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美詩懷着孕,讓她參與這樣血淋淋的事,好麼?
周美詩,畢竟是他一直以來的女神。
可以說,他對她是真情實意的。
現在,她又給他懷了孩子,他怎麼可能把她推向一線?
想到這裡,董實惠忽然熱血起來,“周美詩,這事,你就不要參與了。我一個人做,出了事我一個人擔當。”
周美詩頗爲感動,聲間帶着哭腔:“實惠,這種事,你不行。臨場,你下不了手。還是我吧,而且,我有槍……”
“美詩……”
“別討論了,臨陣猶豫,是取死之道。你馬上到市裡來接我!”
“……好吧,我馬上動身!”董實惠咬牙道。兩個小時之後,凌晨兩點半,董實惠的車,無聲地停在銅礦外邊的一處樹林裡。他和周美詩兩人都穿着深色衣服,蒙着面罩。
兩人從車裡下來之後,藉着夜色的掩護,向礦區奔去。礦區裡一片寂靜,這個時間段,累了一天的工人們都睡着了,到處都安靜得很。
兩人手拉着手,悄悄的走到賓館樓前。
“這邊,”董實惠小聲地道,“他是在左邊第3個窗戶!”
周美詩點了點頭,兩個人彎着腰走到了第3個窗戶跟前。
趴着窗戶,向裡邊看了一看。
從窗簾縫隙中看,裡面黑乎乎的,看不到什麼。
董實惠要打開手機向裡邊照一照,被周美詩給制止了,“絕對不能弄出一點光亮!”
董實惠伸出手在窗戶上推了一推,竟然把拉窗戶給推開了。
他探頭向裡邊看了一看。
這回看清楚了,牀上躺着的正是我。
這小子,睡得很“死”呢!董實惠嘟囔着。
董實惠的身手還算敏捷,雙手扶着窗臺一下子就跳了上去,一彎腰,鑽進了房間裡。
回過身來,把周美詩也拉了進去。
周美詩把窗簾給擋上了。 董實惠取出揹包裡的尼龍繩子,兩人站在牀的兩邊,悄悄的把繩子打個活結,在我的脖子上纏了一道又一道。
這時的我,其實並沒有睡的那麼實沉。因爲與玫瑰刺打電話後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所以,睡覺就晚了許多。
我突然間覺得,有人從窗戶跳進來了,神經猛然一緊:歹徒來了!接着就聯想到前些日子馮副總就是住這個高級房間被害的。
怪不得警察調取走廊錄像資料什麼也沒有看到,人家歹徒跳窗而入,你走廊裡的錄像資料怎麼能拍得到?
但是,現在的我危在旦夕,顧不得想那麼多了。首先,自己不能喊叫,如果喊叫,也許可以嚇跑他們,但是,那就不會知道他們爲什麼害我?甚至於連他們是誰也不得而知。
於是,我先沉住氣。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接着,覺得有繩子勒到了我的脖子上,並且打了活結,這是想活活勒死我啊!於是,趁着他們喘息的一瞬間,我用右手悄悄地把繩子活結從脖子上慢慢地移開:
先是移到嘴巴,然後是鼻子、眼睛,最後,活結被移到了自己的頭髮部位,我覺得自己安全了。
大概是兩個人喘息結束了,就聽到兩人輕聲的喊道:“一,二,三……”
一起用力!其中一個人可能用力過猛,“咕咚”一下子被晃到了地板上!
這一瞬間,本來應該被緊緊地勒在牀上的我。卻突然間大喊一聲:“誰?你們幹什麼!?”
兩個人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迅速開始下一步行動:一個人狠狠地撲在我身上,死死按住我,另一個人居然會掏出一把手槍,把冷冰冰的槍口頂在了我的腦門上。
接着,酷似周美詩嗓音的聲音傳過來:“小子,放明白些,把玫瑰刺交給你的出礦石原始記錄交出來!”
啊!真是周美詩!雖然她把自己的聲音化了妝,但是她身上的那一股香水味道卻是我熟悉的。再說,除了周美詩和董礦長,誰會害怕玫瑰刺的原始記錄送給我呢?
接着,我想,這個拿搶的女人是周美詩,而那個撲在我身上的男人就是董礦長無疑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怎麼辦?我緊急地思考着。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當面揭穿他們,痛斥他們一頓,然後敦促他們去警察局自首,這樣做,顯得自己大義凜然。
但是一想,他們爲了自保,已經到了想將我活活勒死的地步了,現在讓他們遵紀守法去自首,有可能嗎?再說,周美詩的手裡,還拿着一把手槍呢。
一旦她惱羞成怒扣了扳機,我的一一切一切,都會化爲烏有了。他們再去田老闆面前花言巧語矇騙一番,事情說不定就朝哪個方向發展了。
必須先穩住他們!我靜靜地告恊自己。保住生命,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死了,什麼可能也沒有了!
於是,我忍住火氣,冷靜地問:“二位,我初來乍到,並沒有得罪你們。你們幹什麼要殺我?”爲了讓他們冷靜,我只好裝傻充愣。
“我們是銅礦職工,最看不得你們總公司的人靠我們礦工的血汗養活着,還要翻來覆去地查我們的礦長。如果想明白了,停止調查,趕緊滾蛋!”這是董礦長的聲音。
“呵呵,我來這裡調查,不過是例行公事。哪裡會玩真的?誰不知道礦工最辛苦啊!整個公司機關都是靠你們的錢發工資呢!放心,我馬上停止調查。回家!”
“答應的這麼痛快,是不是想耍花招?”周美詩警惕地問道。
“耍花招?沒有沒有。”我連忙保證。
“如果不是耍花招,回去田老闆問你的調查結果,你怎麼說?”周美詩不愧爲蛇蠍女人,她要逼問出你的所有想法來,不然的話,別想過關!
“回去我就說,銅礦的生產組織的很好。產量低,主要是質量控制太嚴格,如果稍微改進一下,產量馬上就上來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想到了這一點,大概是急中生智吧!
“嗯,看來你小子還算是知道好歹。我們就先放過你。不過你回去告訴田老闆,銅礦有今天,全靠董礦長辛苦經營,如果別人來了,立刻就亂成一鍋粥。這是我們礦工的心聲!”
55逃之夭夭
沉默了半天的董實惠終於說話了。說完這些,大概是害怕話多有誤,就看了看周美詩,大概是得到了允許,兩個人就通過窗戶,離開了。
想一想剛纔的驚悚場面,我立刻斷定:公司的馮副總,就是這樣被他們活活勒死的。
如果剛纔我不是急中生智採取保命策略,現在的我,就是第二個馮副總,被這兩個狗男女埋到哪個礦坑裡了。
想到這裡,哪裡還敢睡覺?急忙收拾東西,從窗戶跳出來,也不敢通過賓館大門,就從矮牆處出來。我記得礦場門口一直有三輪摩托車停在那裡拉客,就想迅速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我花50錢乘坐一輛三輪摩托車,來到鎖陽市區,找一家賓館住下,進了屋子便矇頭大睡,一直到了晚上五點才醒過來。
睡醒了吃晚飯,吃飯後還是覺得睡眠不足,就接着睡。之所以這麼困,一方面是昨天晚上沒有好好的睡覺,另一方面,精神過度緊張,也許是需要好好的睡覺調整一下吧。
據說,董實惠與周美詩回到住處就後悔了,他們覺得放過我屬於放虎歸山。一旦我回去向田老闆彙報真相,他們兩個人的事就全部暴露了。
於是,董實惠就想回賓館找我,但是,周美詩似乎是預料到我會連夜出逃,提醒他到礦場大門口堵我。
其實周美詩這樣想簡直是犯糊塗了,我是個會武功的復原兵,剛纔與你們和顏悅色那是因爲你手裡有槍抵住了我。現在,董實惠的槍沒有頂在我腦門上,我憑什麼怕他?
幸虧我提前走掉了,如果我與董實惠遭遇,恐怕他的腦袋瓜子就會被我打開花了。
又一想,大概是董實惠與周美詩身上已經有了馮副總這條人命案,他們對於殺死人的感覺與我就是不一樣;世界,在他們的眼睛裡頓時變了許多吧,
是的,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他們心中的膽氣一定比我壯了許多吧,只是,他們那一股一股的恐懼感覺,一定也不斷地會向他們的嗓子裡衝上去…… 或許,他們終其一生,都會在恐懼中度過。
其實,可能他們現在想不了那麼多了,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個也是殺,如果玫瑰刺向我說了全部情況……她就沒有談判的價值了!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控制我,讓我死!
第二天早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鐘了。
我躺在牀上,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非常愜意。
一想到昨天晚上那個生死時刻,真的令人感到可怕。幸虧我沒有衝動,沒有與他們硬槓。如果周美詩槍打響了,現在的世界上就沒有我了。
想一想馮副總現在躺在某個礦坑裡長眠不醒的慘像,我應該算是幸運的吧!
看一看外面世界的大好風光,心曠神怡啊!
一下子躺了十幾個小時,好長時間沒有睡得這麼香這麼實了,看來以後休息不好的時候,就可以過到這裡來體驗一下深度睡眠的感覺。
我給玫瑰刺打了電話,告訴她我來到市裡了,有事情可以來這裡談。當然,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是不能告訴她的。
周美詩昨天晚上從銅礦回來,便悄悄在附近的一個山莊開了房間。
此時,她在貴賓客房裡正焦急地等待着董實惠。
董實惠一進門,周美詩迎上去,說道:“得抓緊了。把張勇穩住,只是完成了我們計劃的一半,最難對付的還是這個玫瑰刺!”
“怎麼,我現在就跟她聯繫?”董實惠攔腰把姚樹抱住,吻了上去。
周美詩把他輕輕的推開,嗔道“小心,人家肚裡有人!”
董實惠還是親了她一口,問道:“玫瑰刺那邊……”
“你馬上給她打電話,約她到1號地點見面。”
周美詩事先已經設計好了5個見面地點進行談判。
董實惠點了點頭,撥通了玫瑰刺的手機……
“明天談判位置,我給你個地點……”董實惠道。
“鬼知道你是不是在那裡設了埋伏?”玫瑰刺在手機裡冷笑道!
“不要懷疑啊。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先給你打50萬過去!”董實惠答應。
“如果是50萬是誘餌呢?”玫瑰刺還是不信任他。
“哼!玫瑰刺,不要太苛刻了。你應該清楚,現在,你和我都一樣,誰都見不得陽光!你跟我的對話,已經全部被我錄了音。
“這些錄音如果擺到警察局的桌子上,你是實打實的敲詐勒索罪!我們兩人現在是捆在一條線上的螞蚱!”
“姓董的,你這話說對了一半。”玫瑰刺冷笑道,“我什麼都沒有,而你是億萬富翁!我是光腳的,你是穿鞋的!”
“玫瑰刺,你這話也是說對了一半,有另一半你還沒有說到,那就是,因爲我是穿鞋的,所以,我的談判誠意你不需要懷疑!”
玫瑰刺想了想,“好吧,那就這麼定了!”
山頂。
一望無際的山頂。
這裡,可以俯瞰周圍羣山。
這裡是市森林公園的一部分。
不過,早己廢棄無人來遊覽了。
兩人對面站着。
玫瑰刺一身休閒裝,胸高腿長,如蓮花一朵。
董實惠突然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相當的美。
朝夕相處過過的女人,過一段時間再看,會發現她身上從未發現過的東西。
他嘆了一口氣。
心中微微的有些歉意,兩人之間的關係能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以說完全是他自己的責任。
她發現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便有意挺了挺胸膛,臉上露出嘲諷的冷笑:
“董礦長,我發現你這個人很沒意思!”
“何以見得?”
“你沒有掌控大局的能力和才幹,卻偏要幹出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你吃下去的十億,已經無法消化,你是不是很難受啊?”
她說話的口氣好像是對一條小狗在說話,完全有一種把董實惠看透的意思。
董實惠的心好像是被一把尖刀穿透,又疼又涼!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稀裡糊塗的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回憶起來,走過的每一步似乎都是勢在必行。可結果卻是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