山的機會,這才暗中將天傑召喚到此處,想要勸勸他,開導開導他,讓他珍惜這一個可以離開的機會。

可是當聽過了天傑描述的他千辛萬苦離開無妄山以後的一些經歷,他的心中也開始失落起來,他想到了曾經,曾經他們這些人進入到無妄山的經歷。

他們本來是一些高高在上,讓世人景仰的修仙者,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可是在數千年之前,人類經歷了一場莫大的浩劫,需要他們這些修仙者站出來保護家園的時候,他們這一羣心中懼怕死亡的一小部分,視普通人生命爲草芥的“膽小鬼”卻脫離了戰場,逃到了這一出看起來可以讓他們享受安樂的地方。

他們不僅逃離了,而且還偷偷帶走了一絲人類的氣運,這使得當時那場浩劫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慘痛結局,最後在大戰勝利的一刻,無數的大能在那場浩劫中生死道消,無數的修仙者被滅了道統,以爲渡劫期的大能拼着身體裡最後的一絲氣力,在天道法則中種下了一道詛咒,詛咒他們這些叛逃者永遠無法從這個時空亂流的無妄山走出來。

渡劫期,何等的高高在上,他耗盡了最後的一絲氣力,種下的詛咒又是何等的強勢,等到他們這些膽小鬼們醒悟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從這處無妄山走出去了。

他們慌亂過,也曾迷茫過,更是努力的嘗試過,無論如何,都是徒勞,元嬰期,出竅期,分神期,合體期,洞虛期,無論你是何等境界的大能都是無能爲力。

走出無妄山變成了他們所有人的夢想,在這裡,他們無法生育,修爲進步也是緩慢無比,隨着時光的流逝,一個有一個的人死於自己內心的心魔和歲月的折磨,從當初的數千人,到如今的只有四人,這是一個多麼令人絕望的過程。

如今天傑終於是完成了所有人終身無法完成的夢想,可是誰又能想得到,當他離開無妄山之後,實力大打折扣,形貌更是從一個老者變成了咿咿呀呀不能說話的稚子,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天傑,無論如何,你都要離開這裡,帶着爲師的夢想離開這裡!”許久之後,長鬚老人看着天傑,淡淡的說道。

“師傅,你不要在勸我了,我心意已決,您就讓我留下來陪您吧!”天傑堅定的說道。

長鬚老人還想在勸導幾句,可是看到天傑一副堅定不移的神情,只好作罷,又將目光轉到了陸遙的身上,憧憬的問道:“少年,你能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陸遙聽了長鬚老人和天傑的談話,已經基本上了解了一些信息,他也是有點被中師徒二人的情感所打動了,想了想,便將外面如今的情況大致的給二人講了一些。

長鬚老人聽到陸遙的話,時而神情悲傷,時而又有些興奮,直到陸遙講完,他愣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如今外面的世界已經不適合我們的存在了!”

靈氣稀薄,法則混亂,像他們這種境界的人走出去,根本就不會被這一方天地所接納,在臨死之前,長鬚老人心中最後的一絲執念終究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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