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突然間,就開始覺得全身冰冷,這大夏天,就算是晚上都是燥熱的。
可他如今的感覺,就如同是在冬天,光着身子跳入了河中一般,冷的他直打哆嗦,寒顫不已。
蘇止溪眼中含淚,急忙說道:“冬晴,快去拿被子,準備熱水。還有火盆,凡是冬天用的,全部都準備好。
小暖,撿子,你也去,言風大哥,麻煩你將白大哥扶到他的屋中。”
衆人急忙領命前去,言風直接打橫抱起了白一弦,飛快的往那他的屋中而去,蘇奎,蘇止溪牽着元兒,還有那老頭急忙跟上。
抱着他回來的言風,只覺得自己跟抱了一塊冰塊一般。到了屋中,小暖將所有的被子都翻了出來,全給白一弦蓋上了。
可白一弦還是覺得冷,甚至冷的嘴脣都泛白泛青了。更誇張的是,那眉毛處都結了一層冰霜,他的全身也蒼白的不像話。
那老頭急忙說道:“不管用,我們平時冬天的冷,是由外而內,寒風冰雪之冷,從外面侵襲我們,我們才覺得冷。
只要多穿一些,擋住寒風便可以了。可這小子是中毒,是由內而外,在他外面無論給他蓋多少棉被,都無濟於事。因爲此刻,他連血都是冷的。”
蘇止溪急忙問道:“前輩,那該怎麼辦?求求你,幫幫白大哥,救救他吧。”
那老頭說道:“燒水,讓他泡在裡面。他是由內而外的冷,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製造一些熱量,希望能將熱度給他驅散一些寒意。”
小暖,冬晴,撿子,急忙準備大木桶,燒熱水。
“快給他塞住嘴。”那老頭子又吼了一聲。白一弦寒顫不已,冷到極致,連肌肉都強直了,牙關顫顫,時而又緊閉,老頭子怕他咬斷自己的舌頭。
很快,熱水燒好,小暖調好溫度。
老頭說道:“比平時要熱一些,你要覺得燙手才行。”一邊說着,他一邊伸手進去試了試,說道:“不行,加熱水,再加,再加,好,快把他抱進來。”
言風急忙抱着白一弦,沒有脫衣服衣服就放了進去。
可根本不管用。老頭子的意思本來是想用熱水的熱量浸透進皮膚裡面去,幫他驅散一些寒意。
可沒想到,白一弦一進去,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竟然讓熱水一下就沒了溫度,甚至也冰冷了起來。
要知道,剛纔還沒發作時候的白一弦,一滴血就能讓草結冰。更何況是現在毒素髮作了起來呢。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甚至讓屋子中的衆人都覺得在屋內異常的涼爽,驅散了夏日的燥熱。
老頭子說道:“下面直接添火,燒水。速度快。”小暖和冬晴急忙直接在下面生火開始燒水。
可隨着水溫的上升,白一弦還是覺得冷,透心的冷,皮膚明明被熱水已經燙紅了,可他並不覺得燙,還是覺得冷。
言風說道:“水溫保持這樣就行,不能再高了。再高了,公子會受不了的。”
再高那就成煮了。如今的水溫,普通人若是下去,早就燙的嗷一嗓子叫出來了。就看白一弦的燙的發紅的皮膚就知道了。
那老頭子說道:“難怪人人都談毒門而色變,對那毒娘子毒姬之流懼怕之極,單看這一個七日冰心,就知道毒門非同小可。”
白一弦是有意識的,這也是毒門之中毒藥的可怕之處。讓你難受的要死,偏偏還一直清醒。
他都冷成了這樣,還有心思吐槽自己:老子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被人給煮了。
孃的,這不是在古代的封建社會嗎?爲什麼還有一種穿越到了修仙世界的玄幻感覺?
你說你一江湖人制造的毒藥,竟然有這樣玄幻的效果,你覺得合適嗎?會不會太誇張了些?
孃的,爲什麼人家別的小說裡的主角穿越到古代,中毒中的都是合歡散之類的毒藥,老子偏偏中個什麼七日冰心,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白一弦終於想起來,那日追殺念月嬋的人,爲什麼那麼懼怕她,戰鬥起來的時候束手束腳。
甚至念月嬋一揚手,他們就拼命後撤,寧願不抓人,也絕不敢上前。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爲什麼了,念月嬋是絕命毒姬,她手裡揚出去的,那都是毒藥啊。
別的不說,就說這七日冰心,被折磨七天之後,冰凍心臟,碎裂而死。她肯定還有其它的毒藥,這樣誰敢上前?
孃的,他要早知道她是什麼毒姬,絕對不留在那裡看熱鬧,早就要多遠跑多遠了。
孃的,這樑子結定了,那小娘皮別落在自己的手裡,要是下次見了她,老子非得,非得……
算了,見了她還是跑吧。江湖一流高手都怕她,老子一武功都不會的,惹不起惹不起。
白一弦一邊哆嗦一邊惡狠狠的想了半天,終於悲憤的發現,他拿念月嬋沒轍。就算再次相遇,貌似他也只有逃跑的份。
不跑的都是傻子,萬一她一不高興再給下一個毒,那不是嫌命長了麼。
白一弦也沒想到,那麼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一個絕世美人兒,竟然如此狠毒,動不動就給人下毒……
但很快,白一弦連胡思亂想都顧不得了,因爲除了冷,他開始感覺到了疼。
那是一種,體內的血管都似乎要隨時漲開,爆開一樣的疼。他覺得自己好像隨時要爆體而亡。
感覺自己的身體漲到了極致,難以忍受的疼,偏偏還冷的要命。那種滋味,當真是別提多麼的痛苦了。
白一弦忍不住的嘶吼出聲,他也想閉着嘴巴,怕嚇壞蘇止溪,可當真忍不住。
念月嬋,這一回,白一弦確實徹底的記住他了。
蘇止溪,小暖等人急的直哭,看到白一弦又冷又疼,疼的連他那瘦弱的小身板,都能青筋凸起。
甚至連嘴巴都被堵住了,還忍不住的嘶吼連連,蘇止溪真的看不下去,她受不了,真的忍不住的想要代替白一弦受罪。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一想到白一弦還要痛苦這麼一晚上,直到太陽升起,如此漫漫長夜,該如何受得了?說不定,是七夜,七夜之後……蘇止溪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