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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肆內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青昭首先憋不住想喊的時候,房頂上的人已經紛紛跳下,接着是嗨哈的打鬥聲。
阮琅熟練的摸出火摺子重新點燃油燈,對驚魂未定的善寶幾人道:“我出去看看。”
善寶一把拉住他:“會不會是衙門的人?”
阮琅搖頭:“外面至少兩夥人,即便是衙門的人,也還有人在幫咱們,不怕。”
說完他率先打起門簾子,來到外間推開房門,突然閃進一人,再次把善寶幾個嚇了一跳,等發現來者是祖公略,善寶才摸着心口直念阿彌陀佛。
而祖公略見她在此,悠然一嘆,嘆她終究還是沒沉住氣,然後輕描淡寫道:“來了幾個蟊賊,被我打發走了。”
賊人不光顧錢莊商鋪卻來書肆偷竊,就像嫖客不光顧妓院而去菜市場,善寶感覺這太不可思議,轉念想想這或許是祖公略在敷衍,是以也就沒追問。
而祖公略指指敞開的房門處那一片黑黢黢道:“這個時辰了,回家罷。”
善寶望望阮琅,既是偷偷探望也就不能由着性子,於是點頭隨着祖公略出了書肆,剛想上車,祖公略卻道:“春風如醉,何妨走走。”
這話說的有點曖昧,善寶卻沒有自作多情,感覺他差不多是責怪自己偷着來看阮琅,便讓李青昭和錦瑟上了車,又讓車伕慢慢趕着車隨在她與祖公略身後,兩個人並行,走了一會子祖公略道:“你可真是不讓人省心。”
善寶不屑的哼了聲:“曉得你不同意我來見阮琅。”
祖公略無奈的晃晃腦袋:“明知故犯。”
善寶橫過去堵住他的去路:“對,我是明知故犯,但我如果不見阮琅,何以查明當初他爲何無緣無故揣把刀在懷裡。”
祖公略默然望着她,須臾笑道:“原來不傻。”
善寶氣呼呼的:“是你覺着我傻罷了。”
祖公略眉頭浮上一絲讚許:“那麼今晚你有何收穫?”
善寶發現驚世之寶的神情:“阮琅他居然會功夫。”
祖公略點頭:“我早知道。”
善寶很是費解:“你何時知道?”晚風微涼,她打了個冷戰。
祖公略脫下鶴氅披在她身上,道:“他來的那日,走路如踩棉絮。”
善寶驚掉身上的鶴氅卻渾然不覺:“這麼說他是隱藏在我家的?”
祖公略俯身撈起鶴氅重新給披上:“必有其目的,可否告訴我他纔去你家裡的情形?”
善寶努力回憶着:“那時我還小,他說他父母雙亡,自己無依無靠賣身到我家裡做了家奴,別的,什麼都沒說。”
祖公略頓了頓:“這件事,恐要找師父他老人家問問了。”
善寶撓着腦袋的想:“你師父?”轉念想起他師父就是父親,永遠記不住這一宗。
兩個人正研究分析,街邊斜裡突然衝出幾個黑衣人,且個個蒙着面。
善寶在江湖小說裡看過這樣的橋段,曉得是遇到了麻煩,看書時看的熱鬧,此時有些怕,本能的躲在祖公略身後,還耐不住好奇,把腦袋從祖公略的手臂處探出去看。
卻聽祖公略自言自語似的:“糾纏不清了,告訴陵王,我把話已經說的很清楚。”
善寶不知他爲何突然提及陵王,難道這些人是陵王派來的?陵王不是與祖公略交好嗎?
那些黑衣人也不回話,彼此看看,發出了動手的信號,於是紛紛殺了過來,手中或刀或劍,或取祖公略下盤或砍祖公略頭部。
祖公略一拉善寶使得她貼近了自己,待其中一黑衣人的刀砍到,頭一側,掌勢攜風劈向那人的手腕,耳聽咔嚓,那人的手腕活生生被他砍斷,與此同時他右腿打了個旋,取他下盤的黑衣人就被硬生生絞斷了手臂,伴着慘叫,祖公略卻摟着善寶的腰肢縱身躍起,越出那些黑衣人的包圍,冷厲道:“爾等若再逼我,便是死路一條。”
黑衣人面面相覷,受傷的先行逃之夭夭,剩下的見自己這一方少了人減弱了打鬥力,也就抱頭鼠竄了。
祖公略回頭見善寶呆呆的,輕笑:“怕了?”
善寶木然的搖頭道:“太可怕了。”
祖公略愣了,既然可怕還晃着腦袋否定,曉得她大概是被嚇傻。
而車裡的李青昭嚇得直接癱倒在錦瑟懷裡。
善寶問:“你不是與陵王交好麼,他爲何想殺你?”
祖公略昂首闊步,善寶小跑着方能跟上,跑的氣喘吁吁,祖公略猛然住了腳步,望她道:“若我不告訴你,你是不是會耿耿於懷?”
善寶點頭:“會,還會茶飯不思徹夜難眠神思恍惚顛三倒四瘋瘋癲癲……”
祖公略故作吃驚狀:“這麼嚴重,看來我只好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坊間傳說我是當今聖上的親骨肉,陵王覺着這謠言是我散播的,所以殺我以正皇家威儀。“
善寶替他抱不平:“你與陵王那麼好,他怎能說翻臉就翻臉,另外你可以跟他解釋下,散播這個謠言對你沒什麼好處,畢竟皇上不會輕易信了這個。”
祖公略笑了:“解釋沒用,因爲這是陵王費盡心機找出來的想殺我的理由。”
善寶難以理解:“他爲何想殺你?”
祖公略無奈的:“還是因爲那個謠言。”
善寶擺擺手制止他說話:“我想我是被你繞糊塗了。”
祖公略唯有細細道之:“陵王之所以能來雷公鎮居住,非他自己所願,當年皇上察覺他有謀反之意,把他遠遠的貶到這裡,而陵王對皇上一直懷恨在心,偏偏雷公鎮有這麼個傳說,說我是皇上的親骨肉,所以陵王想殺我,一,泄恨,二,削弱皇上的力量,爲他的將來做打算。”
善寶認真聽着:“你的意思,陵王仍舊想謀反?”
祖公略眼睛望去浩渺的遠方:“長青山仙人洞裡有人私藏大量的兵器,被我無意發現,你想想,雷公鎮都是挖參伐木打漁的平頭百姓,誰私藏那麼多兵器作何,除了陵王不會是旁人。”
善寶聽得害怕:“我看你平時與陵王很好的。”
祖公略笑了:“假象,他知我知,彼此都在演戲。”
善寶雖然聰明,卻涉世未深,聽祖公略說他與陵王的交往如此,感嘆改朝換代的總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是因爲他們比女人更奸詐更隱忍,問:“你準備揭發陵王麼?”
祖公略搖頭。
善寶表示不懂:“他可是反賊。”
祖公略悵然而嘆,看善寶笑笑,卻道:”你只需記住,以後無論陵王怎麼邀請你去做客,你千萬拒絕。“
善寶表示不可能:“我與他沒有仇。”
祖公略語重心長道:“我怕他用你來威脅我。”
善寶呆呆的看着他。
祖公略道:“我的意思,你是祖家大當家,而我,是祖家二少爺。”
善寶突然把鶴氅摔給他,氣呼呼的跑去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