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弦月撇着嘴兒打開了牀頭燈,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厲慕晨,心裡就有點兒委屈。
等了那麼久,人來了還不和自己說一句話就走,怎麼能有這麼可惡的人?
起牀,拿過來披肩披在身上走過來,用手指戳着一下厲慕晨的後腰:“喂,你餓不餓?”
厲慕晨緩緩轉過身:“嗯,還有飯吃嗎?”
蘇弦月揚起小臉兒看着他幽深的眸,傲嬌的輕哼了一聲:“去洗澡換衣服,你的房間在隔壁,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厲慕晨的心都要融化掉了,伸出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乖,我這就過來。”說完,拉開門就出去了。
蘇弦月臉上的粉紅還沒退下去,心裡就憤怒的快咆哮了,怎麼回事?跑的也太快了吧?
終究,還是換了衣服下樓去廚房,打開燈拿出食材。
樓上,厲慕晨坐在沙發上,小九進門:“大哥,東西拿過來了。”
厲慕晨擡頭看着小九手裡提着的袋子,指了指茶几:“放下,出去樓下陪着她,別讓她上來。”
小九嗯了一聲下樓。
脫掉了上衣,露出來結實的胸膛,胸口處的繃帶上帶着點點血跡。
從袋子裡拿出來酒精和一把尖利的手術刀,把毛巾放在嘴裡咬着,消毒,撤去繃帶,在胸口右下方的位置,一個拇指大的傷口上血還沒止住。
手術刀割開皮膚,厲慕晨的額頭青筋就凸起了,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滾落。
一聲清脆的響聲,取出來的彈頭仍在鐵托盤裡,快速的摸出來兩顆子彈,取出來子彈裡的彈藥……。
處理完這一切,厲慕晨有些虛脫的倚在沙發上,緩緩的閉上眼睛。
遇到襲擊了,非常的突然,讓他毫無防備。
原本計劃過來看月兒,可是路上竟然遇到了殺手,要不是小九去的及時,自己這次真就疏忽了。
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都是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見過的人,最終,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底一抹狠唳轉瞬即逝,打開手錶通話器:“玉關,帶着我們的人離開巴黎,去老地方。”
封玉關也在調查,接到厲慕晨的電話立刻安排幾個人撤離。這種時候不得不小心面對,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
關閉通話器,厲慕晨才包紮好傷口,洗澡換衣服,又吹乾了頭髮,這纔對着鏡子左右看看確認沒問題了,才下樓。
樓下,蘇弦月端着一碗熱湯麪放在桌子上,又準備了爽口的小菜,一回頭就看到了厲慕晨斜倚在門口。
有些瘦了?蘇弦月暗暗搖頭,纔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怎麼可能看出來胖瘦,不過厲慕晨看上去有些憔悴。
“很香,我們一起吃?”厲慕晨過來坐在餐桌旁,衝蘇弦月笑了笑,輕聲的問。
“不了,我都吃過了,你吃吧。”蘇弦月倒了一杯水放在厲慕晨手邊,這才坐在對面,兩隻手支着下巴看厲慕晨吃東西。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吃個面而已,也矜貴的不要不要的,就想那次在出租屋一樣,他給人的感覺像是在他身邊五十米之內都能安靜下來一樣,以前覺得有些壓抑,不過此刻蘇弦月卻覺得這份寧靜很好。
“很好吃。”厲慕晨拿過來紙巾擦了擦嘴角。
蘇弦月目光落在碗裡還有大半的面,小臉上都是失落:“沒事,不喜歡我再給你做別的。”
說完,起身就要走,本來嘛,一碗麪沒多少的,可是他只吃了一點點兒。
厲慕晨起身拉住蘇弦月的手,牽動傷口疼的他額角的青筋都起來了,吸了一口氣才輕聲的說:“我還沒吃完,這些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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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蘇弦月回身有坐下了,看看面,再看看厲慕晨,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厲慕晨好像哪裡不對勁兒,可是又說不出來,蘇弦月有點兒鬱結。
厲慕晨低頭吃麪,他很想吃完,奈何卻食不下咽,這幾天高強度的訓練本來是很耗費體力的,可是剛剛用的麻藥讓他很困,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了。
筷子在碗裡輕輕的挑着,稍微一動露出來裡面的荷包蛋,心被觸動了一下。
他給蘇弦月做過面,面最底下就是一顆荷包蛋,當時只是覺得蘇弦月有點兒瘦,讓她多吃點兒。
可是此時此刻卻發現,原來一碗麪的最下面會帶來如此洶涌的感動。
“好吃嗎?好不好吃?”蘇弦月見厲慕晨的樣子心裡有些小得意的,自己可是很乖的對吧?而且還記得那顆面最下面的蛋呢,就像自己記得厲慕晨說過的話‘多吃點兒,一定要吃完。’
她也想這麼對厲慕晨說。
厲慕晨笑了,眼底都是滿足,這麼多年他吃過所有美味的東西都不及月兒的一顆荷包蛋呢。
大口小口的吃起來,蘇弦月就有點兒咂舌了。
剛剛還覺得厲慕晨的吃相很矜貴的,這麼一會兒就顛覆了自己的認知,看他吃的香,嘴角笑意就漾開了。
一碗麪,安靜的餐廳,相對的兩個人。
時光像是能定格一樣,門口看着的小九不敢打擾,她知道大哥中槍了,心裡擔憂,可是卻要忍住,因爲刀頭舔血的日子她經歷過,尚且會因爲大哥受傷亂了分寸,月兒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能讓她知道。
好一會兒,厲慕晨把空碗送到蘇弦月面前:“看看,吃的乾淨嗎?”
“乾淨!”蘇弦月眼底的笑容像是明媚的初春陽光一樣,挑起大拇指:“哥好厲害,要不要再來一碗?”
厲慕晨伸手揉了揉蘇弦月的發頂:“不要了,陪着我去花園兒走走。”
天色雖晚,可是花園裡卻亮如白晝一樣,這是個暖室,穹頂四周開着日光燈。
厲慕晨很自然的攏着蘇弦月的肩膀,在小花園裡漫步。
“月兒,喜歡這裡嗎?”
“喜歡啊,哥,我給二樓的房間都畫了設計圖,要是你有空就看看好不好?我準備用這個古堡做素材,參加比賽了。”蘇弦月的心暖融融的,她不抗拒這種親密,喜歡他在身邊的感覺,別的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就是喜歡,至於那些會讓兩個人都不快樂的事情,暫時她不想問,因爲怕自己傷心,更怕厲慕晨直接把自己抓回去。
厲慕晨偏着頭看蘇弦月,這個女人像是他的命一樣,所以,她有一絲一毫的小動作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兩隻手搭在蘇弦月的肩膀上,微微俯身眼睛看着她如秋水一般的眸:“月兒,能告訴我這次只是因爲白鈺嗎?還是因爲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