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子山發現自己手中的這把武士刀竟然就是乳白色的刀穗,刀柄的最前端刀鍔吞口之下的拼塊是兩塊精雕細刻的象牙朝日圖案。
在日本朝日代表着皇室,是不能亂用的,即便天皇御賜的寶刀,如果被賜者不是皇族,都要將朝日抹去只留象徵着武運長久的支那圖案。
剛剛自己在陣地上幹掉了一個日本人的皇室成員?一名軍銜爲曹長的皇室成員?方子山覺得這個理論實在太過可笑,如果是那樣的話,隨隨便便在前沿幹掉一名曹長都能是日本人的皇室成員,那麼日本人的皇室成員也太不值錢了?或者說日本人的親戚太多?
方子山認爲唯一的解釋就是後世解釋日本軍刀配飾,刀穗和刀柄的那位哥們也是一位連蒙帶唬的主,不過刀確實是好刀,留着下次小鬼子在突入白刃戰的時候用,方子山漫不經心的將武士刀插在了彈坑中。
大戰之後,來不及慶祝劫後餘生的方子山可謂是飢渴難忍,嗓子渴得快冒了煙,但是陣地上只有混着屍液的臭水,如果喝了這水,估計就真的看不見明天升起的太陽了。
方子山帶着一臉不高興的秦國忠開始在陣地上翻揀日軍的棄屍,一是爲了收集有限的彈藥,二是爲了尋找日軍士兵隨身攜帶的水壺與飯盒
而在這個時候,日軍的指揮官相原正一冷着臉催促着自己的部下前進,相原正一絲毫不清楚,在陣地的另外一側,足立中隊的四百多人也在悄悄的前進!
與相原中隊相比較,足立中隊就顯得謹慎了很多,常言總道捱打學乖,很明顯剩下足立中隊要比相原中隊乖得多。
即便在中早已退守的地方,他們依然小心謹慎,狡詐的足立一夫甚至讓自己的五名尖兵穿上了扒中死屍的衣服,防止被中打冷槍!
方子山手中步槍的準星將相原正一幾次套了進來,但是這個一手拿着手槍,一手揮舞着指揮刀的日軍軍官似乎經驗老道非常狡猾異常,其一直都躲在衆多士兵的後面,加之現在正是夜晚時分了,方子山只能藉助陣地附近日軍炮擊,引起的殘垣斷壁之間的殘火來瞄準。
在幾名日軍士兵閃動的身影下,屏氣凝神的方子山瞬間把握機會快速擊發!
砰的一聲槍響!一名恰好湊過來的日軍軍曹用自己的腦袋替相原正一接住了這顆子彈,打爆了日軍軍曹的這顆子彈又擦過了相原正一的耳朵!
在槍響的瞬間,樑大寶拉響了五組藏好的集束手榴彈,在爆炸的掀起的閃光中,方子山清楚的看見了那名日軍軍官如同黑貓警長中的搬倉鼠一隻耳一般,捂着耳朵倉惶逃竄。
樑大寶、老山西、羅圈腿、大碗麪等四處埋伏點紛紛開火併投擲手榴彈,十幾名日軍士兵頓時迸濺起了血霧摔到在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日軍士兵開始在軍官的指揮下盲目的射擊,並尋找敵軍的火力點開始反擊。
趴在一處瓦礫廢墟底下的小眼鏡則不慌不忙的連續三槍,將三名試圖指揮部隊的日軍軍官擊斃之中,毫無準備的日軍由於失去了指揮在慌亂中開始向後撤,日軍的抵抗是非常短暫的。
在這種陣地廢墟攻堅戰中,採用快速有效密集的火力在最短時間內給予敵軍最大殺傷是交戰雙方通用的原則。
可以說日軍的撤退是非常的明智的選擇,如果其不撤退硬頂反擊的話,就不是留下四十多具屍體那麼簡單了,還有七、八名哀嚎的傷員。
在陣地另外一邊摸上來的足立一夫此刻陰着臉警惕的觀望着交火的方向,通過密集的機槍射擊聲、擲彈筒的反擊聲,他判斷一定是另外一支至少中隊級別的部隊遭到了支那軍的埋伏,而且埋伏的支那軍雖然數量不多,但是火力顯然異常兇猛。
不過很快,日軍傷員的叫聲如同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雞一般驟止,沒有槍聲一定是讓支那兵用刺刀解決了!
激烈的交火聲中,足立一夫爲自己讓五名尖兵化裝成支那兵的點子暗自慶幸!
正好可以在尖兵的帶領下去偷襲中的後方,混戰激烈交火之間,中一定會以爲是他們的援軍到來,而跟在尖兵後面的中隊主力一定會給支那軍以重創。
被打成了一隻耳的相原正一此刻萬分暴怒,總被人誇讚其英俊不凡的相原正一現在僅僅只剩下一隻耳朵?這讓他如何見人?
暴怒中的相原正一指揮着部隊重新猛撲上來,而此時可此足立一夫所率領的足立中隊也從對面包抄上來!
羅圈腿一見後方出現了人影,立即將機槍掉轉過來,當隱約的出現幾名帶着鋼盔的士兵的時候,羅圈腿激動得跪了起來對方子山大聲呼喊道:“營長!是自己人!我們的援軍上來了!弟兄們,我想死你們啦!”
二排,是二排,該死的二排終於到了!
羅圈腿揮舞着他那乾瘦的胳膊,整個陣地上凡上打了半天還活着的人,就從來沒人提過怕死,唯獨羅圈腿也不管吉利不吉利,總將怕死掛在嘴邊,爲此還讓東北佬秦國忠揍了二次,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怕死也不算孬種的傢伙竟然活到了援兵上來?
在另外一邊進攻的相原正一忍着巨痛堅持要親手給那些卑鄙的支那軍開膛刨腹,但是突然聽到陣地上有支那軍高聲呼喊什麼?
相原正一叫過一名略微懂得中國話的軍曹道:“青原!支那軍在叫喊什麼?”
青原軍曹臉色十分不好道:“支那軍的援軍上來了!”
八嘎!相原正一狠狠的跺了一腳大吼道:
“不是說這附近早就沒有支那軍了嗎?怎麼會有伏擊?該死的伏擊,有伏擊自然就會有反擊部隊?我們要加強攻勢,把迫擊炮和擲彈筒都調上來,延伸射擊阻擋支那軍的增援。”
“哈依!”青原軍曹微微一個立正立即轉身離開,剛剛相原中隊有損失了失少五名軍官,看來又要提拔曹長和軍曹了!相原正一無奈的嘆了口氣,結果牽動了傷口,痛得他哇哇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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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方子山注意到那些援兵跨越火堆的時候,腳上赫然穿着翻毛皮鞋?那可是隻有小鬼子也會穿的鞋!
而且這幾名援兵身上的子彈袋竟然是右肩左斜?方子山記得他剛上陣地的時候一名新兵就因爲這個捱了自己的大嘴巴,中國國防軍的操典是有嚴格規定的,左肩右斜腰間纏死胯骨打結。
而且,後面蜂擁而來的根本不象是援軍。
日本人!日本人從自己的陣地後方摸上來了!
“羅圈腿,快趴下,那是小日本鬼子!”方子山的話音剛落,羅圈腿的身上頓時迸濺出一片血霧,一臉不可置信的羅圈腿帶着滿臉的不甘和疑惑仰面摔倒,口中帶着血沫喃喃道:“娘啊!兒回不去了,真的回不”
“你大爺小日本鬼子!”方子山端起一挺輕機槍與秦國忠一人一面猛烈射擊,一邊射擊一邊大吼道:“樑大寶、老山西、小眼鏡都他孃的過來,向我靠攏!引爆所有的炸藥!”
在日軍的火力前後夾擊之下,樑大寶、老山西、小眼鏡、大碗麪跌跌撞撞的連滾帶爬的衝進了方子山與秦國忠所在的散兵坑,恐怕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去挑剔樑大寶他們四人的戰術動作了,標不標準不是問題,活着纔是最終目的。
方子山一拍秦國忠的肩膀大吼道:“狠狠的打,讓老山西起爆,讓兩邊的小日本狗咬狗,咱們退下去看熱鬧!”
老山西麻利的接上了起爆器上的甲乙兩根電源線,頂住電池嘿嘿一笑道:“給點厲害的瞧瞧!”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隨着老山西連續幾次扭動,竟然不見起爆的火光出現?老山西頓時一驚,急忙卸下兩根電線按着接頭用舌頭一舔,舌頭整個微微一麻!老山西迅速接好了電線將起爆器交到了方子山手中道:“長官,肯定是他孃的電線被槍子崩斷了,接上就肯定好使!”
方子山望着兩邊日軍激烈的交火一把拽住老山西嚴肅道:“你這麼出去渾身都得是槍眼,兩邊的子彈現在都是用的標尺射擊,你這是玩命那!”
老山西一把甩開方子山腳道:“這會不玩命,小日本在近一點就能相互發現了,到時候他們一停火,死得就是咱們了,死一個總比全死要好,回頭逢年過節別忘了給老哥哥我燒上一疊紙,墳頭倒杯酒點根菸,方長官,我老家就剩下一個妹子孤苦伶仃的了,真他孃的掛了,撫卹金幫我交到她手裡,給她當嫁妝。”
秦國忠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山西罵道:“老鱉犢子,死不了你的!你這麼囉嗦的玩意都是王八命,老子的命可長着呢!”
老山西嘿嘿一笑,看了一眼秦國忠,頭一次沒有還嘴,徑直從戰壕中一躍而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這裡剩下的所有中國士兵,都已經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