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很不樂意。
她纔剛剛做好這個大浴桶,現在幾乎每天都要下水去暢遊一番,莊曉寒說了,游泳是最好的減肥手段,連兩個婢女都想要每天來遊兩圈。更不要說小弟了,天天還要等姐姐們游完了他才能下水去,急得他嗷嗷叫。
外祖父外祖母家實在是太遠了,還要跋山涉水的,沒聽人說過嗎: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就知道到益州的路有多難走了。就算大部分時間是在船上,可也總有上岸的時候啊。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如果走水路到了健康城附近,也許可以停船去見見莊曉寒。好懷念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啊,太精彩了太好玩了。
季鳳山強忍着心中的不捨送走了娘三個。
如果他估算的沒錯的話,賬本可能已經被送往健康城裡了,朝廷派出的欽差大臣或者特使這幾天應該就快要到了。
事實上,只要是事情做過了就一定會留有痕跡,先頭的那個賬房先生就算不在回家的路上丟了賬本,也會有人在其他地方被發現這本私賬。從皇上病重,太子監國的那一天起,泉州道就已經在朝廷的重點監視範圍內了。
到泉州去查稅賦的是郡王爺。韓太師派了韓朝隨行,韓朝實在是不想去,他一點也不想見到季敏,可是太師說這是公家大事,不要參雜個人私情,既然已經在朝中做事,就請先學會以大局爲重,以職責爲先。
走之前,韓朝去見了莊曉寒一面,說自己要跟隨郡王爺去往泉州辦差。莊曉寒讓他給季敏帶去一些禮品和信件。
茶店現在已經轟轟烈烈的開張了,莊曉寒給取了個名字,就叫做“有間茶店”,簡單好記又新奇,符合他們這些江湖草莽的口味。
作爲三大股東之一,韓朝跟自己的原手下交代了,茶店也有自己的股份,賺到的錢就給他們的幫派做活動經費,既然也是自家的生意,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在茶店鬧事!
莊奎這段時間做的兢兢業業的,像模像樣的,也沒再出去惹是生非了。天天早出晚歸的,倒讓莊家顯得冷清了下來。
莊曉寒等茶店走上正軌之後,就開始在茶店說書了。她講的故事莫說在健康城裡了,就是在整個容國,甚至是雲國以及更遠西邊的定國,都沒有人聽說過。
聽故事就是聽在一個新鮮。
託了她的福,茶店從開業的那天起就是高朋滿座,每天來聽書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到最後,想聽書得先預約,因爲茶店地方有限,想弄個好位置聽得更清楚點,得提早!
而且這評書還不能斷了,因爲莊曉寒講的都是連續的情節,一天不去,後面的就不知道前頭都講了些什麼,錯過了就不能很好的銜接上劇情了。
而且莊曉寒說了,她講的內容不許別人當堂記錄,誰要是拿筆記錄下來了,一經發現,全部沒收作案工具,本人也將被宣佈爲有間茶店最不受歡迎之客戶,從今往後將不再接待他!
至於以後你是不是能一字不漏默寫出來,這我也管不了了。
茶店賺錢了,莊曉寒就考慮着要不要搬出來另住了,莊家的那個小門房實在是太小了,除了個土炕就剩個通道,在莊家寄人籬下的生活本來就非常受限制。
如今經濟條件好了,該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環境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老漆說了,老漆說他家後面的那戶人家的房子是空着,就是不知可不可以出租,他先去問問看。
過兩天,老漆說他找到了那家人,說可以以一兩銀子一月的價錢出租,莊曉寒看過了房子,只有小小的三間房外加一個小院子而已,這個價錢在這個地界有點小貴。
老漆介紹他們認識,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一年十兩的價錢定了下來。
院子租好了,現在就看要以什麼理由搬出莊家了。
如果莊曉寒猜得不錯的話,她不賺錢的時候,莊夫人嫌棄她是個吃白飯的,就算她乾的活不比下人少也是個吃白飯的;
等她能賺錢了,莊夫人就會說她翅膀硬了要飛了,會全力阻止她搬出,除非她拿到莊曉寒上交的全部月俸;
而在伯父那裡,她更難取得支持,因爲伯父認爲照顧侄女直到出嫁是他應盡的職責,可他從不考慮他的侄女在他家是不是過得舒坦。也許他從心底就認爲莊曉寒能夠活成這樣已經夠得對得起她了。
少不得還得想點什麼辦法能儘快搬出來。想來想去,最好的着手點是莊曉研。
莊曉研這段時間並沒有因爲郡王爺出了公差而少去了郡王府。在她看來,只要討好了老王妃,老王妃一句話,靖王爺不娶她都不行。
所以,她還是讓莊曉寒替她抄寫經書。
莊曉寒藉口茶店事情多,沒接。
莊曉研大怒:“叫你抄你爲什麼不抄?藉口茶店事情多就可以不聽本小姐的話了是嗎?”
莊曉寒懟她:“想要在人前長臉,先得看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拿別人的東西給自己臉上貼金,你就不怕被人揭穿了更被別人看不起麼?”
莊曉研氣得冒煙:“你個賤人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不是也想攀高枝結果被人破壞了嗎?人韓家不是也沒再提這門親事了嗎?
被韓家拋棄了,你掉頭去討好季家小姐,可惜季家小姐已經回家去了,你又沒有後臺了,這會子開了家茶店,就以爲茶店可以讓你安身立命了?
可笑,也不看看,要是沒有我哥的話,你個賤婦有什麼本事撐得起一個茶店,就靠你整天坐在那裡給人講故事?
人家客人就是看你是個女人,還有幾分姿色,衝着這點纔來照顧你們生意的,偏你還以爲自己真有幾分本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莊曉寒也毛了,扯着莊曉研就要去找莊夫人評理,莊夫人自然是爲了自己的女兒說話的:“你想要幹什麼,曉妍說錯了嗎?你還真以爲開起了一家茶店,就算有本事了,就可以在這個家裡爲所欲爲了?”
莊曉寒冷笑道:“我的本事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見,也只有你們整天見不得我有點好的,三不兩時找點茬非打即罵,我已經忍你們很久了,既然都看對方不順眼,我搬出去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