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元霸!”
蘇晨失聲嚷了起來,他吃驚之下,沒有用靈魂傳音,直接就喊了起來,靠他最近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用看怪物一般的眼光看着蘇晨,腳步悄悄後移。
蘇晨的心中,涌現出一個乾瘦乾瘦的少年形象,掌中兩柄鐵錘,重八百斤,一人一騎,縱橫天下,打翻十八路反王,殺退七十二路煙塵,身影到處,鬼神驚怕,鐵錘揮舞,血流成河。
那是真正的萬人敵,也是古代傳說中武將勇力的巔峰,他的名聲和兇悍,已經成爲傳說中的傳說。
蘇晨嚇了一跳之後,驚喜起來:“難道李元霸傀儡也能製造出來,龍鬚,我愛死你了。”
“咳咳咳…主人,龍鬚是個幾千歲的老頭子,這個……”龍鬚顯然被蘇晨這句話嚇了一大跳,惶恐的說道。
蘇晨無語,接着又嘿嘿一笑,興奮的道:“擁有李元霸的力量和強悍,無論什麼毛賊,都要讓他們血流成河。”
龍鬚不再說什麼,在功德牌之中,開始忙碌起來,蘇晨眼看着沒有什麼事情,故意轉悠了一圈,果然發現張曉偉和龍少那批人,都沒有了半點蹤影,心中暗暗冷笑:“爺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我倒要看看這幫雜碎能耐我何。”
他心中想着,也不管其他人,便走出了酒會大廳,唐琪琪心事重重,趙飛雪兩姐妹窮於應付,都沒有發現蘇晨已經離開,只有纖纖的眼光,時刻不離蘇晨,見他走出大廳門口,心中怦怦跳了起來,她向大廳方向奔了幾步,嘆了一口氣,又緩緩停下來。
追上又能怎麼樣?在他的心中,自己不過是小孩子而已,纖纖心中想着,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一大滴淚珠頓時滾落下來,怔怔的站在大廳之中,所思所見,都是那個人偉岸挺拔的背影。
蘇晨出了酒會大廳,就看見兩個鬼頭鬼腦的漢子,躲躲閃閃跟在自己身後,他心中冷笑,也不回頭,一路坐着電梯下了大樓,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長長吸了一口氣,壞壞的一笑,擡步向大街上走去。
此刻已經是午夜時分,但是大街上依舊車水馬龍,昆江市這座現代化城市,乃是全國經濟文化中心之一,也是著名的不夜城之一,現在雖然已經晚上一點多鐘,但是依然熱鬧非凡。
蘇晨眼角瞥了一眼後面,心中暗罵了一聲,忽然離開正街,走進了一條偏僻的街道,七拐八彎,十來分鐘就走到一個寂靜無人的小巷,忽然身影一閃,不見了蹤影。
後面的兩個漢子一直緊緊盯着他,忽然眼前一花,眼前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心中頓時吃了一驚,趕緊追進小巷之中,夜黑沉沉的,這條小巷子很是偏僻,只有主城區輝煌的燈火,隱隱照亮這裡,可以看見不遠的地方有着一棟廢棄的爛尾樓,孤零零的站着。
兩個漢子驚疑不定,東張西望,後面的一個漢子膽子較小,躲在第一個漢子後面,顫聲道:“那人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不會是鬼吧?”
前面一個漢子雖然膽氣豪壯,但是看着黑漆漆的爛尾樓,陰風陣陣,心中也是發毛,道:“別瞎咧咧,哪有什麼鬼啊怪的,那小子要是跑掉了,老大饒不了我們。”
說到老大,兩個人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後面漢子忽然感覺此刻膽子也大了很多,和同伴一前一後,向黑洞洞的巷子之中走去。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從牆頭上飛躍而下,一個手刀,砍在後面漢子的脖子上,那漢子沉悶的哼了一聲,頓時像根木頭一樣倒下去,前面那個漢子大吃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隻大手扼住了脖子,抵在牆上。
黯淡的燈光下,只見扼住自己脖子的手修長白皙,很難想象這樣秀氣的一隻手,竟然有着如此磅礴的力量,那漢子感覺自己的咽喉好像被一隻鋼鐵巨手勒住了,他滿臉通紅,腿腳亂蹬,可惜撼動不了那手的一絲一毫。
“你是誰,爲什麼跟蹤我?”
黑暗之中,傳來低沉的聲音,聽在這個漢子的耳朵之中,比死神的召喚還要可怕,他稍一猶豫,小腹便中了一拳,漢子感覺小腹劇痛,五臟六腑都好像要翻轉過來似的,嘴角邊露出血沫來。
“我再問一遍,你是誰,爲什麼跟蹤我?”依舊是那低沉的聲音,溫和而斯文。
但是此刻聽在漢子的耳朵之中,這聲音比遠古兇獸的咆哮還要可怕十倍,他慌不迭的道:“別打,我說,我說!”
蘇晨不再問話,只是把扼住他脖子的手鬆開,站在黑暗之中,悠然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現在你要告訴我的是,你們有多少人,都埋伏在什麼地方?”
漢子傻眼了,自己都還沒有說什麼呢,人家已經掌握得清清楚楚了,這個仗還怎麼打?
蘇晨看他猶豫,不輕不重的又給了他一下,這不輕不重的一下,讓那個漢子頓時痛入骨髓,冷汗直流,趕緊叫道:“大哥饒命,我說就是。”
過了十來分鐘,蘇晨施施然從巷子之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後,兩個漢子都暈死過去,他們不過是個小角色,蘇晨沒必要要他們的性命。
蘇晨嘴角噙着冷笑,走上了正街,一招手,攔了出租車,囑咐出租車司機兩句,小車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積水潭老城區是個未經城市改造的居民區,一條小巷子彎彎曲曲的通往主城區,蘇晨要回家,這裡是必經的通道,兩邊都是狹窄的圍牆,這些圍牆都是居民自己砌成的,每家都有個小小的院落。
飛斧幫的埋伏地點,就選擇在這裡,兩邊圍牆的院落之中,可以埋伏人手,只要目標出現,前後一堵,圍牆左右兩邊人手出動,目標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了。
飛斧幫總瓢把子從黑虎此刻,就在東頭小院牆頭趴着,作爲一個江湖大幫的魁首,從黑虎每次砍人,都是身先士卒,帶頭衝鋒在前面,手中的一柄斧子,也不知道有多少陰魂縈繞。
從黑虎的兄弟也跟他一樣,都是悍勇敢死之輩,組織之中賞罰分明,即便是陣亡了,家屬也有兄弟照顧,所謂老有所養,幼有所教,這樣一個紀律嚴明的組織,戰鬥力簡直可以稱之爲恐怖。
接這個任務的時候,從黑虎還有些不屑,但是鉅額的報酬讓他很是心動,對方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讓他親自帶人出馬,一定要達到目標,絕不容許失手。
從黑虎出道十來年了,江湖老不等於他的斧頭老了,事實上,從黑虎的斧頭依舊是昆江黑道上最恐怖的兵器之一。
看着遠處漸漸走近的人影,從黑虎一直眯着的眼睛猛然睜開了,從那人走路的樣子和懶洋洋的步伐,他已經敏銳感覺到這人就是自己苦苦等候的目標了。
看着人影慢慢的從巷子中走來,一直走到巷子中央,從黑虎把兩根手指放進嘴中,發出一聲尖利的口哨聲,這是衝鋒的口令。
慢慢的,巷子入口閃出五六個人,手中斧頭閃着寒光,把巷子口堵得嚴嚴實實。而同樣的,巷子出口也被堵得嚴嚴實實,同樣是五六個大漢,手中利刃閃光,眼睛中閃着兇悍的光。
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這些都是百戰之士,手下沒有幾條人命,斷不能沒有這種殺氣和兇悍,視人命爲草芥,冰冷的殺意,讓夜空都涼了幾分。
接着,兩邊的高牆上,紛紛跳下勁裝打扮的漢子來,手中斧頭刃口閃着寒光,雪亮一片,頃刻間把中間那人圍得水泄不通。
令人奇怪的是,那人卻沒有一點驚慌的意思,只是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往嘴中直灌,藉着不遠處一盞破路燈微弱的燈光,從黑虎才發現那人喝的正是一瓶白蘭地。
大敵臨前,狂飲烈酒,這人不是瘋子,就是……
從黑虎壓住心中的一點不安,抄起斧頭,從圍牆上一躍而出,只聽得他渾身大筋格格作響,血在血管之中汩汩流動的聲音都明顯可以聽出來。
這從黑虎居然也是一個武林高手,西風獵獵作響,只見他在牆壁上腳不沾地的連點幾點,好像猿猴一般敏捷,早已經竄到了蘇晨的面前。
蘇晨又狂飲了一通烈酒,將酒瓶子丟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從黑虎,眸子中顯得狂熱和興奮,卻沒有半點畏懼之色,道:“你就是飛斧幫的首領?”
不知道爲何,從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一股睥睨天下,縱橫無敵的氣勢來,這讓黑虎感覺到一陣心悸,就好像豺狼遇到了老虎,他心中發顫,多年養成的殺意和悍勇,一點點在消退。
在少年的威勢下,從黑虎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剛剛點頭立即發現不妥,他回頭一看其餘的兄弟,只見他們的眼中也有畏懼之色,曾經穩定冷漠持斧頭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你是,很好,十分鐘之後,你會後悔爲什麼接下這個任務。”
蘇晨很輕,很緩慢的說着,語氣之中,平靜得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