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把頭勾着,臉上溢滿感激之情,心下卻是大罵道:“狗日的,我好歹也是羅漢轉世聖命天使,這滿臉女人糞便,還要對女人說謊來保全性命,這事情若是傳出去,這三界我看也是混不下去了。”
老婦人見玄奘說得勤懇,半信半疑地問:“那野貓女巫爲何要追你?”
這麼一問,玄奘一驚,自己對那隻何時竄出的野貓全然不知,更是不知道它的底細,若是草草答之,恐怕被老謀深算地老婦人給看穿,玄奘支支吾吾,不做言語。
老婦人道:“怎麼?你不相信老身?還是你……”
玄奘道:“實在是難言之隱,還望奶奶你莫要追問。”
玄奘之前趴在房樑上也聽得個七七八八,知道老婦人家族有什麼寶貝,自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也就藉着這點心理暗示,來了個難言之隱。
老婦人瞳孔一縮,道:“你不是女兒國的?”
女兒國內大多是女人,玄奘雖然眉目清秀,但是這男女有別一看便知——尤其是玄奘底下那不會審時度勢的老二由於見到了立在一旁百伶百俐的玉蓮女子,已經很不耐煩得鬧騰起來,就似一根能捅破天地的柱子。玄奘雖欲制止老二的胡作非爲,但是那老二不能自拔,向跳舞一般嘩啦呼啦在褲襠內抖動。
老婦人見多識廣,自然認得玄奘並非女兒而是男人,但是立在一旁的玉蓮卻是懵懵懂懂,心下好生奇怪,暗道:“這人下面是不是藏着一根棍子?”
老婦人問玄奘是不是女兒國的人,這不就是明知故問麼?玄奘答道:“老奶奶果然眼光獨到,一眼便知貧僧不是女兒國的人,貧僧來自東土大唐。”爲了驗明身份,玄奘還從懷內取出一樣金光燦燦的佛貼,道:“這是大唐天子在貧僧臨走之前送與貧僧的,上面記載着西行路上的國度,持此佛貼可以暢通無阻於天下,今天與老奶奶和玉蓮妹妹有緣,就將它送給你們,算是留個念想。”
玄奘將那佛貼放在地上,身子卻慢慢往後縮,想腳底抹油開溜,畢竟這女兒國是非之地,玄奘不是是非之人,法力全無若是留下來,禍端生出,他還不死翹翹了。
:慢!“老婦人忽然一聲喝止,嚇得玄奘魂不附體,玄奘身體一怔,滿臉笑顏道:“不知老奶奶還有什麼吩咐?”
老婦人哼了一聲,伸出右手,但見他的手瞬間變成一把石錘,嗖的一下就擊中了玄奘的頭,玄奘應聲倒在地上。
玉蓮心頭一楞,望着暈迷過去的玄奘,對着老婦人道:“奶奶,你爲何要打暈人家,看他滿臉糞便渾身是血便知道他有多麼不容易,我們應該接濟他。”
老婦人道:“孫女,你可知道他是誰?”
玉蓮搖了搖頭,隨後道:“看他相貌倒不像是個壞人吶?說得那般親和,還送給了奶奶你禮物。”玉蓮擺弄着手裡的佛貼,微微一笑。
老婦人嗤笑一聲,道:“乖孫女,我們剛纔經過鎮魔塔聽到了什麼?”
玉蓮道:“有兩個宮女,竊竊私語,好似是說未仙姐姐捉了的男人從鎮魔塔內跑了出去,還說那男人中了女神的蠱毒還能生龍活虎,實在是難得。”
老婦人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玄奘,道:“他就是那個從鎮魔塔內逃出來的男人。”
“他?”玉蓮滿臉愕然,道:“男人?”
出於對陌生物種的好奇,玉蓮慢慢靠近玄奘,伸出玉手一寸一寸地沿着玄奘的腹部摸下,忽然,玉手好似撞到了硬塊,熱乎乎的。
玉蓮心頭一緊,趕緊將手縮了回來,臉紅得跟柿子似的。
老婦人卻是哈哈大笑道:“孫女,這下你相信了吧,他就是未仙以及野貓一族欲殺之而後快的陳玄奘,來自東土大唐,是佛陀轉世。”
玉蓮問道:“奶奶,那我們要怎麼處置這他?”玉蓮臉上兩團緋紅,無限春光。
老婦人道:“將那和尚帶回去,野貓一族想要處死的人物,我金池老妖就要將他救活,我不但要救活他,而且還要傳授他法力。”
次日,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玄奘剛把眼睛睜開,卻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困在木樁上,兩個孩童手持鐵鞭立在一旁,滿臉陰笑。
這四面八方多是銀杏樹,除了這兩個小孩童之外,玄奘未瞧見他人身影。
兩個孩童一個身高,一個胖墩,高個子道:“和尚,今日有的你受了。”說着就將鐵鞭朝地上一抽,啪啦一聲,玄奘只覺得渾身某一處皮肉開裂,雖然不抽打在自己身上,但是恐懼之感已經讓他大叫起來。
玄奘道:“你們這兩個小廝快快將貧僧放了,否則貧僧的大徒弟來了,定要將你們抽筋扒皮,五馬分屍。”
胖墩的那一個哼哼哈哈大笑,道:“和尚,你死到臨頭了還口出狂言,莫說你的大徒弟了,就算是你的始祖來了,也救不了你。”胖墩孩童又將手中的鐵鞭狠狠朝地面抽了一下,玄奘心頭一驚,暗道:“若是那拇指粗細的鐵鞭真的作用在我身上,那我還不痛苦而死。這簡直是滅絕人性,我好歹也是個佛陀轉世,怎麼說也得享受一點人道待遇。”
“想什麼呢?”高個子道,揚起鐵鞭正欲朝玄奘臉上抽去。玄奘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道:“兩位大爺,你們要打貧僧可以,但是萬萬不能抽打貧僧的臉,貧僧可都是靠這張臉討生活的,若是損壞了它,貧僧還真的難以生活了。”
胖墩孩童掩口一笑,道:“和尚,你這麼顧及臉面,今日我非要抽打你臉不可。”
玄奘罵道:“你敢?”那胖墩小子反問道:“我怎麼不敢?”
玄奘道:“若是你抽了貧僧的臉,貧僧發誓,你一定活不過明朝。”
高個子道:“和尚,明日你就化身爲鬼魂了,你有什麼能力說我們活不過明朝,笑話,今天就抽給你看!”
高個子孩童正欲朝玄奘的臉抽打去,這時候後堂的院子內走來一女子,這女子身穿白衫,頭裹白巾倒是一副書生打扮。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玉蓮。玉蓮當下就將那兩個調皮搗蛋的孩童給叫了出去,高個子的叫慕容炎,胖墩的叫慕容夏,本是同胞兄弟卻生的跟不共帶天的仇人一般。
玉蓮走到玄奘身前,仰頭望着被捆在柱子上的玄奘道:“累了嗎?”
玄奘心下一怒,道:“廢話,你在這捆一下試試看。”
玄奘渾身筋骨痠痛,腦袋前額由於被老婦人打了一拳,導致頭痛欲裂。
玉蓮道:“奶奶說了,你被捆在這裡,直到你將你的身份全部說出來才放你下來。”
玄奘眉頭一蹙,道:“貧僧不是說了麼?貧僧名叫陳冬瓜,奉了唐王之命去西天取經,你們還要貧僧交代什麼?”
玉蓮微微一笑,道:“和尚,你叫陳玄奘對麼?”
玄奘心頭一駭,暗道:“糟了,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這下事情慘淡慘淡了,他們若是將自己交給未仙那母老虎,那自己還不是死路一條哦。”
玄奘想一賴到底,但是眨眼瞧了瞧玉蓮,看她滿臉純潔,不似對自己有憎恨以及看到自己就惱了怒了。玄奘爽快道:“貧僧法號玄奘,陳冬瓜是貧僧的小名,這連日以來,進入女兒國之後,對家鄉甚是想念,故幾番都用自己小名示人。”
玉蓮笑道:“是嗎?和尚你還對家鄉頗爲掛念麼?”
玄奘聽了讚頌,不知言外之音,道:“每逢佳節倍思親,像貧僧這些離家之人,表面上風風光光,實則是內心淒涼,誰人不想有親朋好友圍繞桌前,喝點小酒,唱點小曲,再叫幾個小妞來慶祝?哎!”
玄奘淚水滿眶,淚落兩腮。
玉蓮道:“和尚,你是真和尚?”
玄奘使勁地點了點頭,道:“如假包換,假一罰十,貧僧可有和尚專業證書的。”
“你那怎麼連半點和尚的模樣都沒有?人家和尚,粗茶淡飯,言談舉止皆發乎情止乎禮,而你就似一屠夫,還是一好色的屠夫。”
玄奘道:“不瞞你說,和尚只是職業需要,貧僧的偉大志向就是成了一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屠夫,好繼承我父親的衣鉢。”
卻在這時,內院飛出一把飛椅,椅子古藤檀木,砸在地上哐當作響。
只看到一閃黑影飛出,嗖嗖兩下,椅子上便坐着一老婦人。
這老婦人正是玉蓮的奶奶——金池老妖。
老金池老妖哈哈大笑,道:“法師果然與衆不同,這以屠夫之志要求自己的僧人還是頭一次見過。”
玄奘狠狠白了金池老妖一眼,暗道:“狗日的,定是這廝將我綁在這裡,這廝下半身殘廢,但是身形如燕,法力定然高強。”
玉蓮趕緊走過去攙扶金池老妖,道:“奶奶,玄奘那和尚醒了!”
玄奘笑道:“奶奶,你行走不便,還出來看貧僧,真是貧僧的再生父母。”玄奘又將頭轉過玉蓮,道:“玉蓮,快將貧僧放下,貧僧要向奶奶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