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一個人？”
徐紹頓時有些好奇起來，這段時間的接觸，徐紹已經知道張陽在九陽市有自己的關係網絡，特別是上次宴會中，風頭正勁的王局長表現出的態度，讓得他這位官家子弟也很是嗅出了一些味道。張陽還從來沒有從自己這裡打聽過誰的，難道說是，官面上的人物？
這是徐紹的第一想法。
“一個副行長，據說是上面一個科長下來，人一派正氣，就是挺冷，對誰都不買賬。”
“難道是楊奇，什麼，上面竟然把他派下來了？”
徐紹的語氣充滿了驚奇，聽張陽的描述，直接就猜出來人的身份，似乎對這件事早就在意料之中，只是對這個人選，有些意外，他沉默了一陣，“張陽，你剛纔說的是楊奇任副行長對嗎？那至於人事方面的異動還有哪些？華行長有沒有什麼消息？”
張陽回想了一陣，整個交流的過程中，華行長並未提及此事，華行長這個人好大喜功，恐怕若是他升遷，九陽市的商場便會知道，最起碼楊奇掃了他的面子，若是有進一步的消息，一定會告訴自己，爭取在這裡扳回一城。
華行長不停地強調楊副行長的副職職位，也是一種暗地裡的信號，短時間內，華行長仍然是九陽銀行的行長。
“短時間內應該沒有異動，徐紹，聽你的樣子，似乎對這個楊副行長也有所瞭解，我需要他的一些信息。”
“這個楊奇算是一個有名的大人物了，當年曾經衝撞不少銀行的頭頭，不過這件事情，底下面的人不知道，因爲這個楊奇有些特別，凡是發生衝撞的頭頭，最終都下馬，反倒是這楊奇，一直當一個小小的科員到了今天，算來有好幾年的時間了，本來他下一步最有可能是填補上頭的遺缺，卻沒想到下放到了九陽這裡，九陽銀行就快有一場好戲了。”
張陽一怔，這個楊奇肯定有着一些背景和來頭，看來衝撞華行長倒不是首例，感情華行長在楊奇的眼中只是一隻小蝦米，人家連上級銀行的頭頭都衝撞過。這種性子還能夠做到副行長這個位置，真的說不出的一個牛字啊。
旋即張陽的心中思考起來，對這件事又有了另外的看法。張陽對楊行長的感官並不差，事實上這種秉公辦理的做派，卻比華行長這種老奸巨猾，中飽私囊的老傢伙來得好很多。有些時候，正直的人在一羣中飽私囊的傢伙眼中，何嘗就不是一個礙事的主兒？
華行長這種現象，無獨有偶，而楊奇卻怎麼也不像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再加上光靠背景，又豈能真正地做到逼走上頭的地步，張陽相信，楊奇這種整天板着臉的做法，當真是他真實的一面？未必吧，太着相了！
張陽很快便斷定，楊奇是上面下放下來制衡華行長的一個棋子，無論是從性格還是背景以及手段來看，楊奇都是很好的人
選，更加重要的是，這種明升暗降的做法，卻是省去了上級那些頭頭的心頭痛，不用擔心這麼個二桿子科長到時候給自己添堵，別自己沒被氣死之前，帶着自己的烏紗帽都保不住。
張陽道：“這一招高明，華行長這個人你怎麼看？”
這一招確實厲害，解決了各方的利益訴求，只看華行長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了。
徐紹一怔，華行長是九陽有名的財神爺，這些年做出的成績還是有目共睹的，事實上九陽銀行能夠發展得這麼快，有九陽經濟騰飛的大環境，和華行長本身的魄力也是有關，但這個時候，張陽問這個問題，顯然和華行長個人能力無關，徐紹若有所思，頓了一下。
“華行長風頭太盛，若是遇到事情，恐怕經不起查。”
徐紹之前得知張陽和華行長合作，已經和張陽吹過一次風，要注意華行長這個人，此番驗證了楊奇的下放，更加知道了某個傳言很有可能成真。
徐紹嘆了一口氣，他從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的時候，便真正感到這招妙棋，實在是有些厲害。
“上面難道想要收縮九陽的資金？”張陽皺了皺眉，這是他關心的一塊，九陽發展是很快，只是這個時候，上面卻下放了楊奇這種有個性的副行長，無論從什麼角度看，似乎都有種收緊錢袋子的打算，財神爺打架，難道下面的平民還會有得好。
“那可不一定，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據說這次上面還有大動作，如果我猜測的不錯，楊奇一年後是有機會上去的，接下來下放，最少也是地方行長一級，不過上面的頭頭據說如果不出意外，在短時間內能夠進省裡，只是最近和楊奇似乎有些不快，這麼急着下放出去，只是爲上面那位減少阻力，此外，楊奇也能夠提前一年的時間，而且我猜測不錯，正是九陽的獨特背景，才使得這次合作能夠得以完成。”
張陽聽到徐紹的判斷，不由得有些意外，怎麼聽起來像是交易一樣，怎麼好像比商人還要商人：“這麼說，楊奇就是未來的九陽財神爺，而且有他在，九陽又會有另外一番格局。”
徐紹這會兒則是沒有接下去，只是做出了客觀的陳述，至於楊奇能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則是張陽自己判斷，當然這也不是徐紹藏拙，只是關乎於判斷的事情上，還是當事人自己考慮便可，但無論如何，楊奇最起碼在九陽會呆上很長的一段時間，是鐵板上的事實，在他的任內，他的頂頭上的那一位，自然能夠順利地完成過度，至於楊奇真正會再回到上面，甚至是充當二把手的位置，卻又是幾年後的事情了。
各方利益都會得到滿足，就看華行長在這場角逐中，會表現出怎麼樣的能量，若是能夠頂得住楊奇，那麼平調上去的機會十分大，到時候充當二把手的位置也是可能有的事情。楊奇若敗，也不關上頭的事情，對
他背後的那背景，也交代得過去，正是一着很厲害的權衡妙術。
既給了楊奇機會，也給了華行長機會，至於那個分配利益者，則是拿下了大頭，成爲了最大的得益者，無論怎麼樣，都處於不敗的位置。
“張陽，你這個星期約個時間來我家吧。”
張陽心中一震，旋即探詢一般地問道：“老爺子什麼態度？”
“呵呵，你別問我，老爺子的事情，沒人能夠猜得出，我老爹被他訓了十幾年，都沒他那功夫，不過張陽啊，你最近鬧騰得太厲害了。”
張陽眼睛一轉，徐紹卻是又透了一個消息給他，掛斷電話，張陽不斷地回味着徐紹的話，最後只得搖頭，看來官場上面，那些溝溝坎坎，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
之前早稻田餐廳一事，讓徐書記對我留下印象，更是讓蛤蟆作爲中間人約見，那次過程中，王胖子被自己直接扶了上去，也是作爲以後在九陽安身立命的保障，有這麼一個向着自己的保護神，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徐書記也看出我的想法，在背後推了一把，不然的話，東城區局長的位置，又豈會落到王胖子的身上，他的資歷還太淺，過上兩三年的時間，還差不多。
可以想見，在這次雲層上的交鋒中，徐書記大獲全勝，光是指縫流出來的油水，就給出了一個警察局長的位置。而現在，王胖子在自己的指揮下，端掉了郊區賭場，表面來看是大功一件，卻也不知道會不會引發其他的動盪，即便張陽本意不是這樣，也逃脫不了一個事實，王胖子是徐書記的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揹着徐書記這塊牌子，出了大事，都是要算到徐書記的身上去的。
張陽心中苦笑，卻也知道，這次見面，是最近採取的一連串舉動，過於激進，造成了一些負面的影響，只是不清楚，是徐書記一人，還是他所代表的勢力團體，正如楊奇下放一樣，徐書記在上層，斷然不會是孤軍作戰，是有着一個團體，爲一個共同的政見抱成一團，此番讓自己去他家，也是表明了一種態度，最起碼徐書記對自己的做法還是比較支持的，但徐書記所在的團體，則是有人對自己有意見了。官場上的事情，哪裡那麼簡單就能夠說得清楚的，就好像剛正不阿的楊奇，這個身份背景有着巨大能量的上級科長，降臨九陽銀行，本就帶着一種博弈的任務到來。
看徐書記的意思，若是徐書記贊同，我便無所謂，若是徐書記反對，那就得另作考慮，現在王胖子不能用，我在九陽能夠用的手段並不多，到那個時候，難道還要找蛤蟆？張陽搖頭，對這個兄弟，他更加希望的是後者能夠儘可能地遠離這個是非的漩渦，即便是在變化多端的官場上，安全係數，也要比參雜入九陽這盤大棋好很多。
文隊長卻是可以用的一個，張陽搖頭，心中有些煩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