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一聽明白了,玉竹應該是地位升了一級,尚宮應該是一等宮人之上,他也微笑道:“恭賀姐姐高升。
玉竹一怔,隨即美目嗔怪了他一眼,小馥好笑道:“你是駙馬,湊什麼趣呀。”
陸七一笑,看了小馥問道:“小馥,公主還在蕭妃那裡嗎?”
小馥淺笑視他,語氣含俏道:“是呀。”
陸七微笑點頭,小馥忽想起什麼,柔聲道:“天風,蕭四與小妍妹妹回去石埭縣了。”
陸七一怔,有些遺憾的點頭,他回來又不能見到了妹妹,又聽小馥柔聲道:“還有兄長,職任禮部員外郎,你是知道了。”
陸七點頭,迴應道:“我知道,我也知道,兄長很難離開了京城。”
小馥美靨一黯,遲疑了一下,柔聲道:“如果不移居蘇州,只怕過不了多久,唐皇就會讓石埭縣的孃親,來京城居住了。”
陸七聽了平靜,點頭道:“我知道,既然兄長離不得了京城,孃親也只能來了京城,因爲我若亡,孃親就算在蘇州,也很難得安。而且唐皇之令,如今逆不得。”
小馥垂目默然,陸七吁了口氣,他不想讓孃親來京城,但如今已然由不得他,陸氏的一切已然押賭,覆巢之下,就別想了得生,事實上,孃親若是不來京城,那唐皇絕對會降罪了他和兄長。
“天風,有孕的妾侍,去蘇州定居吧。”小馥柔聲道。
陸七聽了明白,默然點點頭,小馥又柔聲道:“說件喜事吧,兄長已然決定,娶杜蘭兒爲平妻,杜蘭兒有身孕了。”
陸七聽的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心虛道:“有身孕了。”
“是呀,兄長非常的歡喜,主動求了我爲媒,改納妾爲娶平妻。”小馥愉悅的說道。
“兄長是官身了,是可以娶平妻,如今杜大人也是高官,這姻緣卻是般配的了。”陸七笑說道,他的心態很快正常了。
“是呀,副典軍聽了後,竟然歡喜的當日大請了翊衛們。”小馥淺笑說道。
陸七微笑點頭,女兒由妾變妻,當然是極有面子的喜事,否則,原來納妾的姻緣,卻是有了賣女求官的意思。
“天風,不如讓杜家父子,外放去了蘇州,輔佐中府使統軍。”小馥建議道。
“他們通軍武嗎?”陸七問道。
“通軍武的,杜家原本也是將門之後。”小馥道。
陸七點頭,道:“先讓杜蘭兒的兄長去蘇州,杜蘭兒的父親,等兄長成親後再去,不過副典軍的職位不要另任,就說杜家父子回鄉去處理家事了。他們父子到了蘇州,儘量改了名字爲好。”
小馥點頭,柔聲道:“天風,你書了信,就去休息吧。”
陸七微笑點頭,卻又問道:“我被職任了太常丞,官服發了嗎?”
小馥一怔,柔聲道:“太常丞的官服和官印都送到公主府了,不過你職任的太常丞,應該是一種虛官,不用實際到任的。”
陸七一笑,淡然道:“陛下所任,我當然得盡職,明日我就去太常寺上任。”
小馥點頭,柔聲道:“你去應個卯也可以,不過太常寺在皇宮裡,你卻是要謹慎的。”
陸七一怔,心頭忽有所觸,遲疑一下點點頭,起身去了書案,李雪心和玉竹一起取侍文房四寶,陸七斟酌後下筆,完成後與玉竹離開了。
李雪心謹慎的晾好信和圖,回到了錦榻那裡,小馥擡頭淺笑望她,伸玉手牽握了李雪心手兒,輕拉坐在身旁,親暱的伸臂貼抱了。
“雪心,服侍駙馬了嗎?”小馥細聲問道。
李雪心玉頰飛暈,輕搖頭,小聲道:“奴婢不會在公主之前,服侍駙馬的。”
小馥默然,過了一會兒,細聲道:“你應該服侍了駙馬的。”
“奴婢爲什麼要服侍了駙馬,公主是在擔心什麼嗎?”李雪心細聲反問。
小馥美靨見了苦笑,細聲道:“青雯,讓我失望了。”
“公主不應該聽了一面之詞,公主太過的信任了中府使。”李雪心柔聲駁說。
“雪心,我的信任是有基礎的,中府使也許不會對我有多少忠心,但我知道,她絕對會維護了駙馬的利益,中府使和小云,與駙馬是有非常深的恩情糾葛的,她們就是死,也不會背叛了駙馬,她們與駙馬的經歷,我是深知的。”小馥柔聲迴應。
李雪心默然,小馥又柔聲道:“你知道青雯在蘇州做了什麼嗎?她與張氏親人來往是正常,那可以理解,可是她不該將繡女軍的十個美人,當成禮物送給張氏親人,她的行爲激怒了辛琴兒,立刻用強權阻止了送予。”
李雪心意外的啊了一聲,秀眉爲之一皺,小馥又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張氏索求的,就算是爲了償還借船之恩,也不該用了那種方式。”
“青雯做的,是過了。”李雪心柔聲道。
“中府使來信,言置立繡女軍,一是減少罪業,二是避免朝廷的猜疑,用變相的方法處置了囚女,三是拉攏軍心和民心,讓人心廣知,公主府並沒有象皇帝那樣,佔有了幾千的美人成爲了後宮奴婢,四是繡女就是一時嫁不出去,也可以變成刺繡女工。而最後一點,是中府使發展繡業的人力根本,因爲那些繡女,多數是通女紅的巧女。”小馥柔聲說道。
“公主,奴婢還是覺得,青雯不是魯莽之人,會不會是那十個美人的身份特殊,所以青雯覺得不宜留在繡女軍,也不宜嫁給了將官。”李雪心卻是繼續爲青雯辯白。
小馥一怔若有所思,李雪心又細聲道:“可能,那十個美人,是越國那個信王的妃子或女兒。”
小馥怔思點頭,卻柔聲道:“就算是,青雯也不該亂了繡女軍的規矩,亂了規矩,只會敗壞了公主府的信譽。”
“如果是,青雯也是爲了公心,想要即去了禍患,又交好了張氏親人。”李雪心柔聲道。
“那你說,該怎麼辦?不讓青雯離開嗎?”小馥無奈道。
“青雯必須得離開了,她本心就有些不服辛琴兒,不過公主不能傷了她的心,寫信告訴她,讓她以大局爲重,也將駙馬不肯讓她回來京城的事情告之。”李雪心柔聲建議。
小馥點點頭,李雪心又道:“讓玉竹姐也去蘇州吧,去接管了繡女軍,玉竹姐壓衆,也擅長與人相處,青雯被玉竹姐替代,心裡不易生了牴觸,京城這裡的禮事,可以讓金竹姐姐兼管了。”
小馥點頭,繼而無奈輕語:“好累心呀,如今才得了根勢,用人就這麼的左右爲難了。”
“如今我們是家天下了,當然會如同了朝廷那般,生出了種種矛盾,公主這些日子,一直沒有睡好吧?”李雪心柔聲說道。
小馥美靨有了倦怠的點頭,細聲道:“其實,我是真的想讓青雯回來相伴,但我知道,青雯的心放了出去,就很難再回了。”
李雪心點頭,起身服侍小馥脫了錦裙,換上了寬鬆的絲質白衣,而李雪心則去了衣裙,裸了玲瓏無暇的雪白玉體,上榻由了小馥抱擁了。
“公主,奴婢永遠也不會離開的。”李雪心柔聲輕語。
“嗯。”
“雪心,你在茅山,駙馬沒有喜歡你嗎?”小馥細聲問道。
“在茅山,駙馬很尊重奴婢,只是與奴婢拜了道祖,奴婢也盡了本分的服侍起居,駙馬還教導了奴婢武道,傳了奴婢一式秘功‘龍軍破’,奴婢看的出來,駙馬其實是很憂心的,他沒有心情尋歡作樂,奴婢也不想在公主之前,將身子給了他。”李雪心柔聲迴應。
“嗯,等過幾日的,我上請皇帝,去石埭縣接孃親來京城,我們去石埭縣,與駙馬成婚。”小馥慵懶的輕語。
“公主接了孃親來京城,日後會不會讓駙馬怨恨了。”李雪心輕語。
“怨恨也沒有辦法,我原本的打算,是借了去石埭縣的時機,直接逃去蘇州,可是駙馬那麼的一說,我才明白是妄想了。”小馥無奈道。
“駙馬說的是事實,蘇州和常州的人心,近期經不起戰事的考驗,樹種下了,需要時間生長紮根。”李雪心柔聲迴應。
“駙馬願意留京,他應該是在賭陸氏的命數,既然擇了他,我願陪他生死。”小馥細聲輕語。
“睡吧,熬過去,就好了。”李雪心輕語,合了美目,不一會就睡了,她似乎也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