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關失守,幷州震動,首先得到消息的是上黨和晉陽,上黨太守張時見到郝昭等人時大吃一驚,前幾日張遼派人來剛調走五千人馬,上黨如今僅有三千兵力,與當年黑山軍圍城時不相上下,他知道高順重用高順,此次壺關失守,也是被人偷襲,當下便命郝昭繼續指揮上黨兵馬,以防冀州人馬突然殺到!
晉陽連得三道快馬急報,五更十分,有哨馬報告冀州人馬突襲壺關,太史慈聞信後立即召集人馬,準備輕兵援助!
還未等他準備就緒,接連數騎闖進了晉陽城,短短一夜時間,銅牆鐵壁般的壺關便失守,太史慈大驚,他知道此事已非幾千兵馬能夠解決問題,急忙去找荀彧等人商議!
“袁紹突襲壺關,恐志在上黨,然未聽聞鄴城有大軍出動,以袁紹用兵,恐需幾日方能出征,子義將軍速速前往壺關,爲時不晚!”太史慈急得火燒眉‘毛’,荀彧卻還算冷靜,他認定了袁紹不會立刻出兵,只要重奪壺關,主動權便還在自己手中!
太史慈問道:“此時上黨空虛,若冀州人馬突襲上黨,如何是好?”
荀彧搖頭道:“此戰關鍵還在壺關,據探馬所報,冀州所派兵馬不足萬人,上黨之城處於高地,敵軍遠道而來,攻城器械不足,一時難以攻下,將軍只管放心前往壺關!”
田豐言道:“文若此舉,乃是釜底‘抽’薪,若冀州兵敢攻上黨,將軍斷其歸路,則敵軍不戰自敗也!”
太史慈這才放心:“我這就前往壺關,若有消息,立即飛報軍師,還請從中調度!”
荀彧點頭,高順不在幷州,大小事務都由他和太史慈處理,事關緊急,也顧不得和高順商議了,太史慈匆匆出‘門’,帶領五千輕騎直奔壺關而來!
鄴城之內,得到消息的袁紹哈哈大笑,當即命人向麴義和郭圖二人加官封賞,召集百官准備慶賀,幷州的‘門’戶大開,袁紹似乎看到了高順首尾難顧的窘相,神清氣爽!
“主公,既得壺關,就當速速發兵纔是!”忽然得到消息,連沮授都十分震驚,高順一向小心謹慎,怎麼會被人攻破了壺關,這不是把幷州放在了刀刃之下?但他看到袁紹一臉欣喜,卻不提發兵之事,不由心中焦急!
袁紹擺擺手道:“既得壺關,就當調集大軍直‘逼’幷州,三軍號令,需調集糧草,焉能一蹴而就,稍事某自會傳令三軍,明日先鋒兵馬先行,兩日後大軍開拔!”
沮授急道:“兵貴神速,若待幷州人馬集結,大事去矣,主公不可錯失良機也!”
袁紹有些不滿,卻也知道沮授是好意,言道:“幷州人馬足有數萬,若輕兵前去,不過杯水車薪而已,麴義有‘精’兵在手,守住壺關,定然無恙!”
逢紀怕沮授還要固執,惹得袁紹不高興,連累他人,急忙上前勸道:“主公方纔所說,明日即刻出兵,廣平又何必爲這半日時間焦急?”
沮授心中急切,見袁紹神‘色’堅定,知道他心意已決,又有逢紀暗中拉拽,只好暗自嘆了口氣,退在一旁!
袁紹卻笑道:“前番汝勸某不要出兵,先平青州,此番郭圖以奇計襲取壺關,汝卻催促發兵,片刻不能少待,變化何其大也?”
沮授自然聽得出袁紹諷刺之意,攻取壺關是郭圖的計策,自己作爲別駕,未有良策,此時又是前後矛盾,自然引起袁紹不滿,只好垂首緘默不語!
麴義和郭圖在壺關整頓人馬,等候袁紹派兵前來,等了一日卻毫無動靜,麴義言道:“昨夜派哨馬報信,此時援兵應當趕到,爲何毫無消息傳來?”
郭圖也猜測不透,壺關雖然拿下,但幷州人馬定然會瘋狂反擊,他們定然不會讓自己的‘門’戶被敵人佔據,多等一日,便多一份危險!
二人猜測之際,突然有人馬來至關下,急忙迎接入內,卻是袁紹派來的近‘侍’,二人都封官進爵,三軍都有犒賞,就是不提發兵之事,只說明日纔有兵馬趕到!
安頓了來人,麴義滿臉俱是失望:“想不到主公如此寡斷,當今之機,爲何不先派部分人馬來援,一鼓作氣攻下上黨,可定大局,遲疑至此,當真令人氣憤!”
郭圖急忙止住麴義,示意他小聲一點,這要是被袁紹的心腹聽了去,不僅麴義有不敬之罪,還會連累於他,郭圖勸道:“將軍之心,吾豈能不知?只是主公脾‘性’如此,你我只好在此安心守關了!”
麴義不甘地拍着桌子:“上黨僅有三千人馬,如此良機,便要錯過了!”
一想到眼前空虛的上黨不能拿下,麴義就惋惜不已,若是袁紹早日發兵,援軍現在趕到,立即前往上黨,幷州的兵力定然來不及調動!
郭圖眼珠一轉,突然言道:“將軍所率先登軍向以攻城爲最,若將軍帶三千人馬,可有把握拿下上黨?”
麴義一怔,眼神裡卻滿是自信:“上黨‘精’銳已被張遼調走,某先登‘精’銳尚有兩千,若強行攻取,自有把握!”
郭圖大喜:“既然將軍如此自信,何不先帶人攻取上黨,若此事成功,又是大功一件,主公定有犒賞,如此一來,縱使顏良等人得了河內,也不過是爾爾了!”
麴義被郭圖說得意動,尤其是和顏良對比,麴義自然要爭一口氣,但他還是有些遲疑:“若某出兵,還剩兩千人馬,又有傷殘者,先生可能守住此關?”
郭圖笑道:“將軍儘管放心便是,吾雖是文人,但壺關這等天險,堅守一日不成問題!”
麴義一想也是,只要堅持不出關,來了千軍萬馬也要慢慢攻打才行,只要堅持一日,袁紹的先頭部隊便能趕到,到時候自己又拿頭功,聲勢自然蓋過了顏良等人,縱使不能取了上黨,也可見機行事,抄襲援軍!
二人又計議一番,麴義先去準備,召集兵馬,準備再次奇襲上黨,士兵三更造飯,五更起程,三千‘精’銳往上黨殺奔而來!
中午十分,太史慈率領的人馬趕到壺關,他冷冷的注視着關頭上飄動的冀州軍旗,只見關上人頭攢動,弓箭林立,早有人從哨樓上發現了自己的蹤跡,此時嚴陣以待!
方纔哨馬報告,有一隊人馬殺向了上黨,照此來看,壺關的守軍並未有多少,但壺關畢竟是天險,即使從西面看去,城牆低矮了許多,但也難以輕易攻下!
兩軍對峙,誰也沒有動靜,郭圖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何不來攻城,但卻也樂得這樣,只要堅持到天黑,援軍便能趕到,不管對方用什麼計謀,自己只要堅守便是,以不變應萬變!
過了一陣,只見對方突然分出部分兵馬往後而去,料想是追趕麴義的人馬,剩餘的兵馬列成陣勢,往關下逐漸靠近,郭圖皺眉,騎兵如何攻城?
他看到對方將兵力分成三部,依次靠近關下,來至開闊出,突然加速飛奔,只看得郭圖雲山霧罩,沿着城牆方向飛奔,也不像是攻城,莫非是示威不成?郭圖心中一陣冷笑!
就在他暗笑之時,突然發現關下的騎兵忽然拿出了弓箭,朝着關上就是一輪箭雨,這些士兵所那的弓箭比尋常的要‘精’巧一點,但出乎郭圖意料的是,‘射’程卻很遠,騎兵遊走在弓箭手‘射’程的邊緣上,但對方的弓箭卻拋灑到了關上!
郭圖大驚,急忙後退,早有士兵上來護住了他,但其他的士兵卻難以倖免,慘叫聲不時傳來,在關上的守軍想不到對方會如此厲害,根本毫無防備,除了靠近垛口的蹲下身子,後面的士兵紛紛中箭!
郭圖躲進建樓內,聽着外面的箭雨聲,冷汗直冒,這是什麼戰術?前日見到了威力奇大的箭矢,今日又見如此短小,卻殺傷力不容小覷的騎兵弓箭,讓他對幷州充滿了驚懼!
關頭上一陣大‘亂’,三‘波’騎兵三輪掃‘射’,死傷了數百人,而關上的弓箭手連還擊之力都沒有,這樣消耗下去,他的兩千人不到天黑便要折騰完了!
郭圖命令士兵撤到安全之處,只要敵軍不來攻打關‘門’,便遠遠躲着,下面的騎兵一遍又一遍的從關下奔馳而過,轟隆隆的馬蹄聲震顫着每一個人的心,這等威勢和聞所未聞的戰術讓每個人臉‘色’發白!
雙方在一動一靜之中又過了一個時辰,郭圖剛剛鬆了口氣,騎兵會‘射’箭又能如何?還是一樣無法殺入關內,只要守住壺關,便是勝利!
就在他僥倖之時,突然從關樓下衝上來幾個士兵,渾身是血,大叫道:“大人不好,有敵軍進入了關內,殺過來了!”
“什麼?”郭圖大驚失‘色’:“關‘門’未曾打開,敵軍從何處而來?”
那名士兵答道:“這關內早有暗道同往外面,我等不曾察覺,大人趕快逃命吧,他們已經佔領了關‘門’!”
郭圖面‘色’發白,一下子軟到在地上,沒想到麴義一番偷襲成功,卻又被幷州軍反偷襲,這個暗道恐怕早就爲了不時之需準備的,不禁暗歎高順思慮之縝密!
轟隆隆!關樓上一陣震動,郭圖回過神來,他知道有人在打開關‘門’,此時大勢已去,郭圖再也不不上許多,帶士兵的攙扶下匆匆下了關樓,準備逃離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