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從蓉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對白千千滲加着各種鄙夷的眼神。
可偏偏整個宴會上身份貴重的男人,用着溫柔如水的目光輕輕地撫平着她內心的慌亂與難受,將她從最難堪的身份轉化爲所有女人瘋狂嫉妒的存在。
她手微微顫了一下,他微微握緊,彷彿害怕她會離開,卻又不想捏痛她。
這樣細緻的動作,白千千斂下酸澀的眼眸,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全身那種滿滿的感動才能壓下來。
她向着他的手心勾了二下,謝謝你。
他笑了,如同冰雪融化一樣,瞬間引得這羣千金們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就連白千千都忍不住被他的笑容所吸引,清晰的聽着心臟那處,噗通噗通的跳得厲害。
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原本,不至女子可以笑得這樣絕色,男子也可以……
陸新華輕咳了二聲,掩飾着方纔赫連懿所造成的冷場與尷尬。對着一邊的趙老討好的說道:“年輕人總是比較容易衝動,一時新鮮,一時新鮮!”
趙老是聰明人,自然聽出陸新華是想傳達一種這個女人,並沒有得到陸家認可的意思。自然,不被認可的女人,就算赫連懿再喜歡她,他們也不會同意。
那麼,玩玩而已的人,就代表着自己的女兒趙從蓉還是有機會。
可,偏偏赫連懿這樣當場拂了他的面子,這讓一向自傲的趙老內心微微不悅,但瞧着女兒一副已經被這小子迷得七犖八素的模樣,只能暗自嘆了一口氣。
“你說的對,年輕人的世界,我們老了,不懂!”
聽着這話,陸新華鬆了口氣,知道趙老這是不想與赫連懿計較的意思。
安心之餘,陸新華又使着一個眼神,讓赫連懿與趙老喝一杯,喻意爲方纔的事情道歉一下。
然而赫連懿如果能做這樣的事情,就不是赫連懿。
他只是牽着白千千的手,微微對着在場的人笑了笑,說道:“你們玩,這裡太悶了,我們出去透透氣。”
說完,便拉着愣住的白千千向着陽臺走去。
留下驚訝不已的衆人,陸新華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若不是旁邊有人,指不定要遷怒於白千千了。
外面的月光涼如水,滿天的星星,璀璨無比,灑在地上的銀光,給萬物罩成一種神秘而夢幻的光芒。
良辰美景,男才女貌,賞月對視,氣氛瞬間曖昧到了極點。
“你,你爲什麼要那樣說?”
這樣說的下場,一定會更加惹怒陸新華,而且自己的身份……這一瞬間,白千千突然明白一些小時候爲什麼從來交不到朋友的原因。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他的話很是自然,不帶任何一點猶豫,卻讓她的心裡升起層層漣漪,“你就不在乎他們說什麼嗎?”
她始終忍不住問了起來。
是的,她從來不會認爲自己的身份有什麼尷尬的。
可是今天這樣的宴會,她才明白,所謂的上流社會,就是無比的在意這樣的身份。似乎他們天生就是貴族,是那樣不屑於處於底端的人們。
“我在乎的是你,之於他們,我沒有興趣。”他的眸子帶着上位者的尊貴,默然一切的優越感。
明明應該是有種距離的感覺,可她卻有種他離自己很近的錯覺。
實際上,他離她真的很近。
手一碰,就可以抓住。
她這樣想着,身體卻比內心更誠實。
第一次,這樣主動的牽着他的手,微涼,卻很大,很安心,“謝謝你。”
謝謝你維護我的尊嚴,謝謝你不介意,謝謝你將我帶出那個窒息的氛圍。
赫連懿靜靜地看着白千千彎起的眼角,像是天上的明月一樣,就想這樣什麼都不做,一直看下去……
“連懿!”
良好的氣氛,突然有了一聲刺耳的男聲,來人正是陸新華。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白千千,她閃避着低下了頭,手也在這個時抽了回來,赫連懿不免有些落空,有種捨不得的她柔軟的手,還有那淡雅的笑容。
陸新華微慍的看着二個人,那不悅的目光落在白千千的身上,抿嘴,說道:“你好歹也是在白家長大的,應該知道這樣的宴會,不是你可以鬧性子的地方。”這意思,就是怪罪白千千將赫連懿從聚會上拉了出來。
白千千咬了咬脣,沒有作聲。
“此事,與她無關。”赫連懿上前一步,將白千千擋在身後,迎上陸新華的眼神,平靜的說了一句。
陸新華恨恨地瞪了一眼白千千,這纔對着赫連懿說起時間差不多,他們要上臺,要讓赫連懿正式以陸家長子的身份與過來的人說幾句話。
見此,赫連懿只得跟着陸新華過去了,畢竟他過來參加宴會,也是因爲這個目的。只有正式以陸家的身份,才方便以後查些事情。
白千千因爲方纔在宴會發生的事情,決定在陽臺安靜的呆着,賞着皎潔的月亮,悠閒的落得清靜。
然而,正在欣賞月光的她,並沒有留意到遠處佇立着一個黑西裝的俊美男子,用在專注的看着她,方纔的事情自然也收在他的眼底。
倏爾,他從黑暗角落裡走出來,向着白千千走近,“怎麼?他不要你了?”
“是你!”白千千驀然回首,聽着很像赫連懿的聲音,以爲是他。結果見到的便是冷言諷刺的赫辰希,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你怎麼過來了?”
聽着這話,赫辰希笑了,反問道:“怎麼?你以爲我不配參加這樣的宴會嗎?”
白千千默然,沒有回話。
以赫辰希國際設計師與模特的身份,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可謂是再正常不過了。只是她沒有想到,他跟陸家的人也熟悉。
然而這一點,白千千想偏了。
讓赫辰希過來的人是白晴雪,她特意將請柬發給了赫辰希,就是因爲他對白千千感興趣,必然會過來參加。
果然,赫辰希即使不喜歡白晴雪,但還是過來了。
也在聚會得知了一個消息,赫連懿終於要認祖歸宗,要重新回到陸家了!真不知道他會不會將赫姓改爲陸姓?
呵呵,這樣的人還真的不配用赫姓啊。
“沒有。”白千千淡淡的回了一句,因爲上次的事情,沒有聊天的欲/望,轉身準備去裡面的宴會大廳。
如果大廳讓她感覺窒息,跟赫辰希呆在一起只會感覺不自在。
二者相比,她情願呆在大廳。
“你就這樣不想與我呆在一起?哪怕一會?”他的聲音帶着某種低落,加上黯淡的神色,讓人聽着不免心軟來。
可是,白千千只是停頓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說道:“我真的不太明白,爲什麼你總要糾纏着我?是因爲連懿嗎?你跟他有什麼樣的過節?”
赫辰希低聲笑了起來,“過節?你覺得我跟他會有什麼樣的過節?”
白千千擰眉,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赫辰希還有什麼樣的理由這樣靠近自己。真的如同小艾說的,她喜歡自己?
可自己不是長得很漂亮的那種女生,而且他常年在時尚界混,應該見過很多長得比自己好看,也比自己有才華的女子。
他沒有道理喜歡自己吧?
“如果沒有過節,我希望跟你只是普通的上下級的同事關係。”白千千決定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了。
這話惹得原本平靜的男人臉色一變,大步走到白千千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會放棄你的,你一定會成爲我的女人!”
他的語氣十分的霸道,甚至帶着一絲瘋狂。白千千擰眉,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這個男人,充滿了防備。
“呵呵,真是一出好戲?這叫什麼?”一聲清朗的聲音出現,進來穿着一身白色西裝,儒雅風度翩翩的陸北辰。
因爲在宴會上喝了幾杯酒的緣故,俊朗的臉上夾着一絲紅暈,看起來增添幾分風流之氣,一雙俊眸打量着僵持的白千千與赫辰希,嘴角勾着諷刺的弧度。
看到陸北辰也過來了,白千千不免感覺頭有些痛了起來。這算什麼?一個赫辰希已經讓她難辦了,陸北辰這又是想幹嘛。
“陸北辰?陸新華的兒子,赫連懿的弟弟?”赫辰希如數家珍一樣,嗤笑地看着陸北辰,說道。
陸北辰冷笑,原本染上醉意的眸子冷了下來,“報上別人名號的時候,不是應該說說自己的身份嗎?”
“你現在沒有必要知道,但很快,你會知道的。”說完,赫辰希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千千,轉身離開。
倏爾,花園陽臺只剩下白千千與陸北辰,二個人都沒有開口說什麼。
望着熟悉的昔日戀人,白千千握了握拳,卻突然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同時一種名爲相見無言以對的黯然。
“你到是厲害,纔跟赫連懿在一起,又沾惹了一個。”他的話犀利而刺耳,眼角閃過快得看不清的暗芒。
白千千的眸子頓了一下,倏然聽到裡屋傳來一陣優美的華爾茲,與外面寂靜形成一種對立的對比,她想擡腳走進室內,不願回道這種讓她心裡生痛的問題。
他,還是那樣,明明拋下自己,卻還是不忘繼續來傷害自己。
那無處可逃的指責眼神,終究讓白千千回了一句,“如果你已經這樣認爲了,就沒有必要再來說這樣的話。”如果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那樣的人,不如當作陌生人……
陸北辰冷眸眯了起來,儒雅的俊顏生起一絲冰霜,可細看,可以發現他眼角閃過的傷痛,“你就沒有什麼話想給我解釋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