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的辯論告一段落,海倫帶着司克德返回人工智能的會議位置,突然文東站起身叫住兩人,此刻的文東表情堅定,似乎自己內心中的想法就是百分百的真相,即便這可能只是他個人的偏執,但他仍然願意把這種偏執當做最後的希望,文東不希望在會議上如此被動,更不希望向機器人和烏絲教妥協,所以他必須拼盡全力想到逆轉局面的辦法,即便這個辦法可能是錯誤的,也可能帶來無法挽回的結果,但他仍願意放手一搏。
“我不相信一個孩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我們帕塔赫人也許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但我們很清楚誰是自己的朋友誰是自己的敵人,所以我覺得你們母女全都是機器人,如果你們是機器人那麼剛剛你們說的那些話,什麼機器人可以與帕塔赫人和平相處的所有事情就都是謊言,所以現在我要求當衆抽取你們二人的血液進行醫學比對。”
“好的我同意···”
海倫直接同意了文東的要求,還是個孩子的司克德一聽要抽血立刻躲到海倫背後,這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正常的反應。
“媽媽,我不要抽血,我怕。”
“我的孩子害怕抽血,還是抽我一個人的吧!”
此話一出麗塔瞬間呆住了,但她的情緒不會寫在臉上,如果是給司克德驗血可以證明是帕塔赫人,但海倫的血液只是顏色模擬,一旦抽取化驗就都曝光了,不光談判會陷入被動還可能會威脅到所有的潛伏機器人,如果出於理智的角度考慮海倫是不應該答應的,就算答應也應該由司克德來抽血,通過共享數據麗塔發現海倫當時做出的決定先是出於理智,後是出於本能,海倫接受抽血是因爲理智,如果反對就會讓眼下大好的外交局面瞬間轉入被動,當她想讓司克德去抽血時卻聽到他害怕抽血,出於母親對孩子的本能保護她決定不讓司克德抽血而是自己來,麗塔與副官機器人快速在系統中分析各種對策,甚至已經啓動機器人的戰鬥系統準備開戰,在體育館外圍的狙擊神槍隊已經分爲兩組,一組用狙擊步槍瞄準敵方狙擊手,另一組使用機槍近距離掩護狙擊機器人射擊,政府軍看到五臺狙擊機器人的槍管分解成三個小槍管瞬間警惕起來,而他們身後的隱身教徒也紛紛亮出武器準備第一時間解決他們,三方軍隊的訊息傳遞給會議室內的三方會議人,他們已經做好從緊急出口快速撤離的準備,就在這時文**然掏出腰間的手槍摳動了扳機,一顆子彈從槍口飛向海倫左側大腿,司克德在看到手槍的那一刻伸出雙手將海倫推開,文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依照他的經驗敢直接同意血液檢測的應該是心裡沒鬼的人,所以他覺得海倫應該是帕塔赫人,而司克德完全是數據編程的機器人,爲了防止機器人有什麼陰謀,文東決定用一顆子彈揭穿一切的謊言,他覺得機器人應變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自己的子彈,當司克德選擇推開海倫時文東就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這麼小的孩子看到槍的本能反應該是躲避,這也是文東選擇向海倫左腿開槍的原因,目的就是讓司克德做出機器系統的母親保護反應,但下一秒文東的笑容就消失了,因爲他看到粉紅色的血液從司克德手臂裡流出,機器人馬上跑到海倫和司克德面前舉起槍械準備射擊,政府軍也紛紛衝到文東面前舉起手上的AW44突擊步槍,烏絲聖教的教徒直接飛到安弗雷面前準備發動自己的超能力,就在這時麗塔在會議臺上大喊。
“不要開火,叫醫療機器人來,馬上給司克德包紮。”
聽到麗塔的指令機器人們紛紛放下手臂上的武器,曼德尼和天烏也紛紛示意自己手下不要動手,麗塔喊出不要開火不是出於數據的考慮,完全是出於她對於和平的嚮往,她很清楚一旦開火就意味着談判破裂,停戰的希望之火就會在頃刻間被澆滅,而曼德尼和天烏則完全是看到機器人放下武器纔出於理智的放下武器,海倫抱起臉色蒼白還在大哭的司克德跑向醫療機器人,看着司克德流血的手臂文東愣住了,他內心中美好的願望在頃刻間覆滅了,之前還在內心中誇讚自己足智多謀,現在卻完全感覺自己是在自欺欺人,政府軍的軍醫也提取了地板上的血液進行分析,得到的結果讓文東直接坐在地上,司克德的血液基因是帕塔赫人,海倫是不是帕塔赫人文東並不知道,此刻他不想知道,就算想知道他也沒勇氣再做一次驗證,看到這一幕麗塔理智的分析了當下的情況。
“哥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了,你們政府軍的口號不是捍衛正義保護人民嗎,可你們爲什麼將槍口對準你們自己的人民,就因爲帕塔赫星球原主人的地位和尊嚴嗎?”
麗塔的這句話如同一塊巨大的合金壓在文東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文東站起身落寞的離開會場,他沒有顏面在這裡繼續待下去,軍人的顏面,代表的顏面,法律的顏面,道德的顏面他都丟失了,看着文東遠去的背影副官機器人出現了高興的數據反應,他們成功在談判桌上讓對方折損了一員大將,麗塔出現了自責的數據反應,她的自責來自於兩方面,第一她派出司克德去進行談判結果導致他受傷,第二她讓自己的親哥哥無地自容,而赫沃看着文東的背影只希望他能早點站起來,因爲在赫沃的印象中文東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曾經在公司中文東也有過多次失敗的落寞,但他都憑藉着堅定的內心和各種文憑的知識儲備重新站起來,出現了這樣的鬧劇會議被迫中斷,三方商議後決定第二天繼續談判,文東離開會場後直接上了車,在無數記者的問話和閃光燈下他一言不發,似乎他們根本就不存在,坐在車上的文東感覺好累,他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但他不確定是不是睡得着,一路上文東的腦子裡都是空白的一片,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車速越來越快,而且根本不是開向旅館的方向,突然的一個急剎車讓沒帶安全帶的文東摔了個狗吃屎,文東捂着額頭重新坐回座位,周圍是一片荒涼的陸地,他正要問司機爲什麼不把車開去旅館時就感覺頭上又是一疼,司機拿着一個女士揹包砸文東的頭。
“你個混蛋,你把我害慘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光毀了我的工作你還佔我便宜,今天我打不死你的。”
文東這才發現自己坐的根本不是軍官的軍車,而旁邊坐着的也根本不是軍方的司機,而是今天早些時候碰到的記者雪莉。
“你···你別打了,我怎麼坐到你車上來了?”
“你就是個無賴,現在我什麼都沒了,你要怎麼賠償我啊!?”
雪莉一邊說一邊用包打向文東,但文東畢竟接受過軍事訓練怎麼可能一直捱打,瞬間一個擒拿將雪莉手上的包奪過來隨後用槍指着雪莉,可就在這一刻他又想起了自己之前開槍打傷的小男孩,文東的手就像觸電一般扔掉了手槍,雪莉看到文東拿槍指着自己原本嚇了一跳,但文東馬上就把槍扔掉了,雪莉撿起槍指着文東,但雪莉沒想到的是這一舉動讓文東徹底冷靜下來,而雪莉卻緊張起來,文東的冷靜是戰場上殺戮的本能,當一個人長時間在槍炮中生活時會習慣槍口對着自己的感覺,雪莉的緊張是從沒用過槍的第一次接觸,當一個人接觸新事物時總會有種莫名的緊張感。
“你要開槍是嗎?”
“···對···我就要開槍打死你這個流氓,你把我坑苦了你知不知道?”
雪莉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突然文東抓住了雪莉握槍的手,雪莉驚恐下不知道文東想做什麼,想把手抽回來卻被文東抓的死死的,在她驚恐的目光下看到文東正將她的手指向自己的頭。
“你快住手,我真會開槍的!!!”
此刻的雪莉害怕極了,她害怕自己的手一不留神扣動扳機就會把面前的上尉擊斃,最終雪莉鬆開了手,文東將槍收回了槍套。
“女士,你冷靜下來了嗎?”
雪莉沒有回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顯然她還沒有完全從剛纔的驚恐中恢復過來。
“好,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我怎麼坐到你車上來的?”
“還不是你自己開門走上來的,視頻上傳後我就被老闆炒魷魚了,今天我工作被你搞沒了還被你給佔了便宜,我在車裡鬱悶了大半天正想開車離開,你卻從體育館裡出來直接上了我的車。”
“看來是我稀裡糊塗的上了一輛不該上的車,那你幹嘛把車開到這?”
“我生氣想揍你,但如果我剛纔揍你肯定會有政府軍的人阻攔,所以我開車到這打算好好揍你一頓。”
文東聽到這個理由感到一陣無語。
“你剛剛說的視頻上傳是怎麼一回事?”
“不會吧你居然不知道,算了讓你看一下吧!”
雪莉打開車上的衛星電視,各大頻道都在播放文東、赫沃、麗塔三人的音樂視頻,本該處於敵對陣營的三個人居然在一起如此歡樂融洽,這一舉動導致民衆輿論開始傾向於接受停戰談判,而這一點觸動了政府的利益,導致雪莉所在的帕塔赫電視臺遭到政府的打壓,雪莉也被老闆開除了。
“好吧女士,首先我先向你道歉,我佔你便宜那一下真不是有意的,但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犯錯的是我,我先跟你道歉再跟你講別的道理。”
雪莉聽到文東這樣說瞬間害羞了,腦中又想起今天早上文東接住自己的那一刻。
“首先這段視頻是你自己錄製的,我不知道當時你爲什麼會站在外面,但視頻上傳這件事不能怪我,而且我覺得你被開除跟這段視頻沒有關係,你敢於傳出這段真實的視頻就說明你在向民衆傳達真相,不管民衆怎麼看這件事,不管政府怎麼看這件事,我都覺得你很勇敢,既然你自己本來就沒做錯何必把自己整的不高興。”
文東並沒有看到摁下上傳按鈕的是自己的妹妹麗塔,雪莉想說出這個事實但聽到文東這樣誇自己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刻他希望文東從內心中相信摁下視頻上傳按鈕的就是她本人。
“這樣吧,你工作的問題我來幫你想想辦法,但是你以後做事要三思而行,尤其是在這種敏感時期。”
雪莉剛想謝謝文東的幫助,突然電視上的新聞傳出讓二人震驚的消息。
“各位觀衆朋友大家好,我是【踹你沒商量】電視臺的記者,現在大家看到的視頻是我們早些時候錄製的,文東上尉從會場出來後走進一輛女士的車中,根據我們調查車裡的這位女士是前帕塔赫電視臺的知名記者雪莉,我們不知道車開往什麼地方,但這也許表明文東上尉和雪莉女士之間可能是戀人關係,我們估計車可能是開去了政府軍的議員旅館。”
這條消息直接被民衆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就兩人是否般配說出自己的看法,甚至還說文東是一個不稱職的議員,居然在這種重要時刻泡妞,此時的文東才感覺到安弗雷的無奈,他也真正理解到了記者的手段和民衆的跟風真的能毀掉一個人。
“你先送我回去吧,那些記者我來想辦法。”
“你說的容易,我曾經就是記者,你以爲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他們就是靠民衆的無知和盲目跟風來給他們這些電視臺炒熱度,隨後電視臺只要公佈真相就不用承擔法律責任,你沒聽到他們的用詞嗎,【也許】【估計】【可能】,這就是用文字遊戲來給自己鑽法律空子,但民衆還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那你想怎麼辦呀!?”
“···我跟你談個交易吧,回去後你先幫我找工作,但是我要先跟着你一段時間。”
此話一出文東瞬間愣住了,這感覺像是一個美人主動投懷送抱。
“···你這什麼意思啊!?”
“你幫我找工作,我跟着你一段時間,這樣一來我的熱度就能炒上去,然後我再當記者的時候就可以直接說我們兩個之前是情人然後分手了,這樣民衆就算想說什麼也沒關係了,而電視臺的人會覺得我曾經跟你是情人,那肯定能獲得一些軍方的內幕信息,我就能好過點,作爲交換條件我會照顧你這段時間的生活起居幫你收拾家務。”
“咱別胡來行嗎,你當這是玩遊戲呢,咱們兩個在一個屋子裡生活你覺得這對勁嗎?”
“那怎麼啦,又不是讓你跟我躺在一張牀上。”
雪莉這句話直接把文東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今天還告訴你,我的條件你要是不答應我就當着記者面說你對我始亂終棄,到時候我看你這上尉怎麼下臺。”
文東徹底敗了,他這才明白惹誰別惹記者這句話原來是一句社會真理,爲了自己還能繼續進行談判,爲了能夠結束這場戰爭,也爲了能夠拯救弟弟和妹妹文東選擇同意雪莉的交易,即便這個交易自己吃虧,開車回去的路上雪莉問了文東一個問題。
“當時你把槍指着自己的頭,你不怕死嗎?”
“美麗的女士讓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下次拿槍指着別人先看看保險開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