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別人容易,虐自己難,虐自己的同時還得讓這個小冤家滿意,那就更難上加難了……
餘傾城現在死揪着這個承諾不放,柳飛也是頭大如鬥!
和她一起來到她的住處,餘傾城直接衝進廚房,拿出一把菜刀遞給他道:“尊敬的柳大總裁,請吧,繼續你的表演。”
如果說她穿着一身銀色花紋長裙,讓她像優雅的雅典娜女神的話,那麼現在的她則是披着女神外衣的母夜叉!
柳飛皮笑肉不笑地道:“傾城,你聽我解釋,我戴假面皮也是不想給你造成困擾,而且我是見到你之後,才確定你原來就是貓俠的妹妹的……”
餘傾城嘴角高翹道:“再說一遍,先兌現承諾再說這些,不然我是一個字也不會聽的!你不是很會隨機應變嗎?你不是很會偷換概念嗎?你不是很能東牆補西牆嗎?來吧,讓我看看你這次怎麼應對!”
說到這,她刻意加重語氣道:“只是請你記住,這是我哥哥生前答應我的最後一個承諾,對我有着極其特殊的意味,除此之外,這還是你自己親口答應的,我既沒有逼你,也沒有求你!”
很顯然,一直放“小冷箭”,尋思着自己報仇的餘傾城,小宇宙徹底爆發了。
柳飛哭笑不得地接過菜刀,拿到左手裡比劃了一下,又拿到右手裡比劃了一下,隨後吐了一口粗氣,大喝一聲,用右手高高地舉起菜刀砍向自己的左手,那猙獰的樣子讓人以爲他真砍一樣。
不過餘傾城倒是學起了他,完全一副波瀾不驚,淡定自若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懸在他左臂上方一兩釐米處的菜刀,沉聲道:“你倒是砍啊,不然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哥嗎?你一個大男人變着法地欺負我也就罷了,還褻瀆他的承諾!”
“……”
這都開始上綱上線了!
然而,柳飛也可以理解,她這明顯是還沒有從貓俠犧牲的陰影中走出來。
那可是最疼她,最愛她的哥哥,想讓她徹底走出來肯定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略微琢磨了一下,柳飛一本正經地看着她道:“既然承諾了,我剁也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這件事以後,你要放下這些,從你哥哥的死中走出來,不要再停留在過去了好嗎?”
餘傾城雙手抱胸道:“好啊,你剁吧!”
“別忘了你說的話!”
柳飛抽了抽鼻子,走到桌子前,將自己的左臂搭在上面,然後右手高高地舉起菜刀,在空中晃了幾下,好不猶豫地剁了下去。
“啊……你瘋了啊!”
餘傾城本來以爲他只是做做樣子,但是當看到菜刀那鋒利的刀刃沒入他的衣袖中且很快有鮮血溢出的時候,她差點瘋了,趕緊衝到柳飛的面前,一把奪了他手裡的菜刀,往牆角里一甩,又慌忙地扯開他衣服的切口看了看,當看到傷口時,她直接瘋了!
嗯,被氣瘋的!
他搞了那麼大的陣勢,連衣袖都給切成了月牙,結果……結果手臂上只有一處很細小的傷痕,流了點血而已,對於他這種皮糙肉厚的人來說,這算什麼啊,估計和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手指差不多。
“你個王八蛋!”
“你個大騙子!”
……
在這個時候,餘傾城似乎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一邊罵着柳飛,一邊奮力地打着他的胸膛,不過雙眸已然氾濫,晶瑩剔透的淚珠沿着那她白皙無比的面頰流下,最後匯聚在她的香腮處,一滴又一滴快速地流下。
很快,她的眼線花了,妝花了,胸口也開始劇烈地起伏了起來。
柳飛像根木樁一樣站在那裡,任由她打了一會兒,隨後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道:“我的這雙手還要幫助你哥哥保護你呢,砍了還怎麼保護?所以意思意思一下吧,反正也見血了,你就不要再拘泥於這個承諾了。”
緩了緩,他繼續道:“這樣說吧,你哥要是親自去海鳴山兌現這個承諾,估計會出現讓她啼笑皆非的畫面,他會和我大喝個三天三夜!”
“混蛋!你就是個大混蛋!”
餘傾城猛然用力地推開他,又踩了一下他的腳,然後氣呼呼地走進臥室,很快,她拿來棉球幫助他清理了一下傷口,又給他貼上創可貼道:“你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太浪費人才了!”
柳飛笑道:“被我剛纔那誇張的動作嚇到了?”
“你說呢,你就是一個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的死變態!”
“別這樣,我和你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不共戴天!”
……
看她怒中帶嗔,嗔中帶羞的樣子,柳飛走到沙發旁坐下,翹着二郎腿道:“話說我這西服和襯衫加起來要好幾千呢,現在被你給逼得砍出了一個月牙,算是徹底報廢了,那個……你能給報銷嗎?”
竟然還有臉要報銷!
“啊啊啊……”
憋了一肚子怒火的餘傾城直接抄起一個小板凳衝向柳飛,不過在衝到柳飛面前的時候,她那“神一樣”的恨天高再次出賣了她,突然斷裂了,她驚呼一聲,提着小板凳摔向了柳飛。
翹着二郎腿的柳飛本來還想讓她繼續她的表演呢,看到這畫面,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去推她。一方面是想保護她,但是更重要的是不想讓她再說他佔她便宜了……
然而,他和餘傾城每次出現交集的定律還在延續,怕什麼來什麼!
“呼……”
當感覺雙手像是推着發酵的麪糰,酥得都快要骨折的時候,柳飛定眼一看,眼珠子差點滾出來。
尼瑪,怎麼又是龍抓手,而且是雙手一起,島國襲胸的那筆賬可是還沒有算清楚呢!
他硬着頭皮看了一眼已經石化的餘傾城,雙手如閃電一般縮回,下一秒,餘傾城重重地趴在了他的懷裡,而且香脣還親在了他的下巴上,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咬,因爲柳飛感覺下巴非常疼……
兩人對了一眼後,整個世界似乎都靜止了,只有兩道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在掐架,似乎在比誰跳得更快,這次餘傾城終於贏了……
“啊……我的姑奶奶啊,別咬,別咬!”
就在柳飛整個人都被凌亂的陰雲給籠罩的時候,讓他更凌亂的事情發生了,餘傾城就勢用力地咬了他的下巴,那力道……幸好他沒有整過容,不然他的下巴鐵定殘了!
見她完全不聽,柳飛雙手抓住她的香肩,用力把她給推到一邊,然後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竟然能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錯落有致的牙印。
柳飛知道她手裡還提着小板凳呢,所以趕緊站起身,閃到一旁道:“那個……我剛纔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摔倒,結果歪打正着,我呸,是不小心……”
“還狡辯!繼續,你倒是繼續啊!”
餘傾城提着小板凳站起身來後,用手抹了一下嘴脣,雙眼都有點發紅。
這是標準的舊仇未去,又加新恨啊,他們倆的恩怨註定是沒完沒了了。
柳飛以手扶額道:“傾城,你別這樣。你難道就沒覺得我們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各種恩怨不斷嗎?我還想當你哥呢,這樣下去,別說哥了,咱們估計要徹底成爲仇人了。”
“都把我欺負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有臉要當我哥!”
餘傾城突然咆哮了一聲,直接拿凳子砸向了柳飛,柳飛眼疾手快,輕鬆躲開道:“意外,這些都是意外。”
“意外得好巧啊!”
“如果我是故意的,你剁我手,這樣可以了吧?”
餘傾城瞪了他一眼,然後往沙發上一坐,十分委屈地捂着臉哭了起來。
柳飛則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萬分無奈地搖了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餘傾城突然擡起頭,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道:“你走吧,咱們倆之間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今後我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咱們惹不起,那就互相躲吧,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我會好好學習,好好工作,給我哥爭光的!”
柳飛乾咳一聲道:“能吃個夜宵再走嗎?吵餓了!”
“你!”
餘傾城本來還以爲他會說點什麼安慰安慰自己呢,結果他竟然厚顏無恥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誰特麼要是認這樣的人當哥,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她咬了咬牙後,也沒理他。
柳飛對她家早就很熟了,所以也不用她理,直接打開冰箱,忙碌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炒了幾個菜,然後順手在酒架上拿了一瓶名酒,一邊津津有味地吃着,一邊眯眼搖頭地品着,儼然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
餘傾城看了他一眼,氣得肺都炸了,當即衝到他面前就要掀桌子,柳飛連忙道:“好了,還鬧啊?在學校,我被你折磨靈魂,在家裡,你又要折磨我身體啊?快去洗把臉吧,醜死了!”
餘傾城面無表情地看了看他,忽然轉頭跑進了自己的臥室。
很快,不施粉黛的她走了出來,柳飛見她不化妝的時候竟然比化妝的時候還要好看,笑了笑,然後給她倒了一杯酒,指了指自己對面道:“坐下吧,咱們兄妹倆喝兩盅!”
餘傾城氣呼呼地道:“誰跟你是兄妹?吃完夜宵,立即滾蛋!”
柳飛也沒吭聲,和她一杯又一杯地喝了起來,兩人喝到凌晨,柳飛站起身道:“我真走了,你今後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沒有走向門,而是徑直走向了沙發,然後往沙發上一歪,直接睡了起來。
“喂?喂?你個混蛋,醒醒啊!”
餘傾城見狀,衝到沙發旁拼了命地搖,又拼了命地拽,但是奈何柳飛就跟一頭豬一樣,她根本就拽不動,抓狂之下,她朝着他一頓亂打,然後回到自己的臥室。
沒過多久,她又嘟着嘴走了出來,然後把一牀被子蓋在他身上道:“你敢裝得再假點嗎?你酒量那麼好,也會醉?明天一大早,你就給我立即滾蛋,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