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恬柯酒醉的都吐了,並且吐了高強一身,很是驚慌。
恬軒快步過來挽着恬柯的臂膀,輕輕的搖着:“姐,怎麼了,沒事吧。”
恬柯吐過之後似乎好了些,但依然是頭重腳輕,意識有點模糊,嘴上迷迷糊糊地一會兒說着強哥我沒事,一會兒又說着妹妹我沒事。
恬柯酒醉而吐,倒在高強懷裡時,高強並沒有躲閃,任醉酒頭暈的恬柯一吐爲快,自然褂子、褲子、鞋子、襪子都濺上了未及消化的酒水,因恬柯酒桌上一口猛勁幹了一杯三兩三白酒後,也沒吃什麼菜,自然沒啥污物,只要用清水撣撣就好。
恬柯在高強的懷裡微微顫抖,胡言亂語地喊着強哥和妹妹,看得妹妹難過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在場的週一羣、小六等人見了也是無不動容,這個口口聲聲要控股物流公司的美女大學生,在談判酒席上還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就算醉酒也是硬挺了兩個小時沒倒下,俠女啊,女流之輩也讓人不可小視啊。
高強扶着恬柯的頭,待恬柯不再吐,情緒穩定下來,便輕輕把了下恬柯的頸動脈,再把了下恬哥的右手脈,還好,體徵正常,沒有發燒,只是心跳稍快一點,醉酒的症狀,只要多喝點白開水,休息好,晚上睡上一覺就會沒事了。
高強摟住恬柯,望了下衆人,說道:“雲飛將車開過來,小六趕緊到就近賓館訂個房,咱們今晚就住江城吧。”
週一羣一聽,馬上接話:“大哥,前面街道拐角處有家新開的五鑫賓館,離這兒最近,準三星的,衛生也實惠,設施也不錯,就去那裡吧?”
高強應了聲:“行,快點。”
然後週一羣又朝小閆說了聲:“小閆你開車帶路,訂上幾間一起的,今晚和大哥同住賓館。”
小閆應了聲,去旁邊的停車場取車了,週一羣、小六也跟上了,啓動黑色帕薩特飛速上了街道。
同時馬雲飛已將寶馬越野停在了高強的身邊,打開了後座車門,高強不由分說,一把將恬柯穩穩地抱起,躬着身子坐進了車子,將恬柯放在大腿上,輕輕地喚了聲:“柯柯,沒事的。”
恬軒也坐在姐姐恬柯身旁,輕輕地拍打着姐姐的後背,眼裡似乎還有晶瑩的淚,姐妹情深啊。
胥子更呢,沒見過這場面,也幫不上什麼忙,手按在腰中的雙節棍上,依然是不言不語地坐在前副駕駛位上,目光如炬地環顧着周圍。
關於胥子更,在一個很偶然的打鬥場面,也就是刀疤子老婆趙姬兒帶領一幫人在鳳祥春酒店尋仇報復時,滿懷一身武藝,卻性格怪癖的江湖人士胥子更巧遇高強,和高強並肩作戰,會同小六和週一羣等人擊退了歹徒,從而與高強兄弟相稱。
胥子更確實很怪,就在剛纔的酒桌上,不抽菸,不喝酒,大家杯觥交錯喝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他卻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自顧自的吃着,但眼睛卻是滴溜溜轉,隨時警惕着包廂外會有壞人衝進來。
當時對胥子更極爲好奇的五金廠財務科長馬大姐很殷勤地給胥子更勸過酒,沒勸上;問是哪裡人,結沒結過婚,要不要給介紹一個啥的,胥子更除了呵呵笑着就是不回答,一向喜歡刨根問底的馬大姐也是沒轍,一句都沒問出來。
不過,胥子更儘管少言少語,但對高強這些兄弟還是充滿好感的,只會傻呵呵地笑,在追蹤刀疤子的零點行動中,於刀疤子所住柳江上橋附近的農家院落裡,用身體爲高強擋過一槍呢,也算是高強的救命恩人了。
大夥兒沒有把不知身世的胥子更當外人,而看得出來,胥子更寸步不離高強,時時警惕周圍,似乎人生最大的意義就是要全力保護大哥的安全,不惜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胥子更的行爲很是讓弟兄們感慨也敬重,其實酒桌上常說的捨命陪君子多是烘托場面氣氛的,沒幾個人是君子,也沒幾個人會真正的捨命。反而,像胥子更這樣滴酒不沾,免開尊口,倒是真正做到了捨命陪君子,士爲知己者死了。
……
也就幾分鐘車程,到了五鑫賓館,小六已經開好了四間連在一起的標間。
高強將昏昏欲睡的恬柯抱上軟軟的席夢思牀,說了句好好休息吧,準備起身離開,不料恬柯突然渾身顫抖起來,將高強的腰抱得死死的,流下了淚,綴泣着:“不要,不要。”
喝醉的恬柯依然還是有些清醒的,所謂酒醉心明嘛,顯然是不想高強離開,有過醉酒的人或許能理解,人在喝醉的時候,特別的孤單寂寞,總想着有位最親的人在身邊陪着,纔會心裡安穩。
在場的各位見此情景也是心疼不已,雖然相處才幾日,但大家已是兄弟姐妹相稱了,這對漂亮的雙胞胎姐妹給大家帶來了很多歡樂,如今又將和雙胞胎姐妹倆一起開辦物流公司呢。
還別說,恬柯年紀不大,但看上去還真有種女強人的風采,嘴上說笑着,但辦起事來,一絲不苟,令人讚歎。
大夥兒望着恬柯楚楚可憐的樣子,這個時候要是高強離開,對恬柯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殘酷。
可是高強不離開,對高強來說似乎也是一種殘酷,儘管高強不會欺負恬柯,可這孤男寡女的抱在一起留宿一晚,也不是個事兒啊,再說了,恬柯越是抱緊高強,高強越是有種負罪感,眼前老是浮現幾個女人的影子,郭明月、溫小燕、陽陽、馬蘭花……
高強有些無奈,任由恬柯緊緊地抱着,有些茫然失措。
小六見此情景,說話了:“大家先各自回房,這兒就軒軒留下吧。”
說完小六帶一行人出房間,安排對門的房間由胥子更和高強住,馬雲飛和小六住,週一羣和小閆住。
馬雲飛要出房間的時候,望了望相互抱着的高強和恬柯,又望了望恬軒,輕聲說道:“軒軒,你姐沒事的,你也早點休息吧。”
恬軒點點頭,忽閃着大眼睛望了望馬雲飛,柔聲道:“雲飛哥,你也坐會兒吧。”
馬雲飛將門帶上,又默默轉回來了。
房間裡只高強、馬雲飛和雙胞胎姐妹四個人了,恬柯也安靜了下來,令高強憐愛的不行。
恬軒默默地拉上窗簾,打開空調,開始燒壺水,又給高強和馬雲飛泡上一杯賓館裡自備的免費茶葉,然後輕輕地偎依在馬雲飛的身邊。
房間裡靜靜的,都沒有說話。過不多久,便能聽到恬柯細微的酣聲,幸福地躺在高強的懷裡,睡得很熟很沉。
高強將懷裡的恬柯輕輕抱在席夢思上,蓋上一牀薄薄的被子,然後坐到恬軒的旁邊,小聲地問恬軒:“軒軒,忙一天了都忘了問,你姐說的要控股物流公司,還說啥105萬已經到帳了,哪來那麼多錢,是咋回事啊?”
恬軒望了望高強和馬雲飛,又望了望熟睡的恬柯,欲言又止,嘆了口氣:“強哥,你還是問我姐吧。”
高強感覺這裡面肯定有啥名堂,故作驚訝道:“軒軒,難道你也不知道這事嗎?”
恬軒低下了頭:“我知道,可是,可是……”
高強接過恬軒的話:“可是,105萬,對你們還在實習期間沒有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那是一筆鉅款啊,要是我不知道這錢的來源,我怎麼敢讓你姐妹倆注資呢?”
“是啊,軒軒說吧,咱們都是兄弟姐妹了,大哥還有我,又不是壞人。”馬雲飛也託了句。
這下恬軒有些不安,說話都有些激動了:“雲飛哥,你說什麼呢,又沒說你們是壞人,我知道你們對我姐妹倆好。”
馬雲飛大大咧咧地笑道:“那不就得了,既然不是壞人,又不是外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就說吧。大哥也是爲你們好呢。”
“可是,可是,姐不讓我說呢。”恬軒很爲難的樣子,原來恬軒想說,而先前已被姐姐恬柯告知不能說。
高強也不爲難恬軒,冷冷說道:“軒軒,你不說就算了。如果我不清楚你們這筆錢的來源,我也不好讓你們參股,再說了,我長這麼大,除了我媽媽,還真沒用過女人的錢。”
這話說的有點重,恬軒聽了,臉上有點掛不住,象受了天大委曲似的說不出話來,眼淚叭嗒叭嗒往下流。
見此情景,馬雲飛心軟了,有些不知所措,雙手輕輕握着恬軒的小手,又輕輕地拍着:“軒軒,不說了,不說了,別哭啊,好嗎?”
話雖說重了點,只是高強也不是故意要這麼說,如果不把話說明,一個十歲的大學生姐妹竟然會有一百多萬鉅款,說有錢就有錢,說辦公司就辦公司,說控股就控股,這象哪門子事呢?
高強也曾猜過漂亮的雙胞胎姐妹家境應該不錯,從她們的衣着來看,確實是一身正宗的名牌,但都不顯張揚,姐姐恬柯喜歡穿的是adidas運動裝,充滿青春活力;妹妹恬軒喜歡穿的是的ebase休閒裝,顯得溫文邇雅。
但就算是家境不錯,也不至於一個十歲的在校女大學生,會那麼瀟灑到出手就一百萬的地步吧?恬軒越是不想說,高強便是越想知道,只好說出重話以求獲取百萬鉅款謎團的真相。
就在馬雲飛看着恬軒流着眼淚急得手足無措時,恬軒卻夢遊般地突然從牀上一個翻身,竟然坐起來了,瞪了眼高強,朝恬軒說道:“妹妹,說吧,早晚也瞞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