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簡短的信件,只是看了一行之後,白冷禪就霍然變色,忍不住全身都顫抖起來。
白冷禪戎馬一生,在戰場上縱使面對敵人的百萬雄師,也從來沒有感到過懼怕,可是看着這簡短的幾十個字,他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懼。
他幾乎用盡了這一生所有的勇氣才強迫自己看完了那簡短的幾十個字,看完之後臉色已經一片煞白,後背上冷汗涔涔的往下流。
這簡短的幾十個字,最後的落款人是十一軍團將軍陸羽,而所敘述的內容,卻只是火狐僱傭軍接到的一個私密任務,足以震驚動天下的是那個私密任務的內容,竟然是……竟然是殺掉皇離王朝的十三皇子龍翔宇!
而發佈這個任務的人,是一個‘大人物!’
陸羽沒有提到給火狐僱傭軍發佈私密任務的人究竟是誰,只說是一個人物,可能大概是連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那個‘大人物’發佈的這個任務,只是最後,加上了火狐僱傭軍僅生存下來的一個僱傭兵——追風的猜測:這個大人物,是王朝內的某個高官。
“這……”白冷禪感覺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
“哼!”
宣和大帝冷哼一聲,道:“這場戰爭,只怕一切都在朕的身邊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掌握之中吧?”
他說着忍不住臉色一獰,接着怒道:“朕還沒死呢,這羣養不純的餓狼,就預謀着要開始反咬主人了?!”
白冷禪被宣和大帝的話嚇得又出了一身冷汗,身邊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養不純的餓狼……難道聖上認爲,這一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是某些人的一個陰謀?
白冷禪一臉震驚的看着宣和大帝,他終於明白了,在金鑾殿中那場從早晨持續到深夜的爭吵,或許根本就是宣和大帝一個小小的把戲,文武百官們都在爲了各自的見解能夠站住腳並最終得到宣和大帝的認可而吵得不可開交,然而這一切落在宣和大帝的眼中,卻足以讓他看清楚誰可信誰不可信,誰又是什麼樣的人。
白冷禪根本無法相信,看似已經老得昏庸無能的宣和大帝,原來還是這麼的老謀深算。然而想到他只是略施了一個小小的手段就看清楚了滿朝文武,就嚇得一陣陣後怕。
“愛卿,朕的意思你可明白了嗎?”
宣和大帝看了他一眼,忍着怒火淡淡的問道。
“臣愚昧,不敢胡亂猜測君心。”白冷禪又重重的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告訴朕,你們白家還想
不想在我龍陽王朝的國土中繼續存在下去?”宣和大帝目光灼灼的問道。
白冷禪被這話嚇得差點一屁股癱軟在地上,這種時候,他哪裡還敢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又是重重一個響頭磕在地上,毫不猶豫的道:“臣以及白家上下,誓死追隨聖上,臣之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鑑!”
白冷禪感覺到,宣和大帝似乎不再是那個老態龍鍾的老人了,他的心彷彿又回到了那激昂壯闊的年輕時代。雖然他沒有明確的說明他想做什麼,但白冷禪卻能感覺到,他的心中正在謀劃着一個驚天動地的計劃。
宣和大帝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白冷禪已經不需要知道宣和大帝心中的計劃究竟是什麼了,身爲人臣,他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服從,絕對的服從。
看着腦袋都已經磕破了的白冷禪,宣和大帝滿意的笑了,語氣也恢復了那種固有的不溫不火,“白冷禪,你記住,就算有朝一日朕撒手人寰,但我能給予你白家一切,同樣也可以收回你白家的一切。”
他說到這裡溫和的笑了笑,“不過你放心,你的忠心朕已經看到,你白家的忠心朕也已經看到,只要你們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忠心,朕絕不會忘記你,龍陽王朝也絕不會虧待你們白家。”
這場談話,除了那封足以驚動整個天下的短信之外,宣和大帝再沒有對白冷禪說過一句擁有實際意義的話,只是對他使用了一番皇家權術中最實用的糖衣大炮的伎倆,隨後就令白冷禪請安退下了。
雖然皇帝沒有多說什麼,但白冷禪卻已經完完全全明白了他的用心,或許龍陽王朝將會有一場巨大的變動,宣和大帝深夜宣召他來的目的,恐怕只是讓他站好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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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二郎成功解決了身敗名裂的危機之後,又悄悄潛回到了監牢裡,他可不想剛解決了身敗名裂的危機,又被官府扣上一頂越獄潛逃的大罪。
官府內,數百個官兵聚集在一起,正準備脫掉官服扮成普通人出去抓人,忽然一個獄卒來報,說逃犯已經自己回到了監牢裡。
小雅以及數百個官兵,集體愣住了。
“哼!原來你也是貪生怕死之輩!”一會之後,小雅才冷笑道:“既然他回來了,也省了我們去滿天下的找他。嗯,我們的計劃改變了,你們過來。”
等幾個官兵附耳過來,小雅小聲交代如此如此,說完後又補充道:“不過記住,一定要秘密進行哦!”
蕭二郎坐在監牢裡冰冷
的地面上,心情和剛進來時大不一樣,看着低着頭坐在一邊的歐陽龍嘯,似乎也沒有那麼憤怒了。而王小天則還醉倒在原地,蕭二郎離開的兩個小時,他似乎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還是那不堪入目的姿勢。
“喂,大叔。”蕭二郎看着歐陽龍嘯叫了一句。
原本低着頭的歐陽龍嘯瞪向他,怒道:“再次申明,我只有二十五歲,你再叫我大叔,我就把你這個小鬼賣到青樓去當龜公!”
他接着問道:“怎麼,還想揍我?”
蕭二郎撇撇嘴,對他的威脅絲毫不以爲然。他和歐陽龍嘯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過,他不相信歐陽龍嘯是那種爲了錢連朋友都可以賣掉的人,至於他收了司空冰的錢帶自己和王小天去青樓的事,只怕真是像他說的一樣,是在見到那麼多錢後,見錢眼開,失去了理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後果,這才犯下了這個愚蠢的錯誤。
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也不能全怪歐陽龍嘯,畢竟他的身世只是一個窮得連一個魂術也買不起的沒落貴族的後裔,突然之間見到那麼多錢,不可能不動心,尤其當他知道得到那麼多錢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是帶兩個朋友去青樓喝一場花酒後,那就更不可能拒絕了。
綜合以上種種原因,蕭二郎決定原諒歐陽龍嘯,不過他心裡原諒了,嘴上卻是饒不了他,只見他瞪着歐陽龍嘯罵道:“你這個白癡大叔,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可要記住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還有,我嚴肅的告訴你,我和司空冰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以後你不可以再要他一分錢!”
歐陽龍嘯看着他,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怒火,不過轉而又變成嬉笑的樣子,道:“其實我不是沒有想過司空冰那麼做的用意,但是我沒想到他那麼陰險……嗯,在收他的錢之前,我猜到他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帶着陸雪柔去看看你懷中抱着一個青樓女子親熱的場面,所以,我答應了。”
蕭二郎整個人都呆住了,心中剛決定原諒他,可是聽到這話,卻忍不住忽然暴起一股怒火,猛地衝過去掐住歐陽龍嘯的脖子,咆哮道:“好你個歐陽龍嘯,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如果被陸雪柔知道我去喝花酒的事,我非掐死你不可!”
歐陽龍嘯:“…………”
“喂,吵什麼吵,吃飯啦!”
一個獄卒重重的一腳踹在鐵門上,發出咣噹一聲巨響,嚇得扭打在地的二人猛地彈開。那個獄卒不爽的說了一句,將一隻燒雞三碗白飯放在了門口,再不看二人一眼,轉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