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奇怪道:“太師你這是什麼表情?現在林逸要倒黴了,太師你不高興一下?”
這個不知死的居然還不知道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侯闖只能尷尬賠笑,心下暗暗懷疑,難道是操作過程中出了什麼岔子?
可他仔細回想了一遍,再三複盤之下,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想到這裡,侯闖莫名毛骨悚然。
他終於知道林逸爲什麼不提這一茬了。
此刻回想起來,以林逸那麼精明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忘掉這麼關鍵的事情?
就算林逸自己忘了,其手底下也有智囊輔助,怎麼可能一句提醒都沒有,就這麼直接放任自己回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林逸從一開始就知道天道降責會應驗在周天子的身上!
可問題是,林逸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細思極恐。
如果林逸的層次,真的已經高到了能夠操控天道降責的地步,不管其用的是什麼手段,對他侯闖來說都已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真是那樣,別說種下元神烙印,就算給人家當狗他都心甘情願。
侯闖疑神疑鬼的工夫,忽然消息傳來。
應京府周邊出現大規模蝗災!
緊接着,遼京府地龍翻身,百姓死傷無數。
隨即又是奉京府出現特大洪災。
聽着接二連三的災情報告,周天子目瞪口呆。
做了這麼多年的傀儡天子,大大小小的災情他看得多了,但是像今天這般集中出現,卻還是頭一次見。
這下饒是周天子再遲鈍,也終於開始反應過來事情不太對勁了。
天災即是警示!
剛下了罪己詔,立馬就出現這麼多天災,其天道降責的意味幾乎已經明明白白寫在了他的臉上。
侯闖冷眼旁觀,自是看得更加清楚。
每出現一處天災,周天子頭上的天子氣運就掉一截!
要知道,天子氣運可不是普通氣運,乃是天子專屬,一旦天子氣運掉完,那也就意味着周天子的位置做到頭了。
說白了,哪怕天子氣運全部轉化爲天子黴運,都比直接掉完好得多!
周天子驚慌不已:“怎麼會這樣?怎麼跟我們設想的不一樣?太師你快想個辦法啊!”
穩住周天子,現階段先別讓他崩了,崩得太早不是好事。
想起臨回來前林逸的這句原話,侯闖總算徹底明白過來,敢情一切真的就在林逸的掌控之中!
隨之而來的,則是愈發不明覺厲。
他不知道的是,他和周天子的這波算計,真是實實在在撞在了林逸的槍口上。
一般修煉者確實影響不了天道,一旦天道被矇蔽,不管之後怎麼補救,至少那一波天道降責是必須扛下來的,沒有別的選擇。
可問題是,林逸不是一般修煉者。
身爲古神修煉者,林逸在天道那裡掛的號並不是他本人,而是新世界。
在天道的衡量體系中,哪怕只是一個初生的獨立世界,其份量也遠遠高過任何一個修煉者,包括神級強者,兩者完全不在一個維度。
周天子靠着這點小手段,若是嫁禍給其他人也就罷了,說不定真能得手。
可是嫁禍給林逸?
其效果無異於“堂下何人,爲何狀告本官?”
突出一個黑色幽默。
眼見周天子口鼻開始流血,侯闖連忙穩住心神,替其接管局面,並召集文武羣臣安排賑災。
別的不說,至少林逸這句話他是很認同的。
周天子不能崩得太早。
他可是在周天子身上押了重注的,最起碼也要挺到中場纔能有所收穫,一旦周天子在這個時候提前崩掉,那他可就真的血本無歸了。
天子王宮一片混亂。
與此同時,齊王府上下卻是嚴陣以待。
他們給林逸發了請帖,對於這種明擺着戰書性質的邀請,林逸的回覆十分乾脆,就是兩個字。
“可以。”
一場大戰即將到來。
不過,齊王府率先迎來的卻不是林逸集團,而是此前只回來了一次的齊公子。
“公子回來了!”
齊王府上下驚訝之餘,紛紛心下鬆了口氣。
齊公子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顯然是爲了自家王府約請林逸的事情。
雖說有八絕衛這樣經營日久的底牌,同時還有幾位老祖宗幫忙兜底,可真要是跟林逸集團開戰,齊王府一衆高層還是心裡沒底。
然而齊王心意已決,就是要一戰洗刷掉此前的恥辱,打出他齊王府的精氣神!
衆人勸不住,剩下唯一的指望就是齊公子了。
以齊公子跟林逸的關係,若是能夠從中說和,化干戈爲玉帛,對於眼下的齊王府來說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齊公子直接開門見山:“我父王呢?”
衆人當即連忙將他領到齊王面前。
結果,還沒等齊公子開口,齊王就已率先冷哼:“你回來幹什麼?滾出去!”
衆人齊齊一愣,連忙在一旁敲邊鼓勸和。
齊公子也是有些意外,不過話說回來,他之前的表現雖然是怒其不爭,之後的事實也證明他是對的,可至少在表面上,他確實冒犯了自家父王的威嚴。
齊王因此震怒,說起來也算在情理之中。
可他是齊王,考慮任何事情的第一齣發點,必然也必須是齊王府的整體利益,在眼下這個特殊的節骨眼發火,不管怎麼看都有些不合時宜。
以齊公子對自己這位父王的瞭解,其城府不應該低到這個程度纔對。
壓下心頭疑惑,齊公子行了一禮,正色道:“我就直說了,王府跟林逸開戰不會有任何的勝算,強行這麼搞下去是自取滅亡。”
他在罪惡國界待了一萬年,心智遠比之前更加成熟,對於林逸集團整體實力的瞭解,自然也遠非其他人可比。
衆人齊齊眼皮一跳。
身爲齊王府高層,對於這種滅自家威風長他人志氣的話,他們自是本能的厭惡。
可是仔細一想,卻又無從反駁。
畢竟齊王的這波操作,他們確實沒看懂。
齊王當即暴怒:“好一個吃裡扒外的逆子,你屁股是坐在哪邊的?”
齊公子苦笑:“我自是站在我齊王府這一邊,但正因爲如此,我們必須跟林逸做朋友,不能成爲他的敵人,否則像之前那樣的打臉只能算是一道開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