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鄔濟生家裡

陽江看守所。

曹正軒跟着警察往外走。

“警察同志,是我可以出去了對不?”

警察很是同情地看了曹正軒一眼,沒說話。

“那個女警察把視頻材料送過來了是不?”

“什麼視頻材料,什麼女警察?”警察着實忍不住便訓斥道,“是有人給你送午飯來了,怕你餓着。”

“啊?我爸嗎?”偌大的陽江,能給他曹正軒送飯的,曹正軒想到的就是他老爸曹忠河了。問題是,老爸怎麼知道他進看守所了?

“你爸不會也二十幾歲吧?”警察譏諷道,“是一中的兩個老師。”

會見室,曹正軒隔着玻璃見到的是劉天生和孫大偉,頓時有一股暖流流經全身。

孫大偉把盒飯送進來,“餓了吧?警察竟然怕我下毒,要我當面嘗一口,我就嚐了一口,你別嫌棄哈。”孫大偉這個急性子的人,有時候還是會幽默一下的。

“這應該是看守所的規定。”劉天生道。

“謝謝你們,”曹正軒很感動地道,“這麼遠特意給我送盒飯來,我還以爲是我老爸呢。”

“我們去找了鄧傳江,他胳膊肘完全往外拐。”孫大偉道。

“那個女警察沒弄到視頻材料嗎?”

劉天生道:“你是說張雨歆的姐姐張雨桐嗎?我們沒見到她,但我們進了監控室,那個監控確實是壞的。”

“怎麼會這麼巧?我是留意到有這個監控的。”曹正軒狐疑道。

孫大偉和劉天生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毫無疑問,曹正軒這句話證明了孫大偉的推想是正確的,只是礙於這裡是看守所,不好明說而已。

“正軒你放心,我們還會去理論的。鄧傳江不替你說話,我們打算去局裡找局長。”孫大偉道。

“謝謝兩位老師,”曹正軒道,“我來一中才兩三天時間,兩位老師就這麼支持我,像大哥一般關心我。你們就是我的大哥了。”

“那我和天生就多了一個兄弟了。”孫大偉笑道,“我是大哥,天生你是二哥,正軒就是三弟。”

劉天生連連點頭,“誰讓你比我早一年出生呢。”

“不過,大哥,二哥,”曹正軒道,“局裡你們就不用去了,那個饒局長跟鄧傳江絕對一個態度。張雨桐會操作的。是她讓我跟王和風去派出所的,她說了會把我撈出去。”

“那就好。你趕快吃飯,看菜還合胃口不?”劉天生道。

“我告訴你,正軒,這是你二哥親自掌的勺。”孫大偉道。

“二哥還有這種手藝?”曹正軒更爲感動了。到快餐店打一份快餐與親自掌勺,情分太不一樣了。

“不知道你的喜好,就隨便燒了。”劉天生謙遜地道。

“二哥他是典型的暖男一枚,持家型的,我經常去他家混吃混喝。我們倆性格完全不同,我是掃把倒了都不扶起來的人。”

“大偉,你這到底是擡我還是扁我?”

“有擡也有扁,”孫大偉道,“你媳婦在銀行上班,工資比你還高,你就只好搞服務嘍。我那婆娘,踩縫紉機的,一個月賺不到幾個錢,便伺候我。這就是有得必有失。哈哈哈。”

“誒誒,你們仨別扯哈。會見時間馬上到了!”警察提示道。

“那就不說了,你吃飯吧。”孫大偉道。

“正軒,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燒。”劉天生道。

“你個天生,你打算晚上還來送盒飯啊,讓曹兄弟在看守所過夜?要吃,也是去你家吃。”

“正軒能出去嗎,今天?”

孫大偉也看着曹正軒。

“應該能。”曹正軒很肯定地道。

……

玫瑰小區別墅區C區。

鄔濟生的別墅裡,本來空蕩蕩的一樓客廳現在擠滿了人,嘈雜,喧鬧。客廳一側擺着一個冰棺,冰棺前擺着一張方凳,方登上擺着香桶,香桶裡插滿了香。旁邊一口大鐵鍋,大鐵鍋裡都是燒紙燒過後的灰燼。

鄔濟生的屍體已經安放在冰棺內。

嗩吶聲還是一陣一陣的響着。

三樓一空房間裡,一男一女兩個中青年,正是鄔濟生的弟弟鄔澤生和他妻子朱英。

鄔澤生留着過耳朵的長頭髮,花襯衫,大褲筒中褲也是花的,腳下一雙丁字拖鞋。

他妻子朱英看上去樸實本分,四十出頭,已經有了白髮,腰上繫着一個圍兜。

“你看我這麼忙,還非要拉我上來幹嘛?”鄔澤生質問的語氣。

“你忙?你忙着抽菸喝茶聊天啊,好意思說你忙?”朱英沒好氣的道,“我拉你上來是要跟你商量,大伯(在陽江,女方稱呼丈夫的哥哥叫大伯)猝死,喪事幹嘛要這麼大肆操辦?得花多少錢?還有你那些狐朋狗友,大伯生前是最痛恨的,你請他們過來幹嘛?”

“你個傻女人?我不知說你多少回了,你除了死做你還懂什麼?”鄔澤生一副鄙夷的樣子。

“鄔澤生!”朱英叫道,“你講我死做,你一天到晚遊手好閒,我不死做,你兩個兒子都養不活?你還講我死做!”

“我遊手好閒?哈哈哈,這人是有命的!我哥鄔濟生怎麼樣?那麼拼死拼活地做,結果躺冰棺裡了。曾經多麼看不起我,像罵兒子一樣罵我,好了,他媽全在爲我做。他想得到嗎?這就是命!你看,”鄔澤生環視房子一遍,“現在,房子,車子,他所有家業產業全都是我的!是我的!”

“你聲音小一點,”朱英低聲呵斥道,“你就不怕人家聽見的?”

“我怕誰聽見?現在陽江哪一個人不知道我是鄔濟生家業、產業的唯一繼承人?所以,老婆,我之所以這麼鋪張,鄔濟生的喪事我這麼大肆操辦,就是要做給陽江人看,而不是我想着要給鄔濟生操辦的這麼好。你懂嗎?”

“別這麼高調。”

“好了,老婆,你就放心了。以後啊,你也不用去菜市場買菜了,你就是總裁夫人了,哈哈哈哈。”

“瞧你這鬼樣!”朱英轉身往外走去,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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