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寒端午夜宴時和邵萃臻說了,將向邵府賠償三千兩白銀。
凌冽知道了娘子和邵萃臻的對峙,覺得自己的娘子真是太大方了,明明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錯,憑什麼要對邵家進行賠償?更何況,邵家要比試也比過了,什麼都由着邵家,邵家以爲她們是誰?
莊曉寒只是笑笑:“你急什麼,我自有打算,要不要跟着我來?說不定有好戲看哦。”
凌冽氣鼓鼓的:“去幹什麼?”
莊曉寒拍拍他的臉:“乖啦,不要生氣,笑一笑,生氣就不帥了呀。”
凌冽氣消了。
莊曉寒把自己這段時間賺的所有銀子都拿出來,湊足三千兩裝在四個大箱子裡,一大早就命人擡起箱子送到自己的馬車上,凌冽生氣歸生氣,但還知道這事根子在自己身上,不放心她也跟着來了。
端午宮宴上莊曉寒說出的話,還有人記得呢,因此,在他們前往邵府去的路上,很多人在等着看呢,有人評頭論足,有人一路通風報信,更有好事者,一路尾隨着就爲了看個究竟。
莊曉寒看到身後尾隨着他們馬車的路人越來越多咂舌道:“那天夜宴上說好了要悄悄的送的,可是現在這樣如何收場…”
凌冽幸災樂禍:“又不是我們要他們跟着來的,腿長在他們身上,他們要來看熱鬧我們也沒辦法攔着,更何況給錢嘛那肯定要有公證人在場啊,不然誰知道我們給了賠償了。”
不能說他娘子這是憋着壞,只能說這事真沒辦法悄悄的進行。
車到了邵府,卻見邵府大門緊閉,門口還有一羣人在圍觀,只有側門那裡半開着,有幾個小廝在伸着脖子觀望。
一見到有馬車在大門口停下,那幾個小廝全都躲了進去,莊曉寒下車來的時候,那幾人把側門也給關上了。
凌冽下了車,和車伕隨從一起將裝着銀兩的箱子擡了下來。
這個時代1斤等於16兩,三千兩白銀加上箱子的重量大約要超過兩百斤了,裝了四隻木箱子。
衆人只看見幾個大男人擡下來四個沉甸甸的木箱子,一起擡到了邵府大門前,莊曉寒上去敲門,敲了半天,可是邵府大門緊閉,沒有一個人出來搭話。
邵萃臻說了,她不要這筆錢,可是莊曉寒也說了會送過來,現在,邵府不開門不接受,莊曉寒能奈幾何?
莊曉寒站的腿都酸了,就在邵府的臺階上毫無形象的坐了下來,凌冽挨着她也坐下來了。
圍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閒得嗑瓜子的,交頭接耳的、起鬨吵鬧的,都不肯離開。
伯府幾個人輪換着敲門,今天他們邵府若是不給他們個明確的口信,他們是不肯走的。
在凌冽和莊曉寒敲門的時候,邵府裡的人又氣又慌。
這個莊曉寒還來真的啊,那天邵萃臻說了不會要,可是那個棒槌陳三三偏要強行替她出頭,原以爲這個莊曉寒也就嘴巴里說說而已,畢竟誰會捨得一出手就是三千兩,這個時代,就是他家邵大人一年的俸祿也纔不過三四千兩。
所以他們也沒有認真的想出什麼招數來應付這種局面。
誰知現在人家真的來了,這下子,邵府倒被逼的沒路走了。
邵萃臻氣得咬碎鋼牙:“原以爲這個凌冽是個好的,現在看來,他由着自己娘子胡鬧,當真是半分情誼不講!”
她邵萃臻到底差在哪裡,爲什麼就對她這麼的無情!
她娘滿面愁容:“可是,現在這個現狀又該如何收拾呢?”
人羣外忽然走來了邵侍郎和伯爺兩人。
凌冽和莊曉寒一大早就出來了,也告訴伯府衆人他們要幹嘛去(說了要悄悄的嘛)。
那夜邵萃臻哭着跑回來,邵侍郎聽聞女兒的遭遇就十分的惱怒,覺得這個莊曉寒簡直就是在大庭廣衆下又一次打他女兒的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女兒那邊先挑起來事端來有什麼錯。
打他女兒的臉不就是打他的臉了嗎?
一次還可以忍受,再次就不客氣了。
莊曉寒和凌冽的馬車從伯府一出來,就有人跑來通知了他,他是又驚又氣,讓家裡人關緊大門,他從後門出去,不想和凌冽他們正面撞上就繞道去了伯府,找到曲成伯就是一通狂噴。
凌冽一個小輩,還不夠格和他正面硬鋼,他要找就直接找伯爺理論。
小夫妻悄悄的行動,伯爺根本就不知情,邵侍郎噴完了,見伯爺一臉懵逼的樣子,才明白他兒子兒媳什麼也沒告訴他,氣得半死。少不得撿了簡單的告訴了他。
伯爺聽了心裡直髮笑,面上還要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來:“這兩孩子真是越鬧越不像話了,怎麼可以這樣做呢?唉,那邵大人,你看這事該如何是好?”
邵侍郎一把就抓起他就跑:“你兒子兒媳乾的好事,你現在去把他們兩個給我追回來!”
伯府下人趕了馬車出來,兩人上了馬車就往邵府趕來。
伯爺擠進了人羣,指着凌冽就罵:“你們這是幹什麼!這麼胡鬧還有沒有把大人們放在眼裡!都給我回去!”
凌冽纔不肯就這麼的善罷甘休呢:“父親,宮宴那夜娘子當着宮裡皇后娘娘和那麼多達官貴人家眷的面說了,一定要對邵小姐進行補償,人不能言而無信,而且這事總該有個了結,不然哪天有人心裡不爽了又重提此事,好像我家總欠着他們似的,豈不是沒完沒了?”
邵侍郎氣得眼冒金星,還得忍着怒氣鄭重其事的解釋:
“當着大家的面,我邵某也在這裡鄭重聲明,我邵府從沒要求過你伯府賠償,別人說過的話是別人說過的話,不代表我府上真正的意思。賢侄,你還是帶着你娘子和銀子趕緊回去吧。”
莊曉寒走過來對着邵侍郎和伯爺福了福身:
“邵大人,人不能言而無信,我既然說過了會賠償就會說話算話,但是,這筆錢是要補償給邵小姐的,如果邵小姐不出面說明,我也是不能放心回返的,不如就請邵大人將邵小姐請出來,我夫妻二人想當面向邵小姐賠個不是,還請邵大人成全!”
邵侍郎有些羞惱,覺得這個女人怎麼不依不饒的,都說了不要賠償不要賠償的了,還口口聲聲要見自己的女兒,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還做不了自己女兒的主?
正要開口,誰知大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邵萃臻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