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
許太平很驚訝,因爲他沒想到自己會從趙香蘆的嘴裡聽到這兩個字。
不過,許太平很快又覺得沒什麼,因爲他在京城呆了這麼多天,對於趙家,他聽到了很多傳聞,而這些傳聞,都是不好的。
許太平沉默了片刻,問道,“借你錢,還是借趙家錢?”
許太平的問題,讓趙香蘆愣了一下,隨後她問道,“有什麼區別麼?”
“有很大的區別,借你錢,你要多少,我直接拿給你,而如果是借趙家錢,不應該是你來找我借。”許太平說道。
“借趙家錢。”趙香蘆思索了一下後說道。
“那就讓別人來找我,比如趙太極,比如趙太恆,這些人比你更能做趙家的主,趙家讓你來找我借,算什麼?”許太平問道。
“他們不會讓人來找你借錢的,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太平,我知道你現在很有錢,而趙家,迎來了巨大的危機,借錢是不得已而爲之,我相信,度過了這一次危機之後,趙家絕對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所以,拜託你,借我們趙家一點錢。”趙香蘆懇求道。
許太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趙家主脈的人來,我是不會借給你錢的,我確實很有錢,只要是你自己想要,你開口,多少錢我都借給你,但是,如果是讓你來替趙家借錢,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因爲,我擔心趙家還不上我的錢。”
“那你就不擔心我還不上你的錢麼?”趙香蘆問道。
“你還不上我的錢,我沒所謂,在我心裡,我們的友情,如果你覺得值那個價,我就覺得值那個價,你不想還我也無所謂,用那些錢看透我的一個朋友,我覺得值得,而對於趙家,我不覺得我可以花幾個億甚至於十幾個億去認清楚趙家,太奢侈了。”許太平搖頭道。
“哎!”趙香蘆嘆了口氣,說道,“你的話,讓我很感動,但是,趙家現在真的需要幫忙。”
“借錢並不是幫忙的唯一辦法,這個世界上能夠救人的,永遠都只有自己,趙家的情況我多少了解了一下,他如此快的衰敗,一方面是因爲多方施壓,還有多方圍剿的關係,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爲趙太極成爲了趙家的家主,我對趙太極這人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感,但是,他做趙家家主,確實做的不好,趙家的一副好牌,被他徹底的打爛了,以前趙家順風順水,沒有這麼多壓力,所以他可以幫趙家賺很多錢,但是現在,趙家遇到了壓力,碰到了困難,他的做事方法跟手段,就不適合趙家了,如果趙家不在這些方面做出調整,那我給趙家多少錢,都沒有用。”許太平說道。
“家主他…似乎對家族的事情不是很上心。”趙香蘆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更幫不上你們趙家了,香爐,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以給你承諾,只要你願意,我手底下的產業,崗位,隨便你挑,年薪隨便你開,我都可以給你,但是,借錢給趙家,不可能。”許太平說道。
“真的不行麼?”趙香蘆問道。
“我是商人,我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投資。”許太平說道。
“好吧,我明白了。”趙香蘆點了點頭,隨後慘笑道,“其實我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個結果,但是還是不死心,獨孤瑩讓我別過來找你,我還是來了,哎。”
“趙家裡高個太多,天塌下來,有他們頂着就好了,你纔多大,就把所有事都攬到你頭上去,太累了,香爐,聽我一句勸,大廈將傾,你一個小人物,是無法阻止的。”許太平說道。
“我知道的。”趙香蘆搖了搖頭,說道,“但是,這是生我養我的趙家,當年老太爺給了我新的生命,並且讓我一輩子效忠趙家,我雖然人小力薄,但是,就算大廈倒下,我也願意做最後一個撐住他的人,哪怕因此被壓的粉身碎骨,我也無怨無悔。”
“別把話說的太重,你粉身碎骨不了,一切有我呢。”許太平說道。
“你?”趙香蘆看向許太平。
許太平很年輕,三十一歲,也很帥,在他的臉上,趙香蘆看到了趙家人的一些特點…陽光,帥氣,而且總是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是趙家人?
趙香蘆忽然想到,到處趙太極將許太平驅逐出趙家,是何等的傻逼,當年那個普通青年許太平,只是一年不到的時間,就成長爲了現在的首富,就算是趙家也只能仰望他的存在,如果這許太平一直在趙家裡,那趙家,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麼?
如果許太平是趙家家主呢?那或許,趙家會有更多的希望吧?
趙香蘆在看許太平,許太平同樣在看趙香蘆。
趙香蘆面色憔悴,臉色很白,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休息不夠。
許太平因爲去過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寶庫,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在羅斯柴爾德寶庫的誘惑之下,那些進入寶庫的人會對趙家發動怎樣的襲擊。
在太平盛世,趙家的一切缺點都被掩蓋,隱藏,而一旦進入亂世,那趙家的所有缺點都會被放大。
不說趙太極這個家主不合格,就算趙老爺子在,趙家也很難撐過這一關,畢竟,沒有趙鋼鏰這樣頂尖的人物,面對着全世界最強大的力量的聯合體,趙家是不會有任何機會的。
趙家的倒下,只是時間的問題,甚至於就連許太平自己,也隱約的期待着趙家的倒下。
他已經不是趙家人了,如果趙家倒下,那羅斯柴爾德的寶庫將徹底開放,到時候,裡面無盡的寶藏,也將有他一份…
一個人,永遠不會滿足於自己現有的財富,他有錢之後,會想更有錢,更別說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寶庫裡還有很多就算是金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走吧,咱們出去逛逛去,這天挺好的,這附近不就是雍和宮了麼,咱們 去燒柱香,求求保佑吧?”許太平提議道。
“不了,我還是回一下趙家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回去處理!”趙香蘆說道。
“那麼多事情你一個人處理的來麼?”許太平問道。
“總的有人去處理不是麼?”趙香蘆問道。
“那行吧,你自己一定要注意休息!”許太平叮囑道,他是趙香蘆的朋友,但是不是趙香蘆的爹,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趙香蘆既然決定爲了趙家鞠躬盡瘁,那他就只能祝福他,除此之外,他實在是做不了什麼其他的了。
“獨孤瑩,你跟太平去玩吧,我先走了。”趙香蘆說着,轉身離去。
看着趙香蘆離去,獨孤瑩跟許太平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趙香蘆好可憐。
“哎,沒辦法,路是自己選的,咱們去燒香吧,順便給香蘆祈禱一下,怎麼樣?”許太平問道。
獨孤瑩連連點頭,隨後兩人一同離開了酒店,前往了附近的雍和宮。
冬日暖陽。
獨孤瑩跟許太平一起從車上走了下來。
陽光照在了兩人的身上。
獨孤瑩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張開雙臂,面朝着陽光。
許太平站在一旁,看着獨孤瑩。
今天的獨孤瑩上半身穿着針織的灰色毛衣,毛衣很大,充當起了連體衣,下半身是一條打底的肉色絲襪,絲襪外頭還有一雙長長的靴子,這樣一副打扮,讓許太平這樣一個見多識廣的人看了都覺得有些眼花。
獨孤瑩忽然低下頭,看向了許太平。
那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的許太平都有點不好意思。
“走吧。”許太平雙手插兜,往前走去。
獨孤瑩甜甜的笑了笑,走到許太平的身邊,挽住了許太平的手,然後將腦袋靠在了許太平的肩上。
這架勢,怕是把許太平給當成了男朋友一般。
許太平知道獨孤瑩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她這麼做或許只是因爲單純的覺得舒服,或者說對自己有好感而已,所以許太平並沒有想太多。
兩人一起進了雍和宮,燒了香,然後還順便捐了點錢,再之後,許太平閒來無事,直接帶着獨孤瑩就去了旁邊的廟會。
廟會上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捏麪人的牢頭,表演武功的武者,還有鬧騰的小孩。
獨孤瑩開心的拉着許太平到處逛,還買了不少東西。
逛完廟會就已經是傍晚了,許太平帶着獨孤瑩來到街邊,剛尋思着要不要跟獨孤瑩吃個晚飯呢,一輛奔馳S600就停在了他的身邊。
車窗放了下來,露出了許太平許久未見的獨孤九和的臉。
“瑩瑩,上車吧。”獨孤九和說道。
“唔。”獨孤瑩微微噘着嘴,看了一下許太平,似乎有些不捨。
“你哥來接你了,回去吧,下回等我來京城了,我再約你。”許太平笑着說道。
聽到許太平的話,獨孤瑩點了點頭,隨後豎起了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許太平笑着跟獨孤瑩勾住了小拇指說道。
獨孤瑩開心的笑了笑,隨後坐進了車內。
“太平,明天的慶功宴,給我留個位置。”獨孤九和說道。
“好,明天等你來!”許太平點頭道。
隨後,許太平目送着獨孤九和跟獨孤瑩一起離去,這才往酒店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