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雲裳暈倒的同時,王君可等人也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了過來,紛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賞善長老,雖然知道賞善罰惡長老不會欺騙他們,可還沒有人會願意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着一絲隱隱的期盼,期盼着這個消息會被證實是假的,哪怕他們知道這樣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王君可緊緊攥着雙拳,關節處捏得咔咔作響,臉色鐵青,牙關緊咬,恨恨地說道:“長老,消息可靠嗎?”
陳奉庭和沈睿明也是同樣憤恨不已地看着賞善罰惡兩位長老,雖然他們和雲海樓的關係不算特別親密,可也是一切經歷過許多事情的同門,雲海樓枉死,他們又怎麼會覺得好過。
看見雲海樓身亡的消息引得劉雲裳當場暈倒,王君可等人一臉憤恨的樣子,一直陰沉着臉,一言不發的罰惡長老臉上也是不禁閃過一絲歉意,嘆道:“孫昭言沒有理由騙我們,這是使者專程傳回來的消息。”
“呼!”王君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圓睜的怒目緩緩地眯了起來,眼中陡然一絲精光閃過,沉聲問道:“是誰殺的他?”
賞善長老皺眉道:“暫且還不知道,雲師侄還沒有來得及交代自己的死因就斷氣了,嫌疑最大的應該是天山八大寇!”
王君可凝聲道:“以海樓的實力除非是衛天親自出手,否則即使不敵也不至於逃不出來,如此說來,就是衛天吧!”
罰惡長老一聽王君可的語氣,頓時沉聲喝道:“王君可,你不要亂來,我們與孫昭言聯手,衛天遲早會死!”
王君可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罰惡長老,繼而語氣淡然地說道:“弟子有自知之明的。”
陳奉庭神色黯然地說道:“上次在秦州楊府的時候,若不是雲師叔力挽狂瀾,咱們這些普通弟子怕是都活不到今天,如今雲師叔枉死於衛天手下,我們卻不能替他報仇,唉,這可真是……”
沈睿明的臉上也隨之浮現出一絲羞愧,神色赧然地說道:“說到底還是咱們實力太弱,承人恩惠尚未報答,雲師叔便是身死,唉……”
公孫靜有些惱怒地說道:“你倆在這兒唉聲嘆氣有什麼用,殺不了衛天,還殺不了別人嗎?”
“行了!”眼見着衆人情緒一個比一個激動,賞善長老也知道不能再讓他們待在這裡了,於是擺了擺手道:“都先回去吧,衛天的營寨我們已初步鎖定在積石山,預計三天後,咱們就動身!”
“人死不能復生,你們也不要太多悲傷了,三天後衛天必然伏誅!”罰惡長老也跟着補充說道。
離開房間後的王君可等人一路默然無語,誰也沒有心情像來時一樣有說有笑,公孫靜扶着劉雲裳走在最後面,時不時一臉心疼地看一眼安靜的劉雲裳,繼而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憐雲裳師叔了,果然在這亂世之中,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會在哪天結束。
想到這裡公孫靜也是不禁偷偷看了一眼王君可的背影,有些東西在的時候若是不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那就真的來不及了。
衆人就這樣一路無言地走回了另外一處客棧,王君可腳步一頓,忽然轉過頭來對着公孫靜說道:
“公孫師妹,你先帶劉師叔回房間吧。”
“嗯!”公孫靜點了點頭,正要扶着劉雲裳走進客棧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對着王君可交代道:“你不要衝動啊,三天後咱們一齊殺上積石山,爲雲師叔報仇就是!”
王君可微微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公孫靜稍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王君可,可見後者神色如常,只好先帶着劉雲裳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而就在他離開以後,王君可卻忽然對着陳奉庭和沈睿明說道:
“老實講,我覺得海樓的死有蹊蹺!我要自己去驗證!”
沈睿明聞言皺眉地說道:“王師兄的意思是?”
“反正三天後咱們纔會動身前往積石山,我打算前往尕讓古城一趟,不親眼見到海樓的屍體,我是不會相信的,就算是他真的死了,我也要知道是誰殺了他!”王君可神色堅定地說道。
“這……”
陳奉庭驚訝不已地看着王君可,本來在聽到王君可這樣說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有着一些猶豫,畢竟他們這樣做對於兩位長老來說,就是不聽指揮,擅自行動,可當他看到王君可眼中那濃重的堅定之色時,也是心一橫,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
“我也去!”
“陳兄!”沈睿明還沒想好該怎麼勸說王君可,猛然又聽見陳奉庭也跟着決定和王君可一起,有些無奈的他也只好搖了搖頭說道:“也罷!雲師叔對我有恩,我又豈能坐視不理,我也一起去!”
王君可欣慰地笑了笑,隨即便是微微沉吟道:“既然決定要走,就得做好準備,我與陳師弟先走一步,沈師弟你慢走片刻,轉告公孫師妹,就說我們三個爲了三天後的行動,打算閉關三天,這樣要是長老問起來,她也會幫我搪塞過去的。”
“行!沒問題!”沈睿明一口應下,他們都不是那種隨口空談的人,既然說了要走,那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把一起準備工作做好,就立馬離開臨洮城。
“你們可有需要回房間拿的東西?”王君可想了想後說道。
“自己的東西我們都隨身帶着呢,不需要了!”陳奉庭看了看沈睿明,見後者搖了搖頭後,便略帶急切地說道:“咱們立馬就能走!”
“嗯!”王君可點了點頭道:“那你我二人這便動身吧!”
“王君可!”
就在王君可和陳奉庭正要動身離開的時候,客棧門口忽然響起一聲清亮的喊聲,王君可登時一愣,無奈地轉過身去,一臉尷尬地看着那道喊聲的主人。
那道站在客棧門口的倩影不是公孫靜又能是誰呢?
王君可眼見已經瞞不過去了,也就大大方方地看着公孫靜,語氣堅定地說道:“你應該知道,他是我的兄弟!”
公孫靜本就不是眼裡只有兒女情長的人,相比於溫婉嫺靜的女子她更多的是一種江湖兒女的豪爽和義氣,所以王君可打算動身去尕讓古城,從心底講她是很支持的。
只不過經歷了雲海樓身亡的事情以後,公孫靜內心深處是不願意讓王君可孤身犯險的,雖然他們有三個人相互照應,可比他們修爲高深的雲海樓都沒能平安回來,王君可三人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呢,公孫靜畢竟是公孫靜,所以她註定不會攔着王君可。
“別逞能,一定要平安回來!”公孫靜眼中難得浮起一絲淡淡的柔情,輕聲地交代道。
王君可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便是頭也不會地朝着臨洮城的城門方向走去,臨走前撂下一句話。
“長老那邊就拜託你了,照顧好劉師叔!”
沈睿明和陳奉庭衝着公孫靜略帶歉意地笑了笑,隨即緊跟着王君可的身影,朝着臨洮城的方向走去。
你們可千萬要回來啊!
公孫靜默然無語地看着三人漸漸遠離的背影,心情變得有些莫名地複雜起來,說不上來是感嘆雲海樓與他感情的深厚,還是擔心王君可此行的安全。
而就在這個時候,公孫靜並不知道剛剛被她扶回房間的劉雲裳已經悠悠轉醒了,從昏迷中醒來後的劉雲裳俏臉微寒,望着窗外的雙眼閃過一絲堅定,隨即便從牀上坐了起來,縱身從窗外跳了下去。
劉雲裳雖然只是三易武者,可這點高度還是能夠承受的,穩穩落到地面的她,丹田元氣瞬間貫注到雙腿之上,朝着清微派衆人居住的第三處客棧跑了過去。
以她堪比氣魄強者的龐大元氣,一旦全力以赴地貫注到雙腿之上,所爆發出的速度還是相當驚人的,不消一會兒功夫,劉雲裳便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據她所知,從鍾羌酋長府中接出來的張景瑞,如今就住在這第三處客棧裡!
張景瑞身爲漢末建安三名醫之一張仲景的後人,又是當代聲名顯赫的名醫之一,一定有辦法可以治好自己的怪病,只要我能充分發揮出自己身上那些龐大的元氣,就可以替海樓報仇了!
打定主意的劉雲裳沒有絲毫的猶豫,擡腳便踏進了客棧中,找了一個清微派弟子問清張景瑞的房間後,便徑直地走向了二樓拐角處的一間客房。
“是張大家嗎?”雖然心裡有些迫不及待,可劉雲裳還是現在門口喊了一聲,並沒有直接推門而入。
“你是誰?”屋裡的聲音顯得有些緊張,劉雲裳連忙說道:“我是劉雲裳啊,你見過的!”
“原來是雲裳姐姐啊!”那聲音明顯鬆了一口氣,隨即房門打開,張景瑞一臉欣喜地撲到劉雲裳的懷裡,嘟囔道:“這幾天你們都沒人來找我,這裡的人我也不熟,又擔心天山八大寇的人,只好一直呆在房間裡,可悶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