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不必;愛你?我做不到。小姐,還是小說看太多。那些橋段只有那些騙人的小說裡邊纔有。而你最好現實一點吧?”
我不想聽他說,只是用力的晃着頭,大聲的哭泣着:“我是要賣給你了嗎,這不行,我還想上學,我還想工作,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都還沒有做……”
但是我明白,回家後老爸不會給我他急需的五百萬,媽媽、曉升他們更不會把車交到我的手上,我要自己償還嗎?我還不起。
凌子墨看出了我內心的動搖,他將筆放在我的手裡,在我含着淚簽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急不可待的將我擁倒在地毯上……
每天,當我看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時,我都會感謝上蒼厚待於我,給予我生命,給予我力量,讓我的每一天充實而幸福。而今天,在我住進暢園的第一天,卻感覺它竟然如此慘淡。
“你?”看到他熟練地打着領帶,我想問他幹什麼去,卻終是難以出口。
“你是問我嗎?”他轉回頭看着我,冷峻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猜不出是喜還是悲。
“你該稱呼我什麼?honey。”他的頭幾乎碰到了我。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叫他什麼,只有下意識的躲避着他咄咄的目光:“凌子墨。”
他的臉沉了沉:“隨你的便。”扭頭走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沒有回頭,只是在說:“櫥子裡有衣服,你自己隨便吧。”
“奧,還有,不要碰我種在花園裡的滿天星。”他又補充了一句。
“滿天星,什麼東西,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纔不喜歡呢。”我心裡不服氣的想。
看他似乎帶着怒氣的離去,我溜下了牀。他生不生去幹我什麼事?
打開櫥子門,裡邊滿滿的,都是女人的衣服、內衣、還有鞋子。
“他的女人很多吧,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衣服?”我的心裡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可轉念一想,像他這樣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身邊怎麼會少得了女人?而像我這樣的身份走進他身邊的,說不定有很多,我又有什麼可計較的。
反正,是被契約的,一年後各走各路,哪有什麼好傷心、好留戀的?
雖然如此說,但是想到自己是被契約的,心裡的那股怨氣總是讓我很鬱結。我甚至在想,爲了家人,把自己的一切獻了出去究竟值不值得?
我用力的吹了吹額前的劉海。
管他呢!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老爸和我那並不喜歡我的媽媽、妹妹能夠了解就好了。
一向對服飾沒什麼研究的我,坐在衣櫃前,看着裡邊的花花綠綠,真的有些眼暈。
好吧,就隨便找一件我喜歡的顏色,又不太暴露的吧。
還好,這些衣服的尺寸都是我的尺寸,鞋子竟也合適的很,難道他只喜歡像我這個size的人嗎?
劉嫂已等在樓下,見我走下樓忙走過來:“小姐,午飯已經準備好了,我領您去餐廳。”
坐在一樓的餐廳裡,我看着這張大大的桌子,簡直可笑:“他家裡有那麼多的人嗎?這麼大的桌子,簡直就是浪費,在我的心裡,浪費是要和敗家子劃等號的。”
“還是他把他的女朋友們叫在一起吃飯方便?”我爲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笑出了聲。
劉嫂不明所以,狐疑的問:“小姐,有什麼不對嗎?”
我連忙擺手,有些尷尬的迴應道:“沒有啦,我走神了,你說。”
“喔,小姐想吃什麼,我端給您。”
“劉嫂,你太客氣了,你叫我曉慧好嗎,其實我的朋友們都叫我灰灰的,你也可以這麼叫啊。”
“這怎麼可以?這是規矩不允許的。”劉嫂反對着,她的語氣冰冷而帶着程式化,讓我感覺靠近不得。
我偷眼看看劉嫂身後的女傭們,一個個雙目低垂,雙手相疊順放在腹部,像我在體型課上練站姿。
在這個家裡,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應有的愛人,更聽不到笑聲。
孤獨感轉瞬間席捲了我的全身,原來這是一個冰冷的家。
坐在這樣的餐桌前用餐,真的讓人食之無味。
我三下五除二,將自己的肚子填飽,逃也似的衝進了臥室,被這麼多人蔘觀用餐,還真的不習慣呢!
我的臥室在二樓的最西側,通過大大的落地陽臺可以清楚的看到樓羣后花園裡的景色。
花園很大。在園子的東北角上坐落着一處涼亭,旁邊那蜿蜒的小溪猶如一條綠絲帶包裹在別墅的四周。
在涼亭的周邊種滿了一種枝葉茂盛的草本植物,上面開滿了白色的小花,遠遠的看去猶如繁星點點,朦朧迷人,又如繁樹蓋雪,活潑俏皮。
那就是凌子墨說的滿天星嗎?
平生第一次,我對花產生了興趣,這是怎樣的一種花呢,又有怎樣的故事?
可是我不想過問,這樣的故事又與我何干?凌子墨說的對,我們只是僱傭關係,沒有愛情的僱傭關係。
我該感嘆命運的不公平嗎?若在以往,這樣的房子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就算老爸和我一起努力,這輩子恐怕也不能擁有,而現在,我卻輕易的站在了這裡“悠閒”的欣賞着風景。
我喜歡這樣的悠閒嗎?
我的內心糾結着……
一晃幾天過去了,天天重複着相同的內容,下一樓吃飯,上二樓睡覺,日子無聊又無趣,而凌子墨這幾天也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再出現。
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凌子墨怎麼會向我這樣的小人物報備他的去向呢。
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問女傭們,凌子墨的去向。
而女傭們雖然天天跟在我的身後,卻並不想與我太過親近。見到我他們就像見到了瘟神,唯恐避之不及,這讓我感到無從下手,又生氣、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