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警察局副局長,竟然懇求敵手出手點自己的穴位,從而
希望自己快點進入意識模糊狀態,連羅玉寒都替任青山感到無比悲哀。
自作孽,不可活,任青山咎由自取,悲哀從羅玉寒腦海只是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幸災樂禍。
“任局哈,你可想好了,關於點穴手法,我還欠些火候,輕重很難拿捏,如果失手,你將永遠意識模糊,甚至徹底對世界失去感知,和死人沒什麼區別。”羅玉寒故意嚇唬道。
以羅玉寒熟練的點穴手法,即使閉着眼睛都不會出錯,他之所以這樣說,目的在於,一來試探任青山的決心,二來嚇唬任青山。身爲警察局副局長,竟然勾結黑幫,殘害無辜,助紂爲孽,收斂錢財,死有餘辜,如果不是看在任娜娜的份上,羅玉寒早把他灰飛煙滅。
羅玉寒的一番話讓任青山陷入了深思。羅玉寒武功神秘莫測,已經從多件事中得到證明,一開始說可以幫助自己,現在又說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估計是自己給的錢不到位,莫非就是想多要點錢而已,如果自己再加點籌碼,也許他就會痛快出手。再說,如果自己不打發好羅玉寒,他下手時耍點心思,自己也許會真的變成死人。
但這錢不能馬上給,只能等自己恢復意識後再付錢,這樣羅玉寒爲了貪錢,就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了。
“神醫,你儘管下手,我任青山即使死在你手下,也心甘情願,一旦我恢復意識,我保證給你五百萬,決不食言。”
羅玉寒往前走了一步,拍拍任青山的肩膀,笑着說:“任局,你終於想明白了,一開始你許諾我一百萬,的確有點少,現在你開的價我還基本滿意,你放心,我羅玉寒點穴時一定把握好分寸,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羅玉寒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想,老王八,我看在任娜娜的面上,不想置你於死地,反而給你出主意,讓你躲災避難,逢凶化吉,沒想到你竟然給我畫個大餅算計我,既然如此,就別怨我心狠了。
羅玉寒意念一動,手隨心動,快如閃電,咔咔咔幾下,迅速點擊了任青山的神闕穴,關元穴,氣海穴。任青山先是呆若木雞,接着仰躺在地。
羅玉寒彎腰,兩手分別從任青山的大腿上掠到小腿,從上到下同時點擊了足三裡,陽陵穴,三陰交等穴位。
任青山痛苦難耐,哇哇大叫。羅玉寒翻轉任青山身體,上點大椎,中點中樞命門,一直點到龜尾穴。任督二脈分別點了十八個,任青山身體不再動彈,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當然也沒有了任何痛苦。
羅玉寒抱着任青山走到別墅門口,打開車門把任青山抱上車,然後開車離開了別墅。
夜色深沉,尼桑車一路狂奔,駛出北門後又駛出大約兩公里,羅玉寒見四周無車無人,把車停下,看着躺在後排的任青山的,無奈地笑笑,說:“任局哈,你陷害無辜,作惡多端,本來該死,可我羅玉寒心地善良,暫且饒你一命,你明天就會被人發現,從此以後無災無痛,依然享受俸祿,再也不會爲害一方了。”
羅玉寒下車,昂首挺胸,剛邁出兩步,突然兩道燈光直射過來。
羅玉寒明白,自己被跟蹤了,但至於是誰跟蹤了自己,羅玉寒不得而知。
跑,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爲跟蹤者可能已經認出了自己,再說羅玉寒也從來沒有逃跑的習慣,與其逃跑,不如和跟蹤者來個正面交鋒,看看來人爲什麼要跟蹤自己。
燈光移動,轎車緩緩向前開過來,在離羅玉寒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下來。一個人影出現在燈光前。
影子修長,神態淡定,兩手空空朝自己走來。
來人繞過羅玉寒,朝尼桑車走去。
羅玉寒沒動手。他沒動手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來人沒有惡意,第二最爲直接,他已經認出來人是警花。
羅玉寒緊繃的神經開始鬆弛。在警花面前,羅玉寒永遠處於鬆弛狀態,因爲,在他看來,他和警花早已融爲一體,最起碼在精神上如此。
警花從車窗看到躺在後排的任青山,臉上露出一抹笑,苦笑和諷刺的笑夾雜在一起,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心裡此時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
任娜娜打開車門,伸手摸摸任青山的手,感覺任青山的體溫和常人無異,這才轉身,緩緩走到羅玉寒跟前,展開手掌,緩緩擡起右臂,突然扇了羅玉寒一記耳光。
清脆的響聲在夜色中迴響。
看見任娜娜擡手,羅玉寒已經知道她想幹什麼,但羅玉寒沒有躲避。
羅玉寒仰頭側臉,把另外一半臉呈現在任娜娜面前,輕聲說:“如果還沒打夠,請再打一掌。”
任娜娜擡手,果然又扇了羅玉寒一記耳光。手掌疼痛,手臂發麻,任娜娜咬牙切齒,擡腿又踢了羅玉寒一腳。
這一腳羅玉寒始料未及,但羅玉寒的護體本能發揮了作用,任娜娜這一腳好像踢在了石頭上,腳趾疼痛難忍,哧溜一聲,憤怒地問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你打,我受,你問,我說, 沙如雪總說我下雨天穿拖鞋——賤賤賤,還說我這條船不是輪船,是艦艦艦,但她這樣說我並不名副其實,在你面前,我纔是真的賤賤賤。”
“別廢話,趕緊回答我,爲什麼要這樣對他。”任娜娜打斷了羅玉寒,厲聲質問道。
羅玉寒把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然後辯解道:“他和龍幫勾結,已經在劫難逃,向我求救,一來保全名聲,二來爲他不爭氣的兒子,這是最好的解脫。”
“等風平浪靜,你真的還能爲他解開穴道?”任娜娜關心地問道。
羅玉寒訕笑一聲,說:“本來能騙你,但我於心不忍,所以只能實話相告,我對他說能解開穴道,其實不能,三十六個穴位,任督二脈各佔十八,即便神人,也無能爲力,但你放心,他現在意識全部喪失,耳朵失聰,眼睛失明,全身感覺騰雲駕霧,沒有絲毫痛苦。”
任娜娜哽咽,接着潸然淚下。羅玉寒伸手要給任娜娜擦眼淚,被羅玉寒一把推開羅玉寒的手臂,哽咽着說:“自從你告訴我他是龍幫臥底,我曾三番五次動了舉報他的念頭,但始終沒下定決心,爲何?雖然我和他之間曾經有不快,但那都是因爲他希望我既能做他的女兒,又能做他的兒媳,本心並不想害我,回想我小時候被人遺棄,是他從孤兒院把我帶到家裡,小心呵護,供我吃穿,終日把我捧在手心,把我撫養成人,我表面上雖然恨他,但卻時時心存感激,我知道你顧忌我的感受,一直沒有對他痛下殺手,他主動找上門來,懇求你給他出個主意,你爲什麼不和我商量,就把他變成了植物人。”
看着淚流滿面,語不成聲的任娜娜,羅玉寒沉默片刻才嘆口氣,小心翼翼地勸說道:“警花姐,木已成舟,現在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如果你堅持要我解開他的穴道,等我再深刻研習醫武神經,只要找到解穴辦法,我馬上恢復他的神智,天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
羅玉寒說着,推了一把任娜娜。任娜娜哼了一聲,說:“從今天起,我不會再開口和你說一句話,並且,我鄭重宣佈,我要和你解除婚約,直到你解開我老爸的穴道。”
“哎,哎,警花姐,你蹬鼻子上臉了不是,你忘記他當時是如何和你脫離父女關係的,又是如何把你從家裡和警隊趕出來的,我替你報仇雪恨了,你倒是認賊作父了——”
任娜娜打開車門,不等羅玉寒上車就發動了車子,掛檔踩油門,法拉利突然起步,猛地一竄,竄出十多米後來個飄逸,掉頭加速,原路返回。
羅玉寒眼看任娜娜想甩開自己,當法拉利從身邊駛過,縱身跳上了後備車廂, 穩穩當當站立起來。
法拉利風馳電掣,寒風凜冽,羅玉寒頭髮飄飄,但身體卻巋然不動。
任娜娜握着方向盤,時不時擦拭眼淚,根本沒想到羅玉寒跳上了車。
一個人裹着大衣,胸前掛着一個一米五見方的木牌站在路中間,見法拉利急速從北邊開過來,使勁地朝法拉利招手。任娜娜急踩剎車,法拉利往前漂移十來米,差點撞到了掛牌人。
“喂,你找死哈,要死到別出死去,別找我麻煩。”任娜娜把頭伸出車窗外,大聲斥責道。
掛牌人不但沒發火,反而走到車窗前,笑眯眯地說:“大姐,看到我牌子上的這幾個字了麼,公主快來,我在等你,癡情人!對了,旁邊畫的就是公主,麻煩你用手機拍下來傳到網上,公主看到後會來找我的。”
“神經病,滾。”任娜娜吼道。
掛牌人往旁邊退了兩步,依然笑着說:“如果你見到公主,請你告訴她,如果她不出現,我會一直在這裡等她,直到死。”
“那你現在就死了吧。”任娜娜沒好氣地說。
“哈哈,大姐,不好,你車屁股上站着一個人。”掛牌人突然驚叫道。
任娜娜把頭伸出車窗,往後看看,見羅玉寒果真站在車屁股上,不由惱怒,猛踩油門。
掛牌人似乎認出了羅玉寒,跟在法拉利後面喊道:“羅玉寒,羅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