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海昏迷一週甦醒後,恢復很快,不出一月就可下牀活動了,一家人再次感受了山神廟“二郎神”的“神力”。
這次,連不信鬼神的王鶓對“二郎神”也是肅然起敬。她還專程帶着兩個娃,跟着春蘭、牛二到山神廟去還願。
春蘭給她講了當年自己爲生海海,四處躲藏抓“大肚子”的計生幹部,是廟裡的“二郎神”庇護了他們一家人的故事。
牛二更是眉飛色舞地講了海海出車禍後,他去找算命先生的事。算命先生說海海在三十六歲時有道“坎”,翻過去,就能長命百歲。還說海海是“二郎神”胸前戰袍上的那顆佛珠下凡,一生大富大貴,妻妾成羣。
牛二意識到在王鶓面前說錯話了,趕緊糾正:“前面是對的,最後一句是胡說。”
其實,王鶓是真心愛海海的,她知道在當今社會裡不可能做到“妻妾成羣”。所以,並不在乎算命先生說的不現實的句話。她反倒是對海海是“二郎神胸前戰袍上的那顆佛珠下凡”的話非常感興趣,相信這話是真的。還專門看了“二郎神”塑像上,有沒有那顆寶珠,看到了,踏實了。海海在她心目中更加了不起啦!
海海住院這段時間,何一標也如坐鍼氈。中央反腐敗來勢洶涌,省上又有一名領導幹部落馬。幾天前,他身邊的常務副市長宋旗,也被省紀委帶走。“小道消息”說,是他送了陸忠勇兩百萬元現金。看來,陸忠勇的“傲慢期”結束,開始主動交待,組織上沒有掌握的違法違紀事實,尋求從寬處理了。他慶幸自己只替陸忠勇“辦事”,堅持不送他錢物是明智之舉。所以,他不怕陸忠勇告發他。
然而,真正讓何一標擔心的是曹波濤。他們稱兄道弟,走得太近,對自己的事情瞭如指掌。一旦檢舉揭發他,可以說,招招命中要害。
何一標心裡很清楚:波濤要活命,揭發他只是早遲的事。現在一個月過去了,組織上還沒來找他麻煩,這說明曹波濤夠義氣,還在死撐着,在爲他們出逃爭取時間。他們不能一拖再拖,必須馬上出國。
於是,何一標叫上劉豹,一起去海海的豪華病房密謀。
何一標問:“海海,你現在身體狀況如何?”
海海在病房裡來回走了幾步,行動自如,說道:“除了左手胳膊裡面的鋼釘還沒取出來外,已經沒什麼大的問題了。我幾天前就說要出院,鶓鶓非要讓我在醫院裡多觀察幾天。”
“那就好。我想,我們得馬上出國。波濤在裡面已經挺了一個多月了,話也帶不進去。我怕他撐不住,他犯的是死罪,只有尋求重大立功表現,纔可能保住性命。而立功表現就只有檢舉揭發我何一標。”何一標政界多年,對政策是瞭解的。
“他狗日的敢。我找人做了他。”劉豹激動地說。
“你怎麼也變成黑社會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波濤就是吃了這個虧。我不是給你們講過,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去傷人性命。波濤能撐到現在已經仁至義盡了啊!他爲我們爭取了一個月時間,我們都不走,能怨他嗎?”何一標講道理。
劉豹點頭認錯。
“是啊!濤哥,真是不容易。都怪我拖累了老大和豹哥。”海海主動擔責。
“這怎麼能怨你吶!”劉豹說。
“是啊!這是老天爺在同我們開玩笑。”何一標接着劉豹的話往下說:“海海,如果你身體沒有大恙,我想,我們明天就動身。”
“我行的。老大。”海海應道。
“我也可以。孤家寡人,隨時都可動身。哦,對了。嫂子明天能跟我們一起走嗎?”劉豹關心地問何一標。
“她不去。她要留在國內。我們已經離婚了。”何一標輕描淡寫地說。
“這樣更無牽無掛。老大,出去後,我陪你找洋妞玩。”劉豹嘿嘿地笑着對何一標說。
“就你花花腸子多。“何一標罵了劉豹一句,接着說:”如果我們都能出去,現在就各自回家簡單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就各自動身,上午十點半在省城機場會合。”何一標安排行動計劃。
這也算是“說走就走”的秘密旅行……
第二天上午,海海拖兒帶母,大箱小包地帶着王鶓和兩兒子出現在機場,老馮在幫他們拿行李。
約定時間到了,何一標、劉豹也相繼出現。
何一標裝扮很特別,穿着大衣,頭戴鴨舌帽,鼻樑上架了副寬大的墨鏡,圍巾圍到了眼鏡框下,一般人根本認不出他。
何一標過來給海海他們寒暄了幾句,關心地問海海:“兩位老人(春蘭、牛二)都安頓好了嗎?”
“嗯。安頓好了。”海海。
“那我們就按之前說好的順序過海關。”何一標再次提示。
他們訂的是當天中午一點四十分從省城飛M國某市的航班。這裡不是一線城市,一週只有三個航班飛M國,錯過了要再等兩天才有。
按他們的過關順序是,海海一家人走前面,相當於“投石問路”看有沒有問題。其次,何一標。劉豹殿後。
海海一家說笑着順利過關。過關後,海海隨即向何一標電話反饋信息,一切正常。王鶓牽着兩個孩子去候機室休息、玩耍,海海留下來,等待何一標過關。
何一標將護照遞給海關人員,工作人員示意他對着攝像頭,拿掉帽子和眼鏡。工作人員在後臺開始反覆覈對相關信息,何一標預感情況不妙,正想找理由離開。工作人員起身,很禮貌地對何一標說:“何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電腦出了點小故障,您的護照信息顯示不全,請您先去我們休息室,休息一下,等護照信息恢復後,我們再通知您。請您放心,我們不會耽誤您乘機的!”
工作人員熱情的態度讓何一標打消了顧慮。
隨後,工作人員將何一標領進了貴賓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