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往宮裡面走,裡面的奇花妖草越發增多,最奇特的當屬一株開滿着娃娃臉的妖物,當沙軒和艾佳走過時,它們全都跟着兩人的身影轉動,同時露出一模一樣單純的表情。
宮中錯綜複雜,怪樹林立,沙軒經過一棵外形呈箱體狀的樹木時,不禁好奇地伸手在上方敲了下,那怪樹的枝條猛然砸了下來,就像有人拿着枝條的另一端一樣,非常準確地砸向了沙軒的手臂。
沙軒旁邊正站着同樣四下觀望艾佳,所以,沙軒意識到不能往旁邊躲開,那樣可能會帶來另一種結果,即使不能砸到艾佳,也可能會打亂她高高盤着的雲鬢。沙軒倒也沒把這樣的枝條放在眼裡,他豎掌爲刀,往上輕擡,立刻把砸下來的枝條砍成了兩斷,然後提腳踢了過去,把斷掉的枝頭踢了回去。
怪樹受了刺激,嘩啦一聲就把整個樹冠都壓了下來,沙軒不想和它糾纏,趕緊拉着艾佳跳了出去,閃開了樹冠攻擊的範圍。
向鎮天回頭看了一眼:“沙軒,你別招惹它們,它們沒什麼靈識。”
艾佳似笑含嗔地白了沙軒一眼:“你呀,還像小孩子一樣淘氣!”
小孩子會泡妹妹嗎?沙軒壞壞地笑了笑,問向鎮天:“你給我看的美女在哪裡?”
“馬上就到了。”
宮中的景色變化莫測,時有濃郁的密林擋在眼前,但穿過密林,又會不知不覺來到一個空曠的山谷中。
人工的痕跡漸已遠去,四周已然不見房屋,眼前突然出現一座高山。
沙軒一眼看見這座高山,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不知在哪裡見過。從外形上看,山呈圓錐狀,山頂長着稀稀拉拉的低矮林木,而山壁陡峭,光禿禿的,連一根雜草也看不見。
向鎮天和向問仙在山下駐足,不再前行,沙軒看了看山壁,沒路了,如果再往前走,就只能從山頂上飛過去,或者繞過去,畢竟這座山看起來不大,也不算很高,無論選擇哪種方式,都很簡單。
只是,站在這座山前,給人一種無端的孤獨感。尤其是那些若隱若現飄忽不定的白雲,像要把人的靈魂帶走似的。
艾佳忽然說:“我有點想念父王。沙軒,你想念你爹孃不?”
沙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淡然說道:“我是個孤兒,不知道爹孃是誰。我誰也不想。”
艾佳輕嘆了口氣,恍若一下就理解了,爲何沙軒看起來總是那麼冷漠!有時候,孤兒也有孤兒的好處,無牽無掛,可以活得更坦然。難怪世間信佛之人頗多,原來佛的確有他高明之處,比如佛說:上天給你越多,你就越放不下,放不下即是痛苦,越多放不下的,那麼痛苦就越多。
向鎮天和向問仙同時張開了手臂,似在虔誠地比劃着什麼。從他們手心牽出來的光芒,沙軒看懂了,他們在打開一個禁制,不用說,這個禁制就在眼前。沙軒立刻加強神識仔細地透向了山壁,發現山壁前面有一片淡薄的暮靄環繞着山在轉動。
這種禁制似乎不太強,沙軒暗想自己可以把它撕開,這一想又讓沙軒稍有些不解,因爲當初遇見向鎮天和向問仙時,覺得這兩人的功力並不低,甚至在仙界也能稱爲高手,比那些天王或許還要高上一籌。但現在,沙軒卻發現,他們的功力較之自己,似乎已經落後了很多。當然,可能這是拜仙界傳承神力所賜,沙軒很快就想通了這個道理。
艾佳站在山壁前,妖雲在眼前流動,不時觸動着她的多情善感,她忍不住轉頭看向了一臉鎮靜的沙軒,心裡微微嘆息,就是這個壞壞的大男孩,在凡間那個荒島欺負過自己,可是在自己心中,卻偏偏揮不去他的身影。
又過了會兒,山壁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宛若打開了一個洞門,但這個洞門卻不是往兩邊分開的,而是忽然就張開了,洞門微有些晃動,從沙軒的角度看過去,便看見了搖晃着的景象,如同倒影在湖面的山洞。
向鎮天迴轉身,示意沙軒二人,可以進去了。
艾佳有些猶豫不決地看着沙軒,還給他使了個眼色,又迅速給了他一個單向神識:如果他們引蛇入洞,我們怎麼辦?那我們會不會被困在裡面天長地久?畢竟大家不是同界中人,沙軒,你可得三思啊!
沙軒拉着艾佳的手,輕輕地搖了搖,示意她不用那麼緊張,這裡不過是妖界,怎能和自己擁有的仙界傳承神力媲美?再說了,向鎮天和向問仙多少算朋友吧。
所以,沙軒拖着艾佳,毫不遲疑地飛向了那個搖晃着的洞門。
穿過洞門前環繞着的那層光波時,艾佳說她有些胸悶,沙軒卻覺得有些暖和,看來兩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不知是什麼功力差別較大的原因。
向鎮天和向問仙一閃身就掠到了沙軒和艾佳的前面,一路蹦蹦跳跳地往洞深處走去。
從外面看,這個山不大,也不算高,沙軒便以爲這個洞子不深,裡面也不夠寬闊,誰知過了幾分鐘,就豁然開朗了,越往裡走,才發現裡面的世界另有一番洞天,爭奇鬥豔的花朵很多,甚至擡頭可以看見藍天白雲,這又是一種奇異的景象。
艾佳懷疑這裡有一個轉移陣法,或許她和沙軒經過涌洞時,不知不覺就被轉移到了這片美麗的空間中。
沙軒沒這樣認爲,因爲以他現在的目力,不可能看不透一個轉移陣法。只是,沙軒忽然之間升起一個感悟:不管在這妖王宮,還是在聖王宮,甚至在仙界西極皇宮裡面,都非常錯綜複雜,完全就是洞中有洞、天外有天的配製。由此,沙軒便想到了他的金沙大殿,可惜當初沒有足夠的能耐在師傅眼皮下面把它弄成這樣複雜的布制,否則,師傅也不可能輕易就拿她們來制約得了自己!
眼前斗轉星移,突然出現了一條清清的溪流,邊上一片精舍,掩在翠綠色的細竹中,十來個光着腳丫的姑娘,約摸有十五六歲,輕盈地踩在如地毯般的草地上,提水澆花,來回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