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蹟荒原,是一片廣褒的陸地。
按照春秋老仙的說法,這裡相當於雞蛋的胚盤,也就是宇宙的原點。而宇宙大爆炸,類似於一場超大型的原子彈,爆炸之後留下的輻射,一直延續到現在。
正因爲有超強輻射的存在,所以連仙帝都受不了,無法在神蹟荒原待太久。
神蹟荒原從外到內,分成九層,最外面的輻射比較輕,越往裡輻射越強,對仙人的損害越大。
因此之故,即便是頂尖的仙王,也只能來到最外層。低階仙帝只能在外面兩層晃悠,中階仙帝可以去三四層,證道仙帝才能去中心地帶,而且來去匆匆,不能在裡面待太久。
神蹟荒原的邊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仙城,算是仙帝和仙王落腳的地方。
其中一座仙城規模較大,喚作“天道城”,城中有個著名的神碑,那就是“天道碑”。
據說,天道碑是由十幾位大帝,從天荒神山之巔,採集了一塊巨石,精心打磨,煉製出來的神器。
天道碑的正面,有十萬八千個仙文,被人稱爲“天條大法”。
天道碑的背面,則是神仙排行榜,密密麻麻,羅列着許多金仙以上的人物。
蓮香,秋嬋和白飛兒,再加上白冬兒,看着天道碑,嘰嘰喳喳的議論着。
“我聽說,天道碑的材料,跟洞天石很相似,而洞天石是修士開闢洞天的基礎,所以天道碑能通過洞天石,探查修士的功力境界。”
“是啊,我師傅也這麼講。所以多年以前,她給我一塊奇特的黑布,說是‘幽隱鍛’,用幽隱藻抽絲織成的,讓我將洞天石包裹起來,這樣一來,名字就不會出現在天道碑上了。”
“我剛剛看了許久,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幽隱鍛’的效果很好啊。”
白冬兒道:“你們猜猜,一塊三尺大小的幽隱鍛,在天市星,能賣多少仙晶?”
秋嬋眨眨眼睛:“師叔,您告訴我們唄。”
白冬兒道:“幽隱鍛價格昂貴,被酆都大帝和冥河老祖把控着。一塊三尺大小的幽隱鍛,能換一條七階仙靈脈!”
蓮香驚訝的叫起來:“哇,那可太貴了,誰捨得買啊?”
白飛兒問道:“姑姑,你說有幾成的神仙,將自己的名字隱藏起來了?”
白冬兒答道:“恐怕不到兩成。據我說知,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遮蔽洞天石。”
“我覺得有些奇怪:那些個大帝,爲何要將名字,列在天道碑上?即便幽隱鍛再貴,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問題。難道他們那麼愛惜虛名?”
“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有些人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有些人喜歡受人追捧,其實更關鍵的原因是,這些人的身後,都有大型的門派,或者一個大家族,如果他們的名字在天道碑上消失了,會引起很多人的恐慌,不利於家族擴張。”
“喔,原來是這樣,上面有老祖撐着,下面的人才能肆無忌憚。”
蓮香忽然道:“咦?你們快看!爲何通天教主排在第一位?如來佛排在第二位!冥河老祖竟然排在第三位!紅雲老祖第四位,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只排在五六名!而師祖居於第七位!然後是女媧娘娘,東皇太一,鯤鵬老祖,神君陸壓,玉皇大帝,天皇大帝,北極大帝,伏羲大帝,軒轅黃帝,后土皇地祇……這排名,似乎跟玉笏上的顯示,有不小的差別呢!”
白冬兒輕哼道:“天道碑上的排名,每隔萬年,發生一次變化,這東西有時候不靠譜!”
她找旁邊的仙人問了問,果然有人說,就在三天以前,排行榜剛剛更新了一次。
“看來,排行前三的大帝,不甘於寂寞,想要擴張自己的勢力了。”
秋嬋輕嘆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師祖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啊!”
桑子明對排名並沒有在意,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道碑的正面,那十萬八千個仙文上了。
他盤膝坐在巨大的石碑前,隔着數十丈的距離,擡頭仰望着石碑。
他的目光從仙文上掠過,心裡在查缺補漏,看看還有哪個仙文沒掌握。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孜孜不倦的琢磨大道,掌握的仙文超過了十萬八千個。
天道碑上這些個仙文,屬於天庭公開頒佈的仙文。
實際上在倉頡祖師手裡,還有三四萬並未公開的仙文,桑子明的分身羅浪和殘陽,兩次跟在倉頡祖師身邊,學會了許多額外的仙文。
他的分身桑慈跟着如來佛,得到了十二萬法門的鉢盂佛水,每一個法門對應着一個仙文;他還有多個分身,分別跟着太上老君,紅雲老祖,通天教主,天皇大帝,長生大帝,冥河老祖學習,這些大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傳,都有對於天道獨特的感悟,也有相應的仙文。
因此之故,桑子明掌握的仙文,已經達到了十六萬多個!
而整個宇宙,總共只有三十六萬仙文,一半在天外,一半在宇內。
換句話說,他掌握的仙文,快達到宇內仙文的極限了!
他的本體一直跟在春秋老仙身邊,師徒二人將十六萬仙文總結出來,刻在上林苑的石碑上。
因此之故,春秋老仙的功力也得到大幅提升,眼看就要晉升二十一階仙帝了。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他對桑子明越來越器重,甚至將混沌神器開天斧傳給他!
俗話說“教學相長”,很多大帝都喜歡廣招門徒,因爲弟子富有創造力,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對於修士而言,仙文不等於功力,譬如桑子明這般,雖然掌握了十六萬仙文,但他纔是八階仙帝,而佛祖掌握十二萬大道,卻相當於二十階仙帝。春秋老仙掌握接近十七萬仙文,也同樣是二十階仙帝,因爲他和桑子明一樣,都太年輕了。
仙文只是基礎,代表了晉升的潛力,就像是凡俗界的博學大儒,未必是最富有的人羣一樣。
功力境界,歸根結底,要跟體內洞天的綜合實力掛鉤。
按照春秋老仙的解釋,所謂修真,包括物質和精神兩重因素,仙文和大道法則屬於精神的層面,而體內洞天的大小,仙靈脈的多寡,積聚了多少的仙力,這屬於物質的範疇,往往需要長時間的積累,一點一點拼湊起來,無法一蹴而就。