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侍郎之女陳紅在此獻上一曲。”鋪有紅地毯的地面,女子二八年華,手中執有一把古箏,看來是早有準備。她長相平常,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卻有一身自信的氣質,是個大膽的人。
在一個宮女搬來的椅子坐在,陳紅坐在椅子上,把古箏平放在自己腿上,向四周淡淡一笑。此時人們也安靜的看向了她,希望她能帶給人們一些意想不到的精彩表演。
“箏。”在人們的矚目裡,陳紅從容不迫的低頭撫上古箏,一聲清脆的琴音響起,淡淡的,簌簌的,聽起來有些愉悅,是個不錯的撫琴女子,可惜在人們聽過自鳳軒裡傳出來的一曲仙音之後,對於這些淡然五味的古箏古琴已經失去了興趣。
她剛彈了一會,人們已經失望了,本以爲她會帶來什麼驚喜,現在看來真是失望至極,沒人在期待她的琴聲。
“真難聽。”她剛起調的時候,帝兮癡已經不耐煩的皺起眉頭,性質缺缺的窩在藍若薰懷裡,有些厭煩。
見她這樣,藍若薰自動給帝兮癡挪了個好位置,讓她躺得舒服點。
“癡兒,你不喜歡嗎?”她那性質缺缺的模樣引起了帝弄櫻的關注,說實在,他也覺得不好聽,索性不去聽陳紅的彈奏,直接靠過來和帝兮癡說話。
“確實難聽,不堪入耳。”那方,美人擺出了一副撩人的模樣,慵懶的半靠在太師椅上,一手撐頭,一手執着茶杯淡淡的吹了一口才邪魅的開口。這種劣質的琴音在的是不堪入耳啊!
瞄了他一眼,帝兮癡差點沒流口水,這傢伙是什麼時候擺出怎麼撩人的姿勢的,嘖嘖嘖嘖,這實在是太勾人了,有木有一種想要撲倒他的衝動?
可能是魅玉幽實在太撩人了,帝兮癡那“嘖嘖嘖嘖”的讚歎聲發了出來,人們從那劣質的琴音拉回神來,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個個差點沒忍住狂抽。
魅玉幽突然變得那麼撩人,還曖昧不明的向帝兮癡看去,他們這是在幹嘛?眉目傳情嗎?而且魅玉幽是在勾引帝兮癡嗎?明明知道帝兮癡是個十足的好色之人,還男女通殺,他竟然還擺出那副模樣來。
某人的臉色也不是一般的厚,他就那樣大大方方的接受人們的注視,半點都不介意,實在是厚臉皮的程度和帝兮癡有得一拼。
“妖精……”鳳眸微眯,看着他那撩人的姿勢,帝兮癡暗罵一聲,不過她的聲音雖小,可耳力過人的人都聽見了。
突然人們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不過她卻是窩在藍若薰懷裡閉上了眼睛,半點動靜都沒有,好像睡着了一樣。
人們不禁巨汗連連,心想她實在厲害,這樣也能睡,而且還是說睡就睡,一聲招呼都不打。
看着她閉目養神,魅玉幽輕笑,眼中是濃烈的笑意。
“箏。”最後一調收起,陳紅的表演也隨之結束。當她擡起頭時很是失望,因爲她的琴聲根本就沒有人在認真的聽,身爲一個琴者,她懂,琴聲彈成那樣卻是是不太能讓人繼續聽下去,有些垂頭喪氣的走了下去。
之後在有幾個人上去表演,有好有壞,勉強還是能
看的,可惜都不是一流上好的,使人們都有些性質缺缺了,對下面的節目都沒有什麼激情了。
突然四周寂靜,說話的不再說話,喝茶的不再喝茶,個個看向了永和宮的中央,人們都來了性質,只因有一人走了出來。
一身白衣,衣束得體,有些蒼白的臉很是漂亮,她每走一步都會顯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來,是一個能奪人眼球的美人。
“左丞相之女蘇容給各位獻上一曲。”蘇容向鍾離未央盈盈一拜,一舉一動溫婉不已,擡首間,眼裡是對鍾離未央滿滿的愛慕之意,她愛得很深很深,深到入魔,不能自已。
說是誰的愛能夠像她這樣執迷不悔,這世間少有,她明明知道一切都只是自己得一廂情願,可她還是那樣愛得無怨無悔,縱然她愛的人看她時永遠只有玩味,永遠只有利用,她也無怨無悔。
溫潤中的玩味,鍾離未央淡淡勾脣,心中輕蔑,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蠢得無可救藥。
他知道蘇容對他有意,他很早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可他討厭這種蠢得無可救藥的女人,當年竟然想着要設計他,當真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嗎?像她這種女人只能令鍾離未央厭惡,他永遠都不會拿正眼看她一眼,不光是她,這裡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樣的,個個都是庸脂俗粉,只知道如何如何勾引男人,一點真正令人刮目相待的本事都沒有,充其量也只是一個無用的花瓶,活該被利用。
宮女爲蘇容擺上了一張太師椅,蘇容拿過一旁丫鬟遞過來的古琴,一點也不失大家閨秀的優雅坐在太師椅上,把古琴放在了腿上。
她的古琴是一把象牙製成的古琴,很漂亮,很精緻,一眼就能看出是一把好琴,而且很受主人的愛護,這古琴被擦拭得很好,是經常被觸碰的樣子。
在這佑櫻帝京裡有三絕,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三絕是帝京中的三位絕女子,人人公認的絕女子。她們都有一手絕世的技藝,令人讚不絕口,帝京三絕爲琴、畫、舞這三絕。
這帝京的第一琴師便是左丞相的二女兒,蘇容。蘇容的琴彈奏得好是人人公認的,她的琴有令人如沐春風,身臨其境,感同身受的感覺。
而有一絕是畫,這帝京第一畫師便是帝將軍府上的九小姐,帝沐瑤。帝沐瑤的畫畫得可謂是令人讚不絕口,這世間沒有哪一幅畫能畫得出像她那樣的逼真,那樣的傳神,人們爲求她一幅畫可謂是能置千金。
這最後一絕便是當今太后的女兒,終極鍾離靈溪,她的舞絕對是人們公認的好,跳得出神入化,每每當她跳舞時還能引來蝴蝶呢!
蘇容坐在太師椅上,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她的美引來一衆男子的窺視,
真正想聽她彈琴的人個個坐正,目不斜視的看着她,期待着她令人讚不絕口的琴聲。
在萬衆期待中,蘇容的上撫上了古琴,琴音驀地一顫,整個永和宮內彷彿揚起了一股雄渾壯大的颶風,低沉的琴音帶着一股莫名的沉重感,人人都感覺似一盆清水當頭淋下,人聲未起,境界先到,每個人的眼裡都帶着震撼和驚豔,他們竟
感到了這次蘇容的琴有些不一樣了,雖然感覺不一樣,到他們還是說不出那裡不一樣。
那飄渺悅耳的清脆聲音悠悠唱起。
“策馬躍滄漠,
談笑睨王侯,
天地浸血色……”
閉目養神的帝兮癡神色一怔,鳳眸睜開,什麼性質缺缺頃刻斂得乾乾淨淨,五指驀地緊握,擡頭,已是滿眼難以置信……
優美雄渾的琴聲引起一陣陣顫慄,悅耳清脆空靈的人聲與之搭配得妙不可言,完全沒有將曲中的豪放掩蓋,卻又那麼的動聽,震撼直入人心,如敲如打,像是連絲毫的餘地也不願給人留下,頃刻就佔據了每個人的全部心思。
啓奏過後,那聲音卻突,豪邁突然斂去,化爲清澈婉約,宛如一股明淨的涓涓山泉,叮叮咚咚,沁人心脾。
“千金輕拋
美人巧笑
怒馬香車白衣醇酒澆
池清荷
半林修竹
人淡如菊風骨勁蒼松……”
隨着她的輕唱,陶醉的神色出現在衆人的臉上,憧憬般地揚起一絲絲的微笑,彷彿看見了那樣真實的景物,彷彿置身於那美妙的環境之中。
歌聲突地加重,令人情不自禁脫出了先前的淡然,又是一驚。
“……相知千丈紅塵裡
君子之交如水清
顰一笑了然如心坦蕩無諱忌
迷茫經年輪迴寂
相與相惜今生惜
無情多情深情漸漸分不明……”
宛如傾訴般的美妙歌聲,講述着一段那樣美好的感情,心靈彷彿遭受了一次洗滌,忍不住地便隨着那歌聲的抑揚頓挫而起伏跌宕,隨着那悅耳聲音的逐漸升高而心情再次澎湃……
“……濁世如酒
獨醒看夜火
紅塵紛擾,淺斟對酌
烽煙染家國
孤城共戎守
二十年英雄血不盡流
策馬躍滄漠
談笑睨王侯
宮闈傾軋,明爭暗鬥
天地盡血色
天人陰陽隔
九劍穿心長嘯徒奈何……”
那樣的的雄渾壯闊,大氣恢弘,那樣的豪放不羈,狂妄囂張,然而其中卻又充滿了無奈和孤寂,透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滄桑和悲涼,聽到此處,聽者心頭的感覺竟是五味陳雜,不知不覺目光渙散,竟然完全癡了。
緊接着,琴音彷彿風吼馬嘯,肆意張狂,縱性飛揚,越揚越高,然後驟然而收,卻又絲毫不顯得一點兒倉促。
她接着唱:
“……踏月而歌,迷離夜色
滿天飛紅,都爲誰舞
繁華歲末,荼靡春暮
紫陌滑落歸人匆匆過
相守一生的執着
飄搖迷惘的前路
羈旅天涯只爲知己一人難再求
今夕何夕蒼天歿
回眸淡笑前塵夢
唯願落花時節再逢君
待君今夜共醉月朧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